第六十一章 家族利益(2 / 2)
而這邊的王登不急也不行了,他有種轉身欲逃的沖動,但是他還在想行不行動,就被白七彩叫住了。
「啊,是王登啊,你過來。」
白七彩仰著腦袋,越過眾人這般高聲喊道。
王登如同僵屍一般四肢僵硬,被她當眾點名,不得不不情不願的挪過來。
他走到白七彩麵前,拱手:「大小姐……好,好巧啊……」
白七彩卻收斂了笑意,陰沉著臉問道:「的確很巧啊,王公。」
王登聽得她春風一般的語氣一下子如墮入寒冰,畏畏縮縮的一揖到底。
「不知小姐大駕在此,驚擾了小姐,在下必定重重賠罪。」
「罪?你們有什麼罪?」
白七彩看向那幾名芒刺在背的內門執法隊弟子,那幾人也立刻哆哆嗦嗦的俯首不起。
「哦,王公指的可是——沒有文書,擅自拿人的罪?」
王登身子愈低:「在下身為執法堂客卿,藐視門規,視執法堂規矩於無物,回去之後定來向大小姐領罪。」
一番話,將自己說成了壞了規矩,倒比犯了法好聽多了。
王登也是滿身汗的才琢磨出此道,因為一切並沒有太晚,他的確是違規拿人,但明擺著遊吹雲並沒有真的被捉走嘛,也就是說他犯法未得逞,亡羊補牢,尚有餘地。
這小小破房子裡竟然走出個白七彩,還能再駭人一點嗎?你黃七彩,綠七彩,誰也好,這麼就偏偏走出一個基本掌控了執法堂的白七彩?
誰不知道執法堂堂主是那位連皇帝後宮都敢燒了的李子玉。
然而白七彩卻不是平庸之輩,隻是淡淡的拿捏了王登的致命之處。
「看來鄭家待王公不薄啊……這種禍事都願意替王公背下來。」
此等誅心言論,嚇得王登腿軟叩地。
為什麼他反應那麼大,那就是因為白七彩這番話將他置於了不仁不義的牆頭草的位置上。
像王登這樣的散人勢必要依附於各大勢力中的一個,他既然在執法堂任客卿,那麼明裡暗裡都說明了此人乃是白家運作的人。
白七彩一言,將他劃入鄭家的圈子,試問他以後怎麼在江湖裡混,一個吃裡扒外的牆頭草,哪個勢力會接納他?
好,既然你不將規矩,我便也不跟你講規矩了,隻是一句話,白七彩就將王登馴服得服服帖帖的。為什麼?
就憑她白小姐一句話,就算是定他王登的生死,也不是不可以。
但白家向來公正規矩,白七彩也不會在外抹黑家族,這種動輒定人生死的行為,是很寒人心的。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也是其中一個道理。
王登立刻磕頭如搗蒜,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在地上流了一大灘,讓人覺得他的確是真心認錯悔改:「大小姐,小的絕對不是那種人啊,小的對白家的心日月可鑒啊,小的絕對是誓死為小姐效忠的。」
遠處的二長老心裡咯噔一聲,這小子瞞不住事兒。
白七彩可沒那麼容易相信:「嘴巴長在你身上,怎麼說都可以。」
王登雙手合十,像拜菩薩似的,知道白小姐是嫌他光說不做,於是表忠心道:「回去我就和鄭家一刀兩斷,決計不會與他們再有任何來往。」
終於吃了鈎兒。
白七彩聲色俱厲:「你果然是受鄭家指使嗎。」
王登這才知道他自己經不住嚇,居然一點反抗都沒有就把鄭家人供了出去。
他這時麵色不定,終於一咬牙伏在白七彩腳邊:「小姐啊,鄭家和這遊吹雲有生死之仇,您千萬不能因為小小的遊吹雲就和鄭家結怨,家族麵前,利益為首啊。」
此言一出,白七彩眉毛微動。
的確,因為和鄭家作對,家族中已經有很多長輩不滿了,但都被她視若無睹。可是這些聲音並不會減弱,隻會增加,白家和鄭家素來無冤無仇。
但白七彩屢次三番阻礙鄭家問罪遊吹雲,這已經是得罪於鄭家,但也不是不可調和。
可是真要得罪死了,那麼她白七彩必然被群起攻之,甚至置於她主脈於孤路。
家族利益麵前,可不會給你講什麼公正正義,唯有大家一起發財才是正途。
王登深信這一點,於是向白七彩磕頭道:「請大小姐以大局為重啊,千萬不要為了一個遊吹雲與家族起間隙啊。」
白七彩鳳目圓瞪,大怒喝道:「我家之事,豈容外家走狗亂吠?我白家上下齊心,哪裡是幾句風言風語就可間隙?你未免也太小瞧了我白家千年之家規門風!」
王登伏首更低。
「還不滾!你們杵著乾嘛!將他下獄,執法堂候審。」
見白七彩怒不可遏,幾名執法隊的弟子調轉矛頭,七手八腳的把王登綁了,趕緊將王登帶了回去,生怕白七彩改變了主意。
「冤枉啊——冤枉啊——我都是為了白家啊——」
王登還在申冤的話語飄盪在這寸金峰的上空。
白七彩攥著拳頭,指尖用力而泛白。
她不得不承認,王登說的是對的,為了整個家族,她和鄭家的矛盾也該到此為止了。
她心知肚明該如何去做,其實事到如今,她承受著各方的壓力,不管是鄭家的,還是白家的……指責甚至是謾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