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娘子,我好想你(1 / 2)
「怎麼又喝粥?」沈慶第一回在飯桌上摔了碗,「你就不能做些硬飯?吃不飽咋給人家做活兒?不掙錢了?」
白秀被罵得不敢看自家男人的臉色,眼淚啪嗒啪嗒地落在清粥裡。
沈老太瞪著他:「罵你媳婦給誰聽呢?這糧袋子我管著呢。」
「娘,平日裡吃不飽就算了,新糧都下來了,總該吃幾頓飽飯吧。昨天三開腳一軟差點沒接住梁柱子,天天都是清湯寡水的粥,誰有力氣做活?」
「那就別乾,賺的那幾個錢都不夠吃糧的。」
沈慶被親娘懟的滿腹怨氣:「糧吃不起,蘑菇和冬筍總吃得起吧?祁連山那麼大,棠丫頭都能摘回全家吃食,你們這麼多人是擺設?」
沈老爺子敲了敲桌子:「怎麼跟你娘說話呢?吃槍藥了?」
沈慶憋著氣將碗裡的粥一口喝下,重重地擱在桌上出了屋。
「我看他哪是吃槍藥,他是將肚皮吃白了,吃不下家裡的飯了。」
沈老爺子睨了沈老太一眼:「行了,大慶沒說錯,你也別將糧袋攥那麼緊,一年乾到頭還要挨餓,這日子過得還有什麼盼頭。」
白秀追出來,見他站在牆根下,搓了草繩修鞋,她將自己的窩頭遞給他。
沈慶看著她,將草鞋三下兩下地綁好,穿在腳上,就著她的手咬了一口窩頭。
「不餓?」
「不餓。」
沈慶握著她手腕將窩頭塞她嘴裡:「小心又讓人說你偷吃。」
「要不咱分家吧?另著過,我讓你頓頓吃飽飯。」
「秀兒,我是家裡的老大。」他不能像二弟一樣灑脫,撂下家裡說不管就不管。
晚上,沈家爺三灰頭土臉的到了家,沈慶將錢袋子擱在桌上,吃完飯就往炕上一躺鼾聲大起。
白秀端了盆熱水給他擦臉,洗腳,捏了捏他緊繃地胳膊和腿,將腳上的水泡挑破。
沈老爺子借著油燈,將錢數了一遍又一遍。
今年棠丫頭管飯,人吃得飽有力氣,收完自家田地,又去外麵做了一個月的工,一天三十文,爺三這一秋賺了三兩銀。
「哎……主家算了工錢,這錢又沒得掙了。」
沈慶天不亮就進城尋差事,尋了幾天也沒動靜,倒是瞧見李大嘴的生意紅火,一小會兒的功夫便進賬一百文。
「爹,咱問問棠丫頭那套圈生意有什麼門道唄?」
沈老爺子不同意,沈慶急了。
「你們不問,我去問,我已經在家歇了好幾天了。」
沈老爺子鐵青著臉:「那丫頭不說,就是不願意將賺錢的生意分出去。人活著得有骨氣,我們上門逼著問和村裡那些翻牆進院的閒漢有什麼區別?」
「骨氣能當飯吃嗎?她同外人比同咱們都親,拿十五兩銀子資助旁人,怎麼不資助一下咱家?」
沈老爺子抄起柴棍抽他:「得寸進尺,你省了一月飯錢,還賺了三兩銀子。今年怎麼也比往年強些,你有什麼不滿意的。」
沈慶挨打也不躲:「強哪兒了?」
「從前二明裡裡外外添補,春天糧種,秋天野味,冬天上山分銀子,老四的束脩他都出一半,現在……春種的糧種都不知道在哪兒?」
「梨花過年滿七歲又要加收一個人的糧稅,要是老四再考不中,我打算將梨花賣了。」
「如今,我都要賣兒賣女了,但凡有點法子,我會去為難自己的侄女嗎?你們不同意也行,給我拿錢,我自己邊擺邊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