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久而久之,就殺不盡了(1 / 2)
眾人哄笑一堂,隻覺得剛才被唐婉打擊過後的麵子,稍稍挽回了一點。
李沐清手下的人蠢蠢欲動,眼刀恨不得把唐婉這兩麵三刀的牆頭草捅個對穿。
偏偏唐婉還是一副乖順的模樣。
這幅樣子,倒是頗得周校尉的喜歡,喝了一口湯,笑問。
「這位小兄弟叫什麼名字,到嶗山縣來做什麼的啊?」
「我叫安彥,家中是開鏢局的,到這嶗山縣裡……打狗的。」
聽到最後三個字,周校尉變了臉色,不解:「打什麼狗?」
唐婉淺笑:「自然是背叛了鏢局的狗。」
「說來聽聽?」周校尉來了興致。
唐婉便道:「我們鏢局從前有個老鏢頭,勤勤懇懇走鏢十數年,不邀功,不爭名,我爹便一直給他漲銀錢。可年輕的鏢師不爽,覺得他年紀大了,占著位置不放,我爹也不給年輕鏢師放權……便起了歹心。」
聽及此處,李沐清指尖輕顫,抬頭,似乎是想要看唐婉。
可他眼裡甚至倒映不出唐婉的影子,隻是靜默的聽著。
周校尉反而是嗤笑一聲:「別告訴我,你就是為了抓那年輕鏢師,才到嶗山縣裡來的。」
「當然了。」
唐婉點頭。
背後的人卻大笑不止。
「就為這麼點小事,還讓少東家特意出門走一趟,你家生意怕是不行了。」
「一個老鏢師,沒了就沒了,新的隻會更好。」
連帶著周校尉也跟著笑出聲:「你家,真是大材小用。」
聽著眾人的聲音,唐婉沒來由的覺得反胃惡心。
許是這段日子跟封北寒一起待的久了,她總記得那祠堂裡的牌位,先輩們的一腔赤膽忠心,便開始厭煩這些人,將忠誠和不爭踩在腳下,視作塵泥。
可麵上,她仍是噙著一抹笑,繼續說了下去。
「我的確是來了結那年輕鏢師的。可我卻並不覺得大材小用。」
「那年輕鏢師做了這等背信棄義之事,已經不算做人,我隻當他是條狗。可這狗的的確確殺了人,泯滅了老鏢頭的功績,將我們鏢局的規矩踩在腳下,今日容他一人活著,逍遙於世,來日,我們鏢局必出更多此等歹人。「
「久而久之,就殺不盡了。」
說完,她的目光又看向了李沐清,見他的嘴唇一直抿成一條直線,心裡好受了點。
看來,這李沐清雖然和封北寒不和。
但兩個人的性子卻是相合的,沒有嘲笑她的所作所為,更沒有嘲笑她的一番言論。
而那周校尉,仍是笑得開懷:「事情哪兒有這麼嚴重?」
唐婉無奈一笑:「我也認為此舉多此一舉,可我那爹偏執如此,我這做兒子也隻能走一趟不是,若是各位官爺日後瞧見了,可替我將這狗逮住,好好打一頓才行。」
「噗——」
李沐清突然笑出聲。
周校尉有些莫名:「李軍師笑什麼?」
「笑我雙目看不見東西,找不到這條狗。」李慕寒仍是笑著,邊扶著桌沿緩緩站起身來,「安彥小兄弟,可否到我營中小坐一二。」
「飯還沒吃完呢。」
唐婉深深蹙眉,她可是付了銀子的,而且說的口乾舌燥,可不想離了這一頓。
李沐清先是一愣,旋即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