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這碗血,我給就是(1 / 2)
短短兩句話,足以叫唐婉遍體生寒。
幼時父親便是如此,叫她睡在破屋柴房,並非是有意苛責,不過是怕她沒了生母教導,上不得台麵,丟了學士府的臉麵。
而今亦是如此。
唐玄育並不想殺了她,卻生生將她逼到比死還難過的境地。
唐婉緩緩的鬆開了僵直攥緊的指尖。
「雲州的病還未好。」
「那便將一碗血給為父。」
唐玄育接的極快,迅速逼近唐婉那乖順的麵容,冷聲道,「別想跟為父耍什麼把戲,而今還認你和雲州為學士府的孩子,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唐婉的指尖忍不住要扣住唐玄育的脖子。
擰斷。
可她生生壓下了心中的想法,隻是緊盯著唐玄育:「我娘,從未背叛過你。」
「那她為何當初從花街柳巷裡走出來?」
唐玄育低笑出聲,直接抬手,鉗製住了唐婉的下巴,「你若不是學士府的女兒,這鎮北王府的門檻你都踏不進來,如今你的錦衣玉食,都虧了為父。如今便是要你十碗血,你也是該給的!」
唐婉疼的倒抽一口涼氣。
她當然知道自家娘親,曾是京城裡數一數二的美人,陪著父親一路坐到大學士的位置。
可當初劉淑蘭為了爭寵,而將她還懷著雲州的娘親綁到了花街柳巷,父親也不會懷疑雲州並非是他的血脈!
而後,父親為了學士府的名聲,而將此事按下不發。
直至娘親死去的那一日。
唐玄育都未去看她一眼,卻允許了劉淑蘭到娘親的床邊扔下了兩個字。
「chang婦。」
娘親氣得臉色從紅到白,終是一口汙血染了襟被,沒了聲息。
樁樁件件,如同烙印在幼時的唐婉心裡。
如今被唐玄育剝開傷疤,她卻已經能夠笑著應對。
「父親說的無錯,這碗血,我給就是。」
唐玄育這才勉為其難的放開了她:「這才是為父的好女兒,至於雲州,為父會等他徹底好全了,再接回去。」
終究還是不肯放了拿捏她的把柄呀。
唐婉心裡竟然升騰起欣喜的情緒,邊看著父親眼底淡淡的警惕。
她的娘親不僅是個美人。
美艷的表皮下,藏著連大學士都看不懂的字、讀不懂的書。
裡麵是失傳已久的邪術,單單是這一點,都足夠讓唐玄育警惕她們母女了。
唐玄育自以為隱藏的很好。
唐婉這麼想著,心裡愈發的高興,嘴角漾起一抹淺笑:「隻是這血,需得到王府跟前去取。」
「為何?」
「若是我們私下取血,林小姐服用之後病情未好,說不定還要責怪父親您在其中作假,於學士府、鎮北王府都極為不利。」唐婉解釋。
唐玄育聽來,頗覺有幾分道理。
「的確是該找人做個見證。」
「那我們回去吧。」
唐婉的聲音輕輕柔柔的,濕漉漉的眼睛看向了唐玄育,「至於雲州的事情,父親當真答應了,非要等雲州好全,才將他接回去嗎?」
到底是自己的血脈。
唐玄育的表情還是柔和了幾分。
「自然。」
唐婉揚起的嘴角平了下去,攜著唐玄育走到了王府門前的屋簷下。
「雲心,拿刀和碗來。」
雲心一驚:「王妃,王爺說過不許您取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