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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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枝枝口齒黏滯,她不太理解齊琰的話。

難道是齊琰因為自己一身病體而格外羨慕他的弟弟?可這話為什麼要拿來問她?

虞枝枝眼神清如水,她認真看著齊琰:「殿下,您沒發病的時候,也很年輕力壯。」

齊琰顯而易見怔了一下,他語氣有些莫名,口中噙著這幾個字:「哦?年輕力壯?」

虞枝枝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妥,她聲音軟軟:「嗯。」

齊琅忍不住也咳了一聲,他兀自尷尬起來,麵前這兩人卻夷然自若,齊琅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還是麵前這兩人太過沒羞沒臊。

齊琅忍不住說道:「五皇兄,小弟還有事,先走一步。」

齊琰沒怎麼理會他,隻是輕輕頷首了一下,齊琅也不太在意,他帶著身邊的小太監很快走遠。

齊琰抬步,繼續往前走。

虞枝枝小心翼翼跟了他一路,大氣都不敢喘,在回到西內的時候,虞枝枝鼓足了勇氣說道:「殿下,我不會背叛你的,你放心。」

她大概猜出來齊琰為什麼這麼奇怪,他大約不能容忍他手下的人,可能背叛他,投入張貴妃陣營。

「嗯?」齊琰頓住步子,轉頭看她。

虞枝枝抬頭看著他:「我是殿下的人,忠心耿耿,天地可鑒。」

「嗬,忠心耿耿。」齊琰並沒有被取悅到,他說道,「雖然不知所謂,但有一點你猜對了,背叛我的人,都會死。」

齊琰捏住她的下巴,逼她抬頭,他看進虞枝枝霧蒙蒙的雙眸中:「會背叛我嗎?」

虞枝枝搖頭:「當然不會。」

齊琰鬆開手,笑道:「我記住你這話了。」

虞枝枝見齊琰笑,終於鬆了一口氣。她乘機說道:「殿下,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既然你當初要我配的藥是麻沸藥膏,那我袖中的藥膏可以不隨手帶著嗎?」

齊琰道:「當然不行,我才尋到點樂子。」

虞枝枝一怔。

樂子?什麼樂子?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齊琰步履不歇,他往前走,說道:「麻沸藥膏製好了嗎?」

虞枝枝頓時感到月匈口涼颼颼的,她支支吾吾道:「在、在製呢。」

齊琰的聲音隨風傳來:「不想吃苦頭的話,就在我起興致前好好準備著。」

齊琰丟開虞枝枝,兀自回到太康殿,才剛沒走幾步,趙吉利迎了出來:「殿下,中常侍周節半個時辰前過來拜見,見殿下不在,於是先走了。」

齊琰邊取下玉冠交到趙吉利手中,邊問道:「他來做什麼?」

趙吉利說:「他說並州刺史任滿回洛京,給他送了許多皮子野貨,他想著殿下懷念故地,便孝敬一些給殿下。」

齊琰麵色有些發冷。

流落民間的時候,齊琰曾被並州陳氏所收留,他在並州過了許多年。

但他並不會懷念並州的一切。

趙吉利忖度著齊琰的心思,有些不安地開口道:「殿下,大約是代王滯留洛京太久,他們都忍不住了,前幾日範公的書信,也可能是在擔憂這件事。」

範公,姓範名華,出身世家大族,與宮中權宦勢同水火,後因誅宦一事受阻,憤而辭官,在白氏山大收弟子,傳授經學。

雖然避世於山野,但範華顯然很憂心宮裡的事。

天子漸漸年老,他的三個兒子卻年富力強。

代王齊琢的母親李昭儀出身實在不堪,君奪臣妻,這一點就注定被天下士人所不齒,當年範華等人阻撓李昭儀入宮,甚至最後逼死了齊琢母親,從此,士人和齊琢一派算是撕破了臉,再無和解可能。

但天子的心卻是在齊琢這裡的,大權宦董泰也堅定地站在齊琢背後。

天下士人斷然不會眼睜睜看著齊琢成為太子,他們害怕齊琢的清算,他們也厭惡著齊琢身後的宦官勢力。

眼見齊琢留京日久,他們坐不住了,前幾日,範華就秘密派人送了書信進太康殿,明麵上是問齊琰的學問,實際上卻托言隱晦地探聽齊琰的打算。

趙吉利捧著齊琰的玉冠,將它小心收拾進匣子,他說道:「也是奇怪,怎麼不去找六殿下,找張貴妃,竟然眼巴巴地都往冷宮裡跑。」

齊琰哂笑:「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張貴妃隻想做那個漁翁,不會輕易出麵。」

趙吉利很快想到今年張貴妃的態度變化。上元佳節,張貴妃主動提起冷宮裡的齊琰,於是齊琰能夠出現在宮宴上。

上回濯龍園比試,張貴妃也特意將齊琰叫了過來。

趙吉利心慌問道:「範公也是在張貴妃的授意下來找殿下的?」

齊琰道:「倒也不一定。士人最怕看到董泰和皇兄得勢,隻是他們攛掇不了張貴妃,便來指望上了我。」

趙吉利有些尷尬地笑了一下。

天下人都認為,士人誅宦是大義,是為了「催破奸黨,掃清萬裡」。

可他們殿下偏偏不這樣認為,不光不屑一顧,還總將那些光風霽月的大人物說成蛇鼠小人。

趙吉利有時候都會被帶偏,覺得那些名臣真是沽名釣譽,別有用心之輩。

每當這個時候,趙吉利都會回想一下幼時讀過的《孟子》,讓浩然正氣充盈己身。

趙吉利兀自想了些亂七八糟的,他問道:「士人著急也就罷了,周節著急什麼呢?」

齊琰漠然道:「不過是三麵下注,想要將董泰的位置取而代之罷了。士人誅宦又不能趕盡殺絕,皇帝不用宦官,難道用士人伺候?」

齊琰的話有些刻薄,趙吉利一想到高貴的士人們跑來搶宦官的活計,不由得笑出了聲。

趙吉利笑了兩聲,又有些憂愁:「他們是要將殿下放在火上烤啊,殿下有什麼打算?」

齊琰道:「他們利用我,焉知我不能利用他們。誅宦?總要死一大批人。」

趙吉利一驚:「殿下要有所動作?」

齊琰微笑搖頭:「不,暫且以靜製動,我也要做漁翁。」

虞枝枝從南宮回到西內,她在齊琰走後沒有回去西偏殿,而是去了東廚。

其實她早已將麻沸藥膏的藥粉都磨好,將藥杵臼連同藥粉都放在東廚,隻差最後一步將藥膏蒸好。

就是這最後一步讓她猶豫了好幾天。

刺青,想想就疼。

虞枝枝在東廚耗費了快一個時辰,將藥膏填進青白色的小瓷瓶,然後將藥杵臼和蒸籠等物件收拾好了,這才走出了東廚。

才走出來,她就碰見了尤憐。尤憐手上提著一隻雞籠子,另一隻手抱著一個酒壇。

尤憐見了虞枝枝便說:「尋了你許久,原來你在這裡。」

虞枝枝看著她手裡的東西:「殿下要吃酒嗎?」

尤憐說:「不是,這是我設法弄來的,我們自己吃。」

虞枝枝疑惑:「有什麼好日子嗎?」

尤憐走進東廚,放下手中的壇子和雞,說道:「我想置一桌酒菜,請你和薛娘子一起,說說話。」

「說話?」

尤憐說:「前些時候我對你和薛娘子做了那些可惡的事,我一直沒有機會道歉,所以想尋一個機會,我們三人一起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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