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 黑曼巴（1 / 2）
與此同時，片場。
今天是補拍的最後一天。
拍到最後一場戲的時候已是深夜，所有人都打起精神，希望快點結束工作。
好巧不巧，最後一場戲的兩個主演，恰好是沈清照和徐秋媛。
劇情十分簡單，大概是沈清照飾演的惡毒女配想要推徐秋媛飾演的女主下水，沒想到自己卻跌入水中。
沈清照要掉進水裡掙紮。雖然那水並不危險，隻是普通的泳池，周邊也用工作人員和救生圈。
但導演之所以把這場戲放在最後一天拍，是因為在等校方的維修。
江城大學的遊泳館的供暖係統前段時間突然出了問題，一直沒修好。
這導致水池裡的水一直沒有溫度，又冰又涼。
今天是補拍的最後一天，遊泳池還是沒修好。但礙於網劇已經和視頻網站簽訂的上映檔期的合同，導演隻能讓沈清照繼續按原計劃下水。
第一次開拍，沈清照咬著牙跳進水裡。
水冷得刺骨，涼意往骨縫裡浸。
她強忍住縮成一團的想法，努力伸張開手臂，在水裡上下漂浮著，一邊等著徐秋媛站在岸邊念台詞。
不料徐秋媛沉默半天，居然怯怯地舉起手，示意導演停一下：「不好意思，我忘詞了。」
導演喊了cut，現場一片失望的唏噓——所有人都期待的一遍過就這麼落空了。
徐秋媛嘖了一聲，表情苦惱地往她的專屬躺椅的位置走。
等候在一旁的助理連忙為她遞上劇本。
而沈清照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慢慢從泳池邊的扶梯爬上來。
她的臉色白得像紙。渾身痙攣似的打哆嗦。
管桐今天有通告沒來，一旁的餘藍又氣又心疼，連忙用浴巾把她裹起來，又喊自己的助理搬來暖氣。
沈清照坐在暖氣旁，纖細得像支在風雨裡飄搖的殘荷。她緩了好一會兒，唇上才恢復了血色。
她知道徐秋媛還記著那天洗手間裡的「狐狸精」事件，這幾天一直憋著壞。自然也沒對徐秋媛的所作所為抱有什麼期望。
導演過來看了一下沈清照，見她人沒什麼大礙，連忙用喇叭指揮工作人員各自歸位：「沈清照衣服濕了，那第二遍就不用重拍岸上的戲了。」
「沈清照直接跳進水裡。燈光先跟過去——我們從沈清照掙紮那開始拍就行。」
指揮完，導演又補了一句，語氣低下來，帶著些許親切的意味：「秋媛！秋媛你劇本台詞這次記熟了嗎？」
徐秋媛把劇本「啪」發一聲合上，隨手扔進助理懷裡。
她表情躍躍欲試：「沒問題的導演！」
餘藍接過沈清照身上的毛巾，抬眼望著她小聲問：「沒事吧？」
沈清照輕笑了一聲，反過來安慰餘藍：「沒事。」
隨即往遊泳池走去。
這是第二場。
沈清照站在岸邊深吸一口氣，重新跳進水裡。
場記打板，導演喊開始。
沈清照奮力掙紮著，岸邊的徐秋媛很快進入狀態，流利地說出第一句台詞。
然後又光榮地卡了殼。
兩次落水，沈清照臉色已然沉下來。
徐秋媛在岸邊一共就三句台詞，加一塊不到五十個字。
徐秋媛要是真背不下來這五十個字，估計小學畢業都是找人替考的。
一旁的餘藍已經忍不住了，一句髒話吼過去：「裝尼瑪傻呢？台詞都背不下來你演什麼戲呢？回家餵豬去吧！」
眼見著要鬧起來，導演連忙走過來。
但隻是不痛不癢地批評幾句：「吵什麼？秋媛你怎麼回事？下次注意！」
看見導演過來了，徐秋媛馬上吸吸鼻子，看起來一副快哭了的可憐相。
她彎月要鞠躬：「對不起導演，對不起各位工作人員……我耽誤大家進度了……」
滿屋都是徐秋媛道歉的對象，唯獨刻意忽略了沈清照一人。
眾人心知肚明，卻礙於徐秋媛的投資商老爹，都故作茫然不知的樣子，大度地擺擺手，給徐秋媛加油鼓勁。
就連一旁的導演都反過來勸徐秋媛別哭。
徐秋媛享受夠了各種安慰，很快破涕為笑。她一邊和導演聊天，順便抽空瞟了沈清照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