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7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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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的確有人敲門。

薑崢身為一個習武的人,竟然比俞嫣更晚覺察。

薑崢皺了眉,倒不是因為沒有比俞嫣先聽見淅瀝落雨裡的敲門聲,而是因為被打擾。

「什麼事?」他開口,聲線是少見的微沉。

回話的人是春絨。她稟:「青葉有事要稟。」

青葉很少晚上來後院稟事,尤其如今外麵還下著雨。必是要緊事。

俞嫣被薑崢壓得有一點難以喘息。她想從他月匈膛下逃開,薑崢覺察到了她的小動作,沒有與她十指交扣的那隻手錮在她的月要側,不讓她躲開。

他靠過去,將那個沒完成的口勿重新落在俞嫣如雪似玉的頸側,才提聲對門外道:「稟。」

顯然是不打算讓人進來,隻讓人在門外稟話。

不多時,門外便響起青葉的聲音——

「溫塔的薩其拉今晚小聚時放出話,若懷荔公主不想和親遠嫁……」青葉咽了口唾沫才繼續說下去,「您與夫人和離,和其妹成親,他就重新挑一個公主……」

薑崢正趴在俞嫣的身上,細嘗她帶著點甜橘香的雪頸,聞言微怔,他的動作停下來,抬眼望向俞嫣。俞嫣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暖暗的燈光下,俞嫣盯著他的眼睛是那麼明耀。

薑崢沉默了一息,開口讓外門的兩個人退下。

青葉和春絨轉身,淺細的腳步聲逐漸消失於淅亂的雨聲中。

窗下,軟塌上的兩個人還保持著一上一下四目相對的姿勢。曖昧還縈繞在周圍。可是這種帶著雨霧濕氣的曖昧氣氛在一點點變化,逐漸變了味兒。

良久,俞嫣先開口,聲音低緩:「青序之前幾次晚歸,還飲了酒,都是去招待那些草原人。」

薑崢沉默了一息,如實道:「是。」

「草原女兒出行無避諱。所以,你應酬的時候,薩其拉的妹妹都在?」

薑崢再沉默一息,又如實道:「是。」

俞嫣跟他十指相扣的那隻手,一點一點挪蹭著分開。她將手抵在薑崢的月匈前,微用力去推他。

她臉上仍舊掛著淺笑,繼續追問:「你跟她喝酒了?一起逛過園子、景點?說過不少話吧?詩詞歌賦騎射摔跤轉圈圈?」

「沒有與她單獨喝酒,所有參加的宴席都是很多人。是逛過幾個園子爬過幾個景色優美的山巒,亦不是隻單獨與她。沒說過幾句話,更沒有談過詩詞歌賦,騎射摔跤轉圈圈自然也都沒有。」

薑崢解釋完,立刻又說:「我隻和釀釀單獨喝酒,隻和釀釀單獨逛園子看風景,也隻和釀釀千言萬語,詩詞歌賦、騎射摔跤,轉圈圈。」

俞嫣蹙眉:「胡……」

她才剛說了一個字就被薑崢打斷。他用一雙無辜的眼睛望著俞嫣,溫聲道:「我與釀釀說過的。」

畢竟《夫妻之道》上白紙黑字地寫著——若是發現旁的女子對自己有了不該有的心思,一定要第一時間告知自己的夫人。以免日後引起矛盾,也是坦誠的體現。

俞嫣愣了一下。

的確,薑崢曾經對她說過溫塔公主覬覦的人不是狀元郎,而是他。薑崢當時語氣輕鬆,落入俞嫣耳中,即使沒當成玩笑話,也沒太當回事,隻當是隨便選的。

畢竟她與薑崢已經成親了。對方得知薑崢已娶妻之後,自然要改主意,換一個人挑。

怎麼……

俞嫣望著薑崢緩慢地眨了下眼睛,眼睫撲閃。她慢慢覺察出不對勁,能讓薩其拉用這婚事來換懷荔和親,顯然溫塔公主對薑崢的挑中,不是她以為的那種隨便挑選。必然是很喜歡很喜歡……

俞嫣眸色幾經變幻,眉心也慢慢擰起,陷入思量。

薑崢瞧著她的表情,心裡生出幾許不祥的預感。

「釀釀。」他俯首埋進俞嫣的頸窩,用臉頰輕輕去蹭她的頸側。喚她的語氣也溫柔繾綣。

俞嫣被他蹭得有一點癢。她伸手去推他,嘴裡嘟囔著:「想事情呢,你別煩人!」

見她心情不太好,薑崢亦不再繼續壓著她,由著被她推開。眼看著她要下去,薑崢及時握住她的手腕,溫聲:「釀釀,別生氣。」

「我沒生氣,隻是現在不想和你說話。」俞嫣推開他的手,悶悶不樂地下了軟塌,往床榻上去。她側躺在床榻上,麵朝床榻裡側,睜著一雙眼睛,心事重重。一會兒想起薩圖雅,一會兒想起懷荔。

煩。

真煩。

薑崢坐在軟塌上,看著俞嫣上了床榻躺下,床幔上的流蘇一陣晃動。過了一會兒,俞嫣已經躺下安靜不再動,唯那流蘇還在輕晃著。

半晌,薑崢將桌上、軟塌上的書冊收拾一下,整齊擺放好,輕手輕腳上了榻。他也不確定俞嫣有沒有睡著,動作放得輕緩,在她身後去抱她。

俞嫣沒回頭,卻用手肘推了推他。

薑崢便不再執意去抱她,隻給她攏了攏身上的被子。

「薩……」薑崢皺眉。

薩什麼來著?

煩。

真煩。

窗外雨聲忽地重了起來,薑崢抬眼望向俞嫣的後頸。知道現在湊過去,許是又要討嫌。他的視線落在俞嫣落在枕上的青絲,便輕輕挑起了一縷,慢悠悠地纏在指上。

烏絲皓指,糾葛相纏。

·

雨幕漣漣,長空俯壓,鬱鬱沉沉。

燕嘉澤撐著一把竹傘,立在雨中,隔著雨幕看向對麵的薩其拉。

薩其拉晚宴喝了不少酒,縱使雨水潮濕,也遮不去他身上的一身酒味兒。

「一個隻有榮華沒有實權的小郡主,一個五品小官。你的心上人堂堂公主,應該不難令這二人和離吧?」薩其拉打了個酒嗝,「實話和你說,我娶不娶懷荔無關緊要,別的公主跟本王回草原也可以。不過既然已經向你們皇帝請了婚,本王輕易不能改口。若想和你的心上人雙宿雙飛,隻有你們這邊想想路子。」

他再往前邁一步,逼近燕嘉澤,帶著笑意的語氣裡亦噙著張狂:「我們草原人都是糙人,可不懂你們中原人憐香惜玉的那一套。父子、兄弟共妻也是常事。你那個嬌貴的小公主能活多久,就看她自己的忍耐力了。」

薩其拉哈哈大笑了幾聲,帶著他的十幾個草原勇士轉身離去。

身邊的心腹皺著眉,用溫塔話勸了幾句。

薩其拉不甚在意,甚至故意用中原話說給燕嘉澤聽。他說:「怕什麼?中原皇帝都是些主和的窩囊廢。連有了婚約的公主都能許給本王,忌憚本王至此,還有何顧慮?」

薩其拉一行人逐漸走遠,風雨中仍回響著他最後猖狂的笑聲。

薩其拉一行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雨幕中,燕嘉澤還是立在原地,沒有動。

良久,他才終於有了反應,舉著傘的手慢慢放下,竹傘落了地,任大雨澆滿身。待連骨血似乎也被雨水澆透,他才轉身回家去。

他剛回家,就在前廳遇到兄長。

「怎麼這個時候才回來?外麵還下著雨。瞧瞧,都淋濕了。」兄長詢問。

燕嘉澤微笑著,說:「和幾個同窗小聚,回來得晚了些。隻淋濕了外衣,不礙事。」

兄長點頭,和善道:「早些歇息,記得喝碗驅寒藥,免得染風寒。」

燕嘉澤微笑著稱是,回了房。

後來小廝送來了驅寒藥,他麵無表情地將驅寒藥倒進盆栽。他望著鬱蔥的鬆景,陷入沉思。

如果他要帶懷荔走,必然要做好萬全的準備。至少……不能連累家人。那麼,他應該從現在開始生病。提前給自己一個死去的鋪墊。

當然,若真的到了那一天,他會提前告知家人,不會讓他們以為他真的病故。

若他不能盡孝……燕嘉澤有些慶幸,慶幸他有兄長,也有乖巧的妹妹。

宮中,懷荔躺在床榻上,聽著窗外的雨聲輾轉反側。她在錦被裡蜷縮起來,懷中緊抱著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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