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59(1 / 2)
第五十九章
一大清早,趙瓊臉色難看到極點。他也不知道河麗王怎麼就從閣樓摔下去了。
「到底怎麼回事!」他發了怒,手裡揮著鞭子,朝昨夜在閣樓當值的侍衛甩過去。
「屬下屬實不知情啊!臨睡前聽到河麗王訓斥郎助酒後失態,手下的人將父子兩個勸住。許是因為那個郎助實在醉得厲害,河麗王也沒說太多,最後隻說等他醒酒了再說。然後……然後半夜隻聽砰的一聲響,侍衛們去查看,看見父子兩個墜樓,當場斃了命……會、會不會是那個郎助半夜醒了酒,父子倆爭執起來,摔下去的?」
「一群廢物,連人都看不住!」趙瓊扔了手裡的鞭子。
跪了一地的人立刻噤聲。
按規矩,昨天晚上河麗人不該留宿東宮。鴻臚寺卿也勸阻過,是他沒當回事,直接將人留在了東宮。
早知如此,他何必多此一舉?
事情已經發生了,再後悔昨夜將人留在東宮也是於事無補。當下之急,趙瓊一邊想著怎麼應付父皇即將到來的訓斥,另一方麵心中疑惑。
這父子二人摔下閣樓當真隻是個意外?若不是意外,又是何人能夠自由出入他的東宮,將森然的侍衛當成了擺設?這個懷疑,讓趙瓊心下不安。
小太監貓著月要快步進來稟話,聖上身邊來了口諭,請他過去。
趙瓊眼角跳了跳,已經能夠猜到必然要迎來一番痛斥。可即使猜到了,他也隻能硬著頭皮過去挨訓。
果不其然,他剛邁進金碧輝煌的大殿,盛著滾燙茶水的茶杯炸裂在他的腳邊,濕了他長袍前擺的龍尾。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聖人勃然大怒,「迫不及待聯絡寧族、河麗族和溫塔來使,你究竟出於什麼目的?」
「聯絡」一詞著實有些駭人,趙瓊垂首:「父皇息怒!」
「勸你安分一些。」聖人長吸一口氣,「暫時還不是你的東西,不要太心急。」
趙瓊跪地,以額觸地:「兒臣不敢!兒臣隻是、隻是想盡地主之誼,顯我朝風範,所以才設宴招待他們。沒想到會出這樣的意外……」
一陣長久的寂靜之後,高座之上的聖人沉聲:「壽宴之前,你就待在東宮好好思過!」
這是將人禁足在東宮了。趙瓊心裡一沉,繼而一想距離太後壽宴也沒多久了,這才心裡好受些。不過,不管他心裡想,麵上卻還是要畢恭畢敬地謝恩。
「去罷。」聖人擺擺手。
「父皇萬安。」趙瓊這才站起身,臨退出去之前望了一眼父皇。確切地說,他望了一眼的是父皇坐的龍椅。
他壓下眼中覬覦,轉身出去,迎麵遇見了皇後。
皇後已經聽說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她皺眉叮囑了兩句。太子麵上恭孝,心裡卻很厭煩。
皇後緩步穿過大殿,走到聖人身邊,將手搭在聖人的肩上,柔聲勸著:「您別太憂慮。」
聖人嘆了口氣,拉著皇後的手,讓她直接坐在自己腿上。在外威嚴的帝王,此時卻麵顯疲態,道:「這太子,也太不成器了!」
皇後請罪:「是我失職,沒有將他教導好。」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聖人皺眉。
皇後蹙眉,心下也煩。她也不知道趙瓊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畢竟是記在她名下,難免自責。
聖人不再說趙瓊,而是問:「是有什麼事情嗎?」
皇後回過神,這才道:「淑嬪難產沒了,小殿下沒了母妃,理應由我撫養。隻是太子如今時常惹您生氣,我倒是有些不敢攬這個事情。要不交給敬妃?敬妃無子,我瞧著懷湘倒是被她養得很好。」
聖人搖頭,道:「你是皇後,隻該放在你身邊。」
皇後想要起身領旨,聖人摁著她的手臂沒讓她起。他指了指桌上硯台,皇後便欠身去幫他研墨。
濃墨在硯台裡融開,皇後靜望著,不由陷入沉思,當年皇兒夭折,她心裡傷痛,又因趙瓊母妃仍在,她對趙瓊確實不夠上心。皇後在心裡想著小殿下到了自己身邊,應該更盡心些,也願這孩子平安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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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親自過來,俞嫣也沒有隱瞞昨天在東宮的事情,甚至也直接對母親和兄長說起對趙瓊的懷疑。
可是對趙瓊的懷疑並沒有什麼證據,隻是她和薑崢兩個人的懷疑。雖與母親和兄長說了,她也不得不再三重復:「這隻是我們的懷疑!」
長公主「嘖」了一聲,問:「一口一個『我們』,你和誰啊?」
俞嫣輕哼,急說:「說正事呢!」
「知道了知道了。」長公主口氣隨意,「反正也不是個好東西,就當是他乾的。」
俞嫣睜大了眼睛,他們不是應該先找證據嗎?
母女一場,俞嫣也對自己母親的不講理稍有理解。她偏過頭,望向哥哥。
俞瑞皺著眉,沒發現俞嫣的眼色。俞嫣不得不在桌子下輕輕踢了他一下。
俞瑞回過神來,望向俞嫣,不是站在她這一邊幫忙勸長公主,而是詢問:「河麗王怎麼死的?」
俞嫣遲疑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說實話。可是她目光躲閃的樣子落在長公主眼中,長公主直接對俞瑞說:「你去問青序。」
看著薑崢從外麵進來,俞嫣垂下眼睛去拿桌上的花茶來喝。
薑崢對道俞嫣:「弟弟給你拿了風箏,問你要不要去看。」
看一眼天色,知道該回家了,今天必然不能放風箏,俞珂有一點沮喪。
「呸,誰稀罕想你。你不在家,不知道我小日子多清淨!」俞珂直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