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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應鏈主管一直嗶嗶了四十分鍾,這才想起後麵還有個人。
他連忙轉過身,看見葉秋桐一直站在那裡,挺拔得像一棵小樹,吃了一驚,說道:「哎呀對不起,葉秘書,讓你久等了。」
葉秋桐笑眯眯地說:「沒事,您繼續。」
主管察覺到辦公室裡的氣氛不對勁,對秦譯說:「秦總,反正就是這樣,我先回去了。」
秦譯坐在椅子裡,氣定神閒,他將手肘擱在扶手上,手指輕輕交疊,整個人的狀態輕鬆又自如。
他向供應鏈主管點點頭,示意對方可以走了。
主管離開辦公室後,隻剩秦譯和葉秋桐兩個人。
葉秋桐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秦譯收起輕鬆的神情,目光沉沉地看著葉秋桐,視線在葉秋桐身上打轉。
辦公室裡的溫度瞬間低了幾度,空氣裡彌漫著涼意。
每次都是這樣,隻要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時候,總裁總沒有好臉色。
明明兩個人一個站著一個坐著,葉秋桐就是覺得自己矮他一截。
秦譯問:「有意見麼?」
葉秋桐搖頭,說:「沒有意見。」
秦譯點點頭,漫不經心地說:「年輕人,需要歷練。」
葉秋桐想,去他媽的歷練。
但他表麵上依舊鎮定,回答道:「總裁說的對。」
秦譯瞅著他,突然說:「你每次在心裡罵我的時候,就會喊我『總裁』。」
自以為天衣無縫,實際上非常生硬。
葉秋桐睜著眼睛說瞎話:「怎麼會呢,我發誓不說您的壞話。」
他再說總裁壞話是小狗。
汪汪。
葉秋桐在心裡毫無負擔地發誓,筆直地站著。
哪怕他下午開了幾個小時的車,哪怕他站在這裡四十分鍾,哪怕他一口水也沒喝,他依舊站得筆直,不讓自己彎月要,或者流露出委屈的神色。
秦譯十指交疊,食指輕輕扣擊著手背,深邃的眼眸望著葉秋桐,看不清情緒。
他突然站起來,走到葉秋桐身邊。
秦譯在辦公室裡還是沒有穿外套,隻是比平時的襯衣多了一件馬甲,黑色的馬甲束縛著他的月要背,拉扯出頎長的線條。
葉秋桐知道秦譯長得高,兩個人靠得近了,才真實地體會到那種壓迫感。
秦譯眯起眼睛,說:「你罵我有病。」
葉秋桐:「……」
果然還在記仇。
狹長的眼睛裡含著審視的光,秦譯的眼神晦暗不明,隻是兩個人靠得太近了,葉秋桐有些不適。
他偏過臉,聽見秦譯說:「看見你就想起你罵我有病,我的太陽穴就突突地疼。」
秦譯的聲音有些陰鷙,隱隱有些怒氣。
葉秋桐鼓起勇氣,說:「我也是,每天都會夢見您打我的後腦勺,早上起來頭也突突地疼。」
秦譯收回目光,板著臉,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說:「你還怪上我了?」
葉秋桐解釋:「我隻是想說,我也不好受。」
秦譯往前垮了一步,葉秋桐隻能跟著後退。
幾步之間,兩個人就來到了門邊。
秦譯伸出手。
葉秋桐靠在門上,冰涼的門板刺激著他的脊背,他下意識閉上眼,心想總裁終於要揍他了嗎?
下一秒,秦譯推開門,沉聲對葉秋桐說:「你可以出去了。」
葉秋桐:「……」
他差點往後跌倒在地,但在最後一刻穩住了自己,避免自己失態。
他低著頭,說:「那我走了,秦總。」
說完,葉秋桐轉過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秦譯收回想要扶住葉秋桐後月要的手,望著他的背影,哼了一聲,然後關上辦公室的門。
後麵秦譯又有幾次試探,幸虧葉秋桐早有防備,不像之前那樣傻傻地跑來跑去,少吃幾次暗虧。
堂堂大總裁,玩這種心機,給他穿小鞋,真不愧是心眼比針尖還小。
葉秋桐這段時間日子不好過,一下子就被其他人看在眼裡。
總裁辦公室的其他秘書和助理都是人精,從總裁的態度立馬就能看出來。
於是其他人落在葉秋桐身上的目光便多了幾分探究。
「葉秘書這是失寵了?」
「他剛上崗幾天啊,不至於吧。」
「可看秦總那樣子,是對他有意見。」
「葉秘書還年輕,可能哪個地方惹秦總不高興了。」
所有人還在觀望,可葉秋桐能明顯感覺大家對他的態度冷了下來。
其他部門對總裁辦的動向也特別關心,甚至有主管在吃飯的時候把葉秋桐喊過去,讓他不要心浮氣躁,好好聽秦總的話。
就連柯盈都發消息過來,旁敲側擊地詢問情況。
葉秋桐隻能蒙混過去,說沒什麼事。
葉秋桐自己也不知道秦譯到底要做到什麼程度。
這是要逼他辭職?
葉秋桐有點生氣,起了辭職的念頭,但又被他壓下去了,他咽不下那口氣。
不蒸饅頭爭口氣,要是主動辭職的話他就輸了。
況且,葉秋桐翻出上個月的薪水通知,看著上麵的數字,眼神裡全是依依不舍。
他舍不得這麼高的工資啊嗚嗚嗚,人可以不蒸饅頭,卻不得不為五鬥米折月要。
同時許睦也聽到葉秘書失寵的風聲,他沒有找葉秋桐,而是跑過來跟秦譯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