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9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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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子上的菜亂七八糟,湯汁油花流得到處都是,地上全是破碎的碗碟,四處一片狼藉。

秦邦言沒想到妻子先發脾氣,怔在那裡幾秒,然後說:「你這是做什麼?」他的臉漲得通紅,斥責道,「你也想翻天嗎?」

江丹瓊本來有點黯然神傷,此時聽見秦邦言這麼說,火氣又冒出來了,大聲說:「就翻天怎麼了?我忍了你這麼多年都沒事,讓你忍這幾天都不願意,什麼重要的決策非得今天說,留到初三講會死啊?」

江丹瓊氣得不輕,除夕夜把不吉利的詞匯都說出了口。

秦啟帆不得不出聲,說:「阿姨,你先坐坐,冷靜一下。」

江丹瓊越想越委屈,自從那次她和秦譯以及葉秋桐見麵後,一直在思考,思考她的生活,思考她的人生,她的事業很輝煌,可為什麼到了快退休的時候,想讓兒子過得更快樂,卻始終失敗。

秦譯讓她不要再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她卻無法徹底放棄,希望再給一次機會,如果這個春節能平安渡過,新的一年是不是會向好的方向發展。

於是她兩邊遊說,努力湊一桌團圓飯。

可是事實告訴她,心是散的,人坐在一起依舊會吵起來。

江丹瓊氣瘋了,連秦啟帆的麵子都不給:「這麼多年我就是太冷靜了,才會成現在這樣!」

秦邦言也氣,說:「我做什麼了讓你忍,是你在過年過節的時候大呼小叫。」

江丹瓊說:「你還有臉問?你看看你是怎麼對阿譯的,每次見到他就沒好臉色。」

秦邦言拍桌子:「那還不是你教的兒子不好!」

江丹瓊當國民女神的時候可謂眾星捧月,隻有在家裡才會洗手作羹湯,此時脾氣上來,跟秦邦言對著拍桌,說:「不也是你的兒子嗎?他身上流著一半你的血!」

秦邦言還在說:「所以我才要教育他——」

他的話音剛落,秦譯就騰地站起來,離開餐桌,一言不發地往裡走。

秦譯的身後鴉雀無聲,不再有爭吵的聲音,可他已經不在乎那些了。

他回到房間,掏出手機,從剛才開始,手機就在他的衣兜裡不停地震動,他打開一看,果然是葉秋桐。

葉秋桐發了十幾條消息問他怎麼了,還打了五個電話。

秦譯回復:「吃飯去了,怎麼了。」

葉秋桐立刻跳出來:「討厭,現在才理我,把我急死了。」

秦譯發了個表情過去:「有什麼好急的。」

葉秋桐那邊緩了緩,才小心翼翼地發來一句:「沒有吵架吧。」

秦譯打字:「沒有,大過年的沒人會找不痛快。」

葉秋桐似乎放心了,發了幾個春晚的吐槽過來,秦譯這才發現時間不早了。

葉秋桐顯然以為他吃完飯沒事,想跟他聊天,但秦譯有些疲憊,說:「還有點事,待會再聊。」

葉秋桐乖乖地回復:「好。」

聊天中止,秦譯沒有收回手機,而是望著對話框出神,他伸出手指,隔著屏幕撫扌莫葉秋桐的頭像,這時候江丹瓊走了進來。

秦譯放下手機,對母親說:「媽,抱歉。」

他可以理解母親的心情。

就像小時候她為了怕別人說她苛責繼子,努力與秦啟帆搞好關係一樣,江丹瓊隻是想營造一種和睦的家庭氛圍。

但沒人在乎她的感受,最終還是要爭吵。

秦譯自己也是傷害江丹瓊的凶手。

江丹瓊搖搖頭,說:「你沒必要忍。」

忍這個字,雙方一起忍才有作用,如果隻有一方忍耐,另一方肆無忌憚地發揮,那叫壓迫。

江丹瓊看到秦譯身邊擺了一些獎狀,心裡閃過內疚的情緒。

這些獎狀,直到秦譯成年後很少在家裡住,她收拾屋子的時候才第一次看見。

曾經,她究竟有多忽略兒子。

江丹瓊想起以前的事,神情變得柔軟:「小時候你可乖了。」

那時的秦譯非常懂事,從不主動提要求,安靜乖巧,跟現在一點也不一樣。

秦譯自己也說:「沒辦法,現在性格很差,回不去了。」

江丹瓊說:「現在這樣很好。」

太乖容易受欺負。

兩個人陷入長久的沉默。

秦譯懶得去問江丹瓊為什麼過來了,也懶得問秦邦言怎麼樣了。

他知道母親今天之所以爆發,是為了他。

他才是這個家所有矛盾的症結。

也許秦邦言每次看到他都會想,如果小兒子沒有出生就好了。

秦譯冷笑。

可惜他不是從前那個言聽計從的乖寶寶。

秦譯覺得可笑,他手裡握著那麼多資本,秦邦言憑什麼認為可以掌控現在的他。

他唯一放不下的——

秦譯看向江丹瓊。

江丹瓊突然看懂了秦譯的眼神,說:「你想走。」

秦譯平靜地問母親:「可以麼?」

如果不是擔心江丹瓊,他剛才就直接從餐桌旁離開了,不會回到房間。

他把內心的想法告訴母親:「我想去找葉秋桐。」

江丹瓊不可思議地說:「小葉秘書……他不是s城人吧。」

秦譯點頭:「他在c市。」

江丹瓊下意識看了一眼窗外。

黑夜沉沉,附近沒有人放煙花,鄰居隔得又遠,聽不到任何聲音,這個除夕之夜,甚至比平時還要冷清。

江丹瓊望著秦譯。

他的人在這裡,可心早飛到了千裡之外。

過了好半天,江丹瓊說:「你去吧。」

秦譯有些遲疑:「不陪你過年可以麼。」

江丹瓊搖頭:「這個年還沒過就被破壞了。」

從剛才秦邦言挑事的那刻起,春節就毀了。

秦譯又問:「留你一個人麵對也可以麼。」畢竟秦邦言很生氣。

江丹瓊失笑:「我以前就是太逃避,總想著息事寧人,所以才造成今天這個局麵,剛好趁著過年,我們好好掰扯掰扯。」

秦譯站起來,定定地看著母親。

江丹瓊必須抬頭仰視,才能看清他的表情。

秦譯這麼高大,成了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沒必要為了她在這裡委曲求全。

「謝謝。」秦譯說。

江丹瓊說:「這有什麼好謝的……」

秦譯補充:「是替小葉謝的。」

江丹瓊垂下眼。

江丹瓊同意他去找葉秋桐,等於變相接受他和葉秋桐的關係。

秦譯深深望著母親,輕聲說:「那隻能提前說新年快樂了。」

江丹瓊笑了,拍了拍秦譯的胳臂,說:「快走吧。」

既然這個家不能給兒子快樂,她不能阻止他奔赴新的港灣。

秦譯拎起大衣,說走就走。

他走出房間,路過大廳的時候,被秦邦言看到。

秦邦言臉上仍然滿臉怒容,秦啟帆在旁邊規勸,此時看見秦譯手裡拿著外套,明顯是想離開,他大喝一聲:「站住!你去哪?」

秦譯停下腳步,轉過身,麵無表情地看著秦邦言。

他本可以不理會父親,直接走,但他就是想告訴秦邦言他的意圖,故意說:「我要去c市。」

秦邦言還沒懂,不明白他大晚上跑千裡之外的c市是要做什麼,秦啟帆卻聽明白了,他下意識說:「你是去找葉秘書。」

秦譯沒有說話,等於默認。

秦邦言瞪大眼睛,一口氣沖到臉上,說:「你瘋了你!」

除夕夜直接從家裡跑了就算了,還要跨越半個中國去找那個秘書,在秦邦言眼裡實屬有病行為。

秦譯冷冷地說:「我的瘋病是遺傳來的,你也就傳給我這點優良血統了。」

秦邦言大罵:「你自己發瘋還賴在我頭上。」他指著秦譯,凶惡地說,「你今天別想走。」

秦譯話已說完,懶得再搭理,直接轉過身。

秦邦言想攔住他,卻發現秦譯人高馬大,年輕力壯,家裡的家政都回去過年了,根本沒人能幫忙。

接著他想用公司的事威脅,也發現時銳蒸蒸日上,根本不能輕舉妄動,一旦動了這棵搖錢樹,所有的股東都要跳出來反對。

秦邦言隻能說:「你今天要是敢走出這個屋子,我就沒你這個兒子!」

秦譯再次停下,笑了:「居然有這種好事。」

他嘲諷地說:「求之不得。」

秦邦言要被他氣死了。

這時候秦啟帆突然說話,問秦譯:「你要怎麼去。」

秦譯目光沉沉地看著秦啟帆,說:「坐高鐵。」

秦啟帆沉吟片刻,又問:「那你怎麼去高鐵站。」

秦譯皺起眉頭:「你問這麼詳細做什麼。」

秦啟帆平和地說:「你喝了酒,開不了車。」

今天是除夕夜,老板們大發慈悲,讓司機回去吃年飯,之前隻有一個保鏢護送秦譯來秦家,在他安全抵達後,也離開了。

任誰都會以為秦譯要在秦家待一夜,沒人能預測出秦家要吵架。

此刻秦譯想走,隻能叫車。

且不說秦家附近的富人區車有多難叫,就說今天大年夜,出來跑單子的司機本來就少。

「等你折騰到,c市天都亮了。」秦啟帆說。

秦邦言這才聽出來,秦啟帆是想勸阻秦譯,立刻心情好了點。

這個家隻有秦啟帆還比較正常,會順著他的意思處理問題,秦譯隻會跟他對著乾,如今連江丹瓊都當著他的麵摔盤子摔碗,真是反了。

秦譯開始不耐煩,說:「你在這裡講話才是純屬耽誤我的時間。」

秦譯不給秦啟帆麵子,繼續徑自往外走,秦啟帆再次叫住他。

就在秦譯的耐心即將告罄的時候,秦啟帆說:「我送你去高鐵站,我沒有喝酒。」

秦譯和秦邦言同時定住。

秦啟帆在父親的注視下,走向弟弟,淡定地轉過頭,對秦邦言打招呼:「我開車送送他。」

秦邦言太過驚愕,以至於錯過說話的時機,眼睜睜看著秦啟帆領著秦譯,走出秦家大門。c市是要做什麼,秦啟帆卻聽明白了,他下意識說:「你是去找葉秘書。」

秦譯沒有說話,等於默認。

秦邦言瞪大眼睛,一口氣沖到臉上,說:「你瘋了你!」

除夕夜直接從家裡跑了就算了,還要跨越半個中國去找那個秘書,在秦邦言眼裡實屬有病行為。

秦譯冷冷地說:「我的瘋病是遺傳來的,你也就傳給我這點優良血統了。」

秦邦言大罵:「你自己發瘋還賴在我頭上。」他指著秦譯,凶惡地說,「你今天別想走。」

秦譯話已說完,懶得再搭理,直接轉過身。

秦邦言想攔住他,卻發現秦譯人高馬大,年輕力壯,家裡的家政都回去過年了,根本沒人能幫忙。

接著他想用公司的事威脅,也發現時銳蒸蒸日上,根本不能輕舉妄動,一旦動了這棵搖錢樹,所有的股東都要跳出來反對。

秦邦言隻能說:「你今天要是敢走出這個屋子,我就沒你這個兒子!」

秦譯再次停下,笑了:「居然有這種好事。」

他嘲諷地說:「求之不得。」

秦邦言要被他氣死了。

這時候秦啟帆突然說話,問秦譯:「你要怎麼去。」

秦譯目光沉沉地看著秦啟帆,說:「坐高鐵。」

秦啟帆沉吟片刻,又問:「那你怎麼去高鐵站。」

秦譯皺起眉頭:「你問這麼詳細做什麼。」

秦啟帆平和地說:「你喝了酒,開不了車。」

今天是除夕夜,老板們大發慈悲,讓司機回去吃年飯,之前隻有一個保鏢護送秦譯來秦家,在他安全抵達後,也離開了。

任誰都會以為秦譯要在秦家待一夜,沒人能預測出秦家要吵架。

此刻秦譯想走,隻能叫車。

且不說秦家附近的富人區車有多難叫,就說今天大年夜,出來跑單子的司機本來就少。

「等你折騰到,c市天都亮了。」秦啟帆說。

秦邦言這才聽出來,秦啟帆是想勸阻秦譯,立刻心情好了點。

這個家隻有秦啟帆還比較正常,會順著他的意思處理問題,秦譯隻會跟他對著乾,如今連江丹瓊都當著他的麵摔盤子摔碗,真是反了。

秦譯開始不耐煩,說:「你在這裡講話才是純屬耽誤我的時間。」

秦譯不給秦啟帆麵子,繼續徑自往外走,秦啟帆再次叫住他。

就在秦譯的耐心即將告罄的時候,秦啟帆說:「我送你去高鐵站,我沒有喝酒。」

秦譯和秦邦言同時定住。

秦啟帆在父親的注視下,走向弟弟,淡定地轉過頭,對秦邦言打招呼:「我開車送送他。」

秦邦言太過驚愕,以至於錯過說話的時機,眼睜睜看著秦啟帆領著秦譯,走出秦家大門。c市是要做什麼,秦啟帆卻聽明白了,他下意識說:「你是去找葉秘書。」

秦譯沒有說話,等於默認。

秦邦言瞪大眼睛,一口氣沖到臉上,說:「你瘋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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