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7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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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秋桐聽到秦邦言的話愣在那裡,不知道應該露出什麼表情。

那個合約隻有他和秦譯兩個人有,這件事也隻有他們兩個人知道,董事長怎麼發現的。

這一下打得人措手不及,葉秋桐隻能看向秦譯。

秦譯比他冷靜一些,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

秦邦言看到這一幕更加生氣:「還裝?裝上癮了?跟男人扌莫來扌莫去不覺得惡心?」

這話就太過分了,秦譯冷著臉,對秦邦言說:「說話最好別這麼難聽。」

秦邦言氣笑了:「你還教育我?」他把一疊紙摔在秦譯身上,「白紙黑字,清清楚楚。」

秦譯皺著眉頭將紙張拿起來看,那疊紙並不是如他所想的戀愛合約,而是一份詳細的報告。

那份報告詳盡而具體地分析了他和葉秋桐的社會關係,以及行為軌跡,指出兩個人不可能是情侶。

秦譯覺得有點可笑。

他們裝作情侶的這半年,幾乎不約會,偶爾去對方家裡,私底下聯絡頻率不高。隻有需要在秦家人麵前秀恩愛的時候,才會表現親密。

兩邊的朋友都以為他們各自是單身,公司裡沒有一個人發現他們的關係。

這些在報告上寫得一清二楚,但都是抽象的描述,搞笑就搞笑在,這份報告羅列出他們見麵的次數,還進行了數理統計。

這什麼行為藝術,黑色幽默,秦譯看了一半,說:「我要告寫報告的這個人侵犯我的隱私。」

秦邦言罵道:「你還有臉告別人,臉都給你丟盡了。」

秦譯說:「是傅琛對不對,他從一開始就盯上我了。」

秦譯和葉秋桐決定當假情侶的契機就是因為速翔汽車的事,那時候秦邦言不鬆口,他們拿不到速翔的項目,還被卡技術瓶頸。

秦譯需要一個弱點,一個把柄,於是與葉秋桐一起假扮情侶,秦邦言得知秦譯喜歡男人,大概率不會有孩子,心軟了,同意時銳與時鑫合作,共同開發速翔的項目。

哪有那麼巧的事,關鍵時刻突然變出一個地下男友,還是自己的秘書。

傅琛把秦譯當對手,無比了解秦譯,同時意識到,秦譯與葉秋桐恐怕在做戲。

傅琛一直在幕後提防著秦譯。

中途有一段時間,秦啟帆出麵經手公司的事務,就是傅琛在背後推動,可惜傅琛推不動秦啟帆,隻能自己出麵。

這些事很容易想清楚,不妨礙秦譯覺得可笑。

秦譯認定是傅琛,秦邦言也沒有否認,隻是說:「不管是誰,你就說上麵說的是不是事實。」

秦譯接著看那份報告,那些行為分析看起來離譜,實際上一條一條列得很清晰,最後報告指出,秦譯和葉秋桐簽訂了一份合約,秦譯出錢,葉秋桐假扮地下情人,這份合約應該在秦譯的辦公室裡。

搞半天沒有拿到確鑿的證據。

秦譯冷笑了一下。

他就說,他的辦公室無比安全,有異心的人早被他清理出去,進入他辦公室的每一個人都需要權限,哪怕是保潔人員,都會簽保密合同,換班的時候不允許帶走任何東西,並且會檢查手機。

沒人能看到他抽屜裡的合約,一切都是傅琛的推測,就憑這些想定他的死罪,分量還不夠。

秦譯耐著性子繼續往下看,終於看到這麼一句話。

調查葉秋桐的銀行賬戶,確實有不正常進項。

秦譯頓住。

這才是證據。

秦譯有自己的私人財務,每個月定時定額給葉秋桐的副業開工資,這一點是事實,無法否認,做別的解釋在眼下這種情況下,也非常牽強。

秦邦言見他沉默,說道:「怎麼,服氣了?要不要我們現在立刻去你辦公室,把那個所謂的合約翻出來,給大家開開眼界?」

秦譯拋開那些紙張,說:「即使上麵說的都是真的,那又怎麼樣。」

葉秋桐垂著頭站在旁邊不敢說話,這時聽見秦譯這麼說,抬起頭,無望地看著總裁。

他不知道那些紙上寫著什麼,但秦譯都承認了,一定是無法否認的證據。

他咬著自己的嘴唇,平日紅潤的唇瓣因為他的動作而泛白,他靜默地靠著秦譯,垂著頭。

秦邦言看著葉秋桐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沒好氣地說:「你也是父母好好培養的孩子,怎麼做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

葉秋桐的臉色立刻變得蒼白。

秦譯皺著眉,陰沉地說:「都是我要求他,與他無關,輪不到你責備他。」

秦邦言說:「我是董事長,他是公司的員工,我憑什麼不能批評他?」

秦譯臉色鐵青:「你也就隻會欺軟怕硬了。」

秦邦言大罵:「都是共犯!你還一副死皮賴臉的樣子,就憑你騙我,從今往後,別想我會順著你!」

秦邦言本來就對秦譯有很多不滿,這段時間他漸漸想開了,想著怎麼也是自己的兒子,無可奈何,隻能慢慢接納。

沒想到秦譯搞了這麼一出,騙了他大半年。

秦譯的做法挑戰了他的權威,讓他在傅家麵前顏麵盡失。

秦邦言憤怒到極致。

這時候江丹瓊走過來,說:「其實也不是大事,沒有造成實際損失。」她看向秦邦言,「年輕人,想法多,偶爾做些離譜的事,教育一頓完事了。」

江丹瓊今晚看見那個報告,心裡反倒踏實了。

之前秦譯的態度一直模棱兩可,江丹瓊拿不準把握,不知道秦譯到底喜不喜歡男人。

今天她得知兒子喜歡男人是假的,暗暗高興,隻是她想起秦譯與葉秋桐的互動,又有些迷茫。

那種情根深種的感覺,也全是演出來的麼。

這演技怕是比她這個影後還要好了。

不管怎樣,江丹瓊首先要安撫秦邦言,說道:「這件事關起門來教育就行了,出去就當無事發生。」

她看向秦譯和葉秋桐,責備:「你們太胡來,還不給董事長道歉?」

秦邦言正在氣頭上,連江丹瓊的麵子都不給,說道:「你又來和稀泥,你兒子就是被你慣壞了,才會做出這種離譜的事!」

江丹瓊臉冷下來,說:「什麼叫我兒子,不也是你兒子麼。」

眼見著氣氛越來越不對,葉秋桐無措地站在那裡,秦譯拉起葉秋桐的手當場就要走,秦邦言看到他這個舉動,氣炸了,大聲罵道:「你真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嗎?」

他們站在入門玄關的地方吵架,堵住門口,這時候外麵又進來一個人。

葉秋桐扭過頭去,看到是秦啟帆。

秦啟帆臉上帶著少見的凝重神色,一進屋看見門口的幾個人,問:「怎麼回事?」

他的目光掃過來,葉秋桐低下頭。

被董事長知道,除了承受他的怒氣,其他還好,可此時此刻看到秦啟帆,葉秋桐才感覺到深深的羞恥。

秦啟帆真情實感地認為他們是一對,他們欺騙了秦主任。

秦啟帆在路上大概知道了情況,此時秦邦言把那份報告交到他手上,秦啟帆閱讀完畢,一言不發地看著秦譯。

秦譯沒什麼反應,倒是葉秋桐羞愧得恨不得鑽到地下。

秦啟帆說:「表個態吧。」

秦譯手扶著葉秋桐的背,說:「沒什麼好說的,事情就是這樣,我不否認,但無關緊要。」

他低下頭,對葉秋桐說:「這些事與你無關,不要有心理負擔。」

怎麼可能沒有,葉秋桐情緒低落,非常難過。

秦譯突然當著秦家的人,一把將葉秋桐抱住。

葉秋桐錯愕地睜大眼睛。

秦譯抱著他,輕輕口勿著他的頭發,在劍拔弩張的環境下,動作無比溫柔,說:「你自己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該做什麼做什麼。」

有蝴蝶落在自己的發梢,葉秋桐的心尖戰栗。

秦邦言見秦譯這種樣子,罵道:「這是做什麼?不要告訴我,你們要假戲真做,太老套了,現在不管說什麼都遲了,我不會聽你的解釋。」

秦譯轉過頭,冷笑:「我也沒想解釋,反正你的耳朵和你的腦子對我來說就是擺設,從來不會聽我說的話,也從來不會從我的角度思考。」

秦譯平時對父親雖不親近,至少表麵上尊敬,現在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顯然也是生氣了。

「逆子!」秦邦言氣得麵紅耳赤。

葉秋桐躲在秦譯的懷裡,扯了扯他的衣服,示意他不要再刺激董事長了。

秦譯扌莫了扌莫他的頭發,溫言細語,與對秦邦言的態度形成鮮明的對比:「走吧,你沒必要留在這裡。」

此時秦啟帆也說:「葉秘書,你先回去。」

葉秋桐這才從秦譯的懷抱裡退出來,收拾情緒與表情,朝著眾人鞠了一躬,認真地說:「非常抱歉,給各位添麻煩了。」

他的脊背挺得筆直,眼尾有點泛紅,但沒有任何怯懦的表情,他一字一句地說道:「這件事我全程參與,秦總沒有強迫我,我是自願的。秦總有他自己的苦衷,我知道我隻是一個外人,一個小員工,但我想請求各位,換位思考,從秦總的立場想想,就能理解他的做法。」

秦譯微微動容。

這一屋子人,一大半姓秦,卻隻有葉秋桐會為他說話。

他再次朝葉秋桐伸出手,江丹瓊怕葉秋桐繼續留著越發激化矛盾,催促道:「快走吧。」

葉秋桐看了秦譯一眼,用盡全身的力氣沖他笑笑,這才轉身離開。

秦譯見葉秋桐離開,轉過身,看向自己的父親,目光沒有溫度。

「就是我做的,又怎麼樣。」他嘲諷而囂張地笑,「為了達到目的,我會不擇手段,這不是你教我的麼。」

「還有,我的人我罩著,你們誰把事情賴在他頭上,誰敢動他,我對誰不客氣。」

*

秦家的宅邸在老牌富人區,周圍行人和車輛都很少,葉秋桐試著叫車,居然叫了半天無人應答。

本來就是低密度住宅區,再加上冬夜寒冷,葉秋桐站在路邊,加了好幾次價,才喊來一輛車。

他吸了吸鼻子,心與寒風一樣冷。

怎麼會成這樣,他想起他們來秦家之前,秦譯提到合約的事,那時候總裁就有預感了麼,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葉秋桐努力往好的地方想,現在時銳壯大,總裁不用看董事長的臉色,也許事情沒那麼糟糕,可董事長那麼生氣,肯定會影響到時銳。

葉秋桐知道時銳對於秦譯來說多麼重要,秦譯可以對其他的事不管不顧,但不得不顧及公司。

網約車終於到了,葉秋桐最後看了一眼秦家的宅邸,坐上車離開。

回到家,他不敢給秦譯打電話,試著發消息過去,石沉大海沒有回應。

葉秋桐無可奈何,隻能去睡覺,可輾轉反側,無法入睡。

他還記得秦譯的囑咐,該做什麼做什麼,第二天一大早爬起來去往公司。

他像平時那樣把一切打理好,保證總裁辦公室的整潔,等待秦譯來上班。可秦譯沒有來。

總裁不到公司,不是一件稀奇的事,其他同事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勁,反而因為昨天的聚餐,所有人心情都不錯,氣氛祥和。

葉秋桐走進總裁辦公室,遲疑片刻,靠近秦譯的辦公桌,定定地站了一會,這才拉開抽屜,果然看到那張合約安靜地躺在裡麵。

葉秋桐把合約拿出來。

他重新閱讀了一遍,當時秦譯一邊說,他一邊寫,兩個人都有些沖動,如今看起來,合約的內容處處透露著想當然,有些天真,有些理想化。

但不得不說,字裡行間透露的感情是真摯的。

兩個人都對未來有著美好的憧憬,葉秋桐是真心想幫秦譯。

葉秋桐把合約從抽屜裡拿出來,放到自己的身上,走出辦公室。

又過了兩天,秦譯依舊沒來公司,許睦收到秦譯的遠程指示,給大家安排工作,一切井然有序,沒有絲毫差錯。

葉秋桐也是一樣做自己的事,重新調整秦譯的行程,有無法拒絕的訪客便代秦譯接待。

工作間隙,他再次給秦譯發了一條信息。

這一次秦譯回復了,他隻是說:「沒事,不用擔心,過兩天我就回了。」

即便得到這樣的答復,葉秋桐還是無法放心。

他偷偷給秦啟帆發消息詢問。

盡管這種做法讓他無比羞恥,但比起難堪,葉秋桐更怕秦譯那邊有問題不說。

秦啟帆沒有第一時間回復,葉秋桐一顆心七上八下,一想到秦譯獨自一人麵對家庭的暴風驟雨,心裡就難受得不行。

他開始後悔,自己當時為什麼要走,應該留下來陪秦譯一起承受。

到了晚上,秦啟帆終於發來消息。

「你也知道,我弟弟那張嘴,毒起來要人命,那天晚上,父親被氣得當場打120。」

「這幾天,我們一家人都在醫院。」

葉秋桐嚇得魂飛魄散,要是董事長出事,那可就亂套了。

那麼所有人都會去怪秦譯。

「董事長沒事吧?」葉秋桐急切地問。

「沒什麼大礙,他平時很重注保養,一時上頭,冷靜下來就好了。」秦啟帆回應道,「不過他不消氣不會出院,就看秦譯怎麼處理了。」

葉秋桐這才放心,同時可以想象秦譯的處境。

秦邦言一定會借機各種發揮。

葉秋桐在對話框裡打字:「謝謝你,秦主任。」

秦啟帆又半天沒說話,葉秋桐以為秦啟帆不想理他,對話中止,準備收起手機。

就在這時,秦啟帆說了一句:「你們啊,這次有點太過了。」

葉秋桐的心一下子揪緊。

他這才意識到,他們欺騙了敵人的同時,也騙到了關心他們的人。可秦譯沒有來。

總裁不到公司,不是一件稀奇的事,其他同事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勁,反而因為昨天的聚餐,所有人心情都不錯,氣氛祥和。

葉秋桐走進總裁辦公室,遲疑片刻,靠近秦譯的辦公桌,定定地站了一會,這才拉開抽屜,果然看到那張合約安靜地躺在裡麵。

葉秋桐把合約拿出來。

他重新閱讀了一遍,當時秦譯一邊說,他一邊寫,兩個人都有些沖動,如今看起來,合約的內容處處透露著想當然,有些天真,有些理想化。

但不得不說,字裡行間透露的感情是真摯的。

兩個人都對未來有著美好的憧憬,葉秋桐是真心想幫秦譯。

葉秋桐把合約從抽屜裡拿出來,放到自己的身上,走出辦公室。

又過了兩天,秦譯依舊沒來公司,許睦收到秦譯的遠程指示,給大家安排工作,一切井然有序,沒有絲毫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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