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2 / 2)
浮世無她。
「顧灝白派人刺殺的時候我尚渾渾噩噩的在府中,要不是阿淺苦苦哀求神醫保全與我,死的人就是我。明明是絕路,阿淺怕連累我,一點都不願告訴我。阿恆,我好恨。」
「……所以你冒險爭權,罷黜太子就是為了……」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然追名逐利並不是我想要的,況且,我曾答應過,要陪阿淺去遊山玩水。」
答應一起看風景的人不在了,這風景也要有人代她看才是。
……
魏恆不再勸他回去隻是叮囑了許多後告辭離去,顧秋彧背手站在院裡的桃花樹下,有斑駁的陽光灑下來,眯著眼望去,仿佛又見到燈火氤氳,阿淺的笑容格外好看,點亮了他整個世界。
然,浮世無她,莫敢相忘。
顧秋彧溫柔的捂住眼睛,嘆息:「是情是劫,又如何辨得清呢?阿淺。」 魏恆突然出現攔下顧秋彧,「阿彧,你不能進去。」
顧秋彧失神的抬起眼睛看著魏恆,「阿淺是不是真的……」下麵的話卻如同那句賭氣的二嫂一樣,怎麼都說不出口。
魏恆擔憂的看著他,「阿彧,你別這樣,我們回去吧。」
「回去?怎麼回去,我本來在想,阿淺要是過得幸福,我也該替她高興,我不爭不搶了,隻安好,可是好端端的人怎麼突然沒了!」突然掙脫魏恆的手,失控的帶著幾分哭腔,「我要去看阿淺,你們都騙我!阿淺肯定沒事!」
「顧秋彧!卿淺不在裡麵。」魏恆製住顧秋彧,急急地說,「不知怎麼,卿淺出事第二天就被下葬了,這事疑點很多,你現在進去無異於尋死,我們回去從長計議。」
迢迢往事。
大楚三十年,初春,太子顧灝白因失德被廢黜,不久病死牢獄,太子一黨被盡數瓦解。次月,四皇子顧秋彧被立為儲君,卻突然失蹤,找尋數月無果。
半月後,臨安城外十裡亭桃花林中,有一座精致的竹樓,掩映在紅花綠樹之中十分隱蔽,靠籬笆右邊一顆桃樹下卻立著一座孤零零的墳塚。
傳言中失蹤的新儲君顧秋彧此時正親密的貼著墳塚的石碑,仿佛情人之間親昵的耳語,臉上掛滿溫柔的笑意,邊飲清酒邊緩緩說道:「阿淺,青城的煙杜山風景不錯,清晨濃霧漫天,朝陽從厚厚的雲層後麵一點一點爬上來,非常好看……」
魏恆站在不遠處看著,等待那個風姿綽約的男子與墓中那個早已沉睡許久卻不曾離開他的心半點的女子慢慢說完話,祭酒收拾妥當後才招呼他進屋,魏恆應了聲跟上去,進門前回頭望了望那座墳塚,桃花灑落,鋪滿墳頭。潔白的石碑上隻寫著四個刻骨銘心的大字,吾妻阿淺。
仿佛有溫度一樣,魏恆覺得心燙了燙。回首跟進屋問道:「阿彧,你真的不打算回去嗎?你苦心經營了兩年推翻了顧灝白,怎麼得到了太子位又棄之?況且,陛下還沒放棄派人四處尋你……」
給魏恆布了薄酒後,顧秋彧才緩緩開口:「你覺得我真的想當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