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回 管營因妾弟喪身,範全為表兄藏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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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王慶在龔家村龔端莊院內,點撥龔端兄弟,使拳拽腿,忽的有個大漢子,穿一領雷州細葛布短敞衫,捏著一把三角細蒲扇,仰昂著臉,背叉著手,擺進來,見是個配軍在那裡點撥。他昨日已知道邙東鎮上有個配軍,贏了使槍棒的,恐龔端兄弟學了觔節,開口對王慶罵道:「你是個罪人,如何在路上挨脫,在這裡哄騙人家子弟?」

王慶隻道是龔氏親戚,不敢回答。原來這個人正是東村黃達,他也乘早涼,欲到龔家村西盡頭柳大郎處討賭帳,聽得龔端村裡吆吆喝喝,他平日欺慣了龔家弟兄,因此徑自闖將進來。龔端見是黃達,心頭一把無明火,高舉三千丈,按納不住,大罵道:「驢牛射出來的賊亡八!前日賴了我賭錢,今日又上門欺負人!」

黃達大怒罵道:「搗你娘的腸子!」丟了蒲扇,提了拳頭,搶上前,望龔端劈臉便打。

王慶聽他兩個出言吐氣,也猜著是黃達了,假意上前來勸,隻一枷,望黃達膀上打去。黃達撲通的攧個腳梢天,掙紮不迭,被龔端,龔正,並兩個莊客,一齊上前按住,拳頭腳尖,將黃達脊背,月匈脯,肩胛,脅肋,膀子,臉頰,頭額,四肢,無處不著拳腳,隻空得個舌尖兒。當下眾人將黃達踢打一個沒算數,把那葛敞衫扯的粉碎。黃達口裡隻叫道:「打得好!打得好!」赤條條的一毫絲線兒也沒有在身上,當有防送公人孫琳,賀吉,再三來勸,龔端等方才住手。

黃達被他們打壞了,隻在地上喘氣,那裡掙紮得起?龔端叫三四個莊客,把黃達扛到東村半路上草地裡撇下,赤日中曬了半日。黃達那邊的鄰舍莊家出來芸草,遇見了,扶他到家,臥床將息,央人寫了狀詞,去新安縣投遞報辜,不在話下。

龔端送與兩個公人些銀兩,求他再寬王慶幾日再走。孫琳,賀吉得了錢,隻得應允。自此一連住了十餘日,把鎗棒觔節,盡傳與龔端,龔正。因公人催促起身,又聽得黃達央人到縣裡告準,龔端取出五十兩白銀,送與王慶,到陝州使用。起個半夜,收拾行囊包裹,天未明時,離了本莊。龔端叫兄弟龔正帶了若乾銀兩,又來護送。於路無話,不則一日,來到陝州。孫琳,賀吉帶了王慶到州衙,當廳投下了開封府文牒。州尹看驗明白,收了王慶,押了回文,與兩個公人回去,不在話下。州尹隨即把王慶帖發本處牢城營來,公人計收管回話,又不必說。

當下龔正尋個相識,將此銀兩,替王慶到管營差撥處買上囑下的使用了。那個管營姓張,雙名世開,得了龔正賄賂,將王慶除了行枷,也不打甚麼殺威棒,也不來差他做生活,發下單身房內,由他自在出入。

卻說前者在北邙山東,被王慶傷了手腕的龐元,姐姐正嫁給了管營張世開。龐元聽說王慶正在張世開管轄,便來求姐姐姐夫為他報仇。

張世開便假意先信任王慶,差他差買辦食用供應,然後隻給賬簿不給銀子叫王慶采辦。然後張世開便找茬,嫌貴嫌次,非打即罵。及至過了十日,將簿呈遞,稟支價銀,那裡有毫忽兒發出來。如是月餘,被張管營或五

棒,或十棒,或二十,或三十,前前後後,總計打了三百餘棒,將兩腿都打爛了;把龔端送的五十兩銀子,賠費得罄盡。

王進從又賣杖瘡膏藥的張醫士那裡,知道了張世開原是龐元的姐夫,才算明白為何自己被張世開如此算計。

王慶知了備細,嘆口氣道:「不怕官,隻怕管。前日偶爾失口,說了那廝,贏了他棒,卻不知道是管營心上人的兄弟。他若擺布得我要緊,隻索逃走他處,再作道理。」便悄地到街坊,買了一把解手尖刀,藏在身邊,以防不測。如此又過十數日,幸得管營不來呼喚,棒瘡也覺好了些。

忽一日,張管營又叫他買兩疋段子,王慶小心在意買了回來,卻依舊挨罵,說明日不買到張管營滿意的,便要大棒伺候。

王慶思想道:「他存心害我,明日那頓惡棒怎脫得過?這條性命,一定送在那賊亡八手裡。俺被他打了三百餘棒,報答那一棒的仇恨也夠了;前又受了龔正許多銀兩,今日直恁如此翻臉擺布俺!」

那王慶從小惡逆,生身父母,也再不來觸犯他的。當下逆性一起,道是「恨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一不做,二不休,挨到更餘,營中人及眾囚徒都睡了,悄地踅到內宅後邊,爬過牆去,輕輕的拔了後門的栓兒,藏過一邊。那星光之下,照見牆垣內東邊有個馬廄,西邊小小一間屋,看時,乃是個坑廁。王慶掇那馬廄裡一扇木柵,豎在二重門的牆邊,從木柵爬上牆去,從牆上抽起木柵,豎在裡麵,輕輕溜將下去。先拔了二重門栓,藏過木柵;裡麵又是牆垣,隻聽得牆裡邊笑語喧嘩。王慶踅到牆邊,伏著側耳細聽,認得是張世開的聲音,一個婦人聲音,又是一個男子聲音,卻在那裡喝酒閒話。

王慶竊聽多時,忽聽得張世開說道:「舅子,那廝明日來回話,那條性命,隻在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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