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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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司機師傅開車離開,謝林晚隨即戴上口罩,轉身往依舊直挺挺死屍一般躺在地上的男子走去。

一直來到男子身邊,才停下腳步。

「周崖?」

和求助帖子上提供的照片相比,眼前的男子除了深邃的五官輪廓依舊淩厲之外,已經沒有了一點照片上意氣風發的上位者樣子。

說句不好聽的,即便是曾經最熟悉的人,都不見得會認出來,這一身泥水躺在地上任人蹂、躪和欺淩的男子,會和他們那位雷厲風行、說一不二,讓整個商界聞風喪膽的俊美董事長周崖是同一個人。

周崖緩緩睜開腫脹的隻剩一條縫的眼睛,散亂的視線好一會兒才能集中焦距,待得對上頭頂上空那張比天上星辰還要璀璨的眸子,一時間竟然有些恍惚——

他這是,已經死了嗎?所以才會瞧見這樣不應該在世間存在的純粹的美麗?

「你沒死。」謝林晚伸手,玉白的掌心上,正躺著一個似是閃著瑩瑩微光的朱砂福字,「我是,之前和你聯係過的,晚大人……」

雖然不知道進入這具身體之前,自己到底是什麼身份,有一點謝林晚卻是能確定,那就是,她的名字裡也帶個「晚」字,聽到的最多的稱呼也是,「晚大人」……

或者那應該是自己的前生吧?

會自稱「晚大人」,也勉強算是對前生人和事的一種紀念。

如果有其他人在這裡,聽到這個名字,十有**會笑場。

畢竟小姑娘瞧著也就雙十年華,即便是能蓋住大半麵孔的碩大的口罩,也不能掩蓋她讓人心驚的美,怎麼看都是小可愛或者小甜心小美女之類的,結果卻自稱是,晚大人?

周崖卻是仰視著頭頂那張嬌嫩的和春天枝頭第一朵花一般的小臉,難得溫馴的一字一字道:

「晚,大人……」

應該是嗓子也被人傷害過,周崖的聲音不是一般的嘶啞難聽,隻是即便在這樣不堪的境地,卻聽不出聲音中絲毫的示弱,甚至他念出來那三個字,還有一種別樣的韻味。

謝林晚一時間就有些明白,為什麼周崖會這麼慘了——

一打就服的人,時間長了自然沒什麼挑戰性,反而是這種,一瞧就是一身的硬骨頭,打折了脊梁骨,都不肯低頭的,才會讓他年深日久的受了這麼多折磨……

再看看周崖,即使這麼匍匐在腳下,整個人都被拆的和一灘爛泥似的,你卻不能從他身上感受到絲毫謙卑,一時間就有些明白,為什麼林楠會評價周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了……

下一刻手裡就是一空,謝林晚低頭,卻是躺在手心的朱砂福字,已經被周崖拿走。

也不知對方是怎麼做到的,明明瞧著他,連抬起一根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竟然還能做到,絲毫不碰觸到她的手心,就拿走了那枚朱砂福字。

福字入手的一瞬間,周崖身體明顯一震,甚至身體都有過一瞬間的痙攣——

曾經周崖以為,生命中沒有什麼能夠打倒他,畢竟,有人懼生,有人畏死,隻有他,卻是什麼都不在乎。

生也好,死也罷,隻要自己痛快就好,誰讓他不舒服了,就千百倍的還回去,想要做的事,即便踩著尖刀,也一定會做到,他的世界裡,自己才是唯一的神祇……

這樣的想法,卻在精神力崩潰之後被推翻,周崖終於明白,這世上還有超越生死即便是淩遲都無法比擬的痛苦,那就是精神力崩潰之苦。

隻他周崖從來都是睚眥必報,要是他不想死,即便是老天爺來了,也別想帶走他,那些羞辱他,背叛他,折磨他的人還活的好好的,他怎麼能去死……

而現在,當攥著這張紅的和一團火似的朱砂福字,血脈裡那日日炙烤著靈魂的痛楚忽然就平靜了一瞬,周崖第一時間明白,麵前這個自稱「晚大人」的小姑娘,分明是一位深不可測的靈舞者。

周崖深吸一口氣,竟是扶著旁邊的木樁,緩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朝著謝林晚深深一躬:

「晚,大人,周崖這條命,從今後,就是你的了。」

說完這句話,緩緩轉身,卻是沒再回之前住的那間四麵漏風連扇窗戶都沒有的破舊房屋裡,而是朝著霓虹燈閃爍的地方蹣跚而去——

曾經,他的輝煌在那裡,現在,他最想要毀掉的,也在那裡,在那個地方倒下,他也會,從哪裡崛起。

第二天,當漢子又帶著小弟例行公事的給遠在異國的擎少取開胃菜時,卻赫然發現,那間破房子早已人去樓空,至於說周崖,早不知去了那裡。

一開始漢子還以為,周崖應該是終於撐不住,死了後被市政給拉走了,可是打聽了一圈,卻沒有任何人知道這件事。

正心裡發毛,那位擎少的電話卻是打了過來。

漢子忙接通,正對上擎少的臉。隻是和往日裡擎少邊翹著二郎腿邊喝著早茶的悠閒不同,這會兒的擎少卻是有些明顯的驚慌:

「把周崖那個下賤坯子拖出來我看看……」

自從中了周崖的圈套,狼狽逃到這陌生的國度,周擎就恨不得把周崖給千刀萬剮,隻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論能力比不上周崖,論心狠手辣,同樣和周崖差了一個太平洋。

這輩子怕是都別想有報仇的機會了。卻是再沒有想到,周崖竟然那麼快就會精神力崩潰。

得知這個消息,周擎真是狂喜無比,隻可惜周崖雖然不成了,他那個爹也是個不做人的,被搶權了這麼多年,好容易重新坐上董事長的位子,對他那叫一個防備,竟然連讓他回國都不許,還又接了個叫周洛的私生子回去,擺明了就是不準備再讓他接觸家族事務。

偏偏他之前被周崖收拾的太過悲慘,根本沒了和周氏較真的底氣。

可不就把所有的不甘和戾氣,全都撒在了已經成了廢人的周崖身上?

每天一醒來,就能瞧見周崖受磋磨的視頻,當真不是一般的下飯。

今天起床後,周擎和往日一樣,照舊扌莫出手機,想要「欣賞」一番他那個曾經高高在上的弟弟,如今死狗一般躺在地上的情景,可剛打開手機,卻赫然蹦出一條信息,信息上就隻有簡簡單單的幾個字:

我回來了。周崖。

周擎登時嚇得出了一身的冷汗,過往的記憶太過恐怖,周擎好險沒把手機給丟出去。

好一會兒才定下心神,可不就第一時間給大漢打來電話?

聽到那邊周擎氣急敗壞的聲音,大漢也有些六神無主:

「那個,擎少,您,您別急啊,我再找找……」

「再找找?」電話那邊的周擎驚出一身的冷汗,「再找找什麼意思?那就是個廢物罷了,他還能跑去哪?」

隻雖然口口聲聲周崖是廢物,周擎卻已經開始渾身發涼——

周崖那個王八蛋之前就是個瘋批,這要讓他恢復了,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來,簡直無法想象。

甚至即便這會兒還遠在國外,周擎就開始頭發梢都要豎起來了,幾乎是咬牙切齒道:

「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大漢應了聲,慌忙找來更多的兄弟,加入到了尋找當中,最後倒是從一個環衛工人的口中找到了個線索——

昨天晚上,有個看背影很是漂亮的小姑娘和周崖接觸過,等小姑娘離開,周崖也跟著走了……

大漢又慌忙去附近商鋪裡查監控,卻是果然看見了周崖拖著蹣跚的步伐離開的身影,至於環衛工人說的小姑娘,卻是連個影子都沒有……

「周崖他,真的,被救了?」大洋彼岸陽光正好,周擎卻是冷汗如雨,急的滿地亂轉之下,又是惶恐又是暴怒,「你怎麼這麼沒用?老子拿錢就養了你這樣一個廢物嗎……我跟你說,要是三天之內,你不能把人給找到,然後找個地方,把人給處置了,老子就把你之前做的事,全都捅出去……」

「我草你媽周擎!」這些日子折磨周崖的過往,根本就成了大漢的噩夢一般,午夜夢回,還會被那雙不論如何磋磨都沒有半分情緒的可怕眼睛給嚇醒,男人其實根本也到了崩潰的邊緣,甚至有時候會想,要麼周崖索性死了,要麼他自己可能就會逃了。

事實上確定周崖不見的那一刻,大漢更多的感覺不是惶恐,而是解脫。

之前周擎把他八代祖宗都給罵進去了,還能忍著,畢竟是他拿錢沒有把事情辦妥當,可周擎說要把他交給警察無疑就把大漢給激怒了:

「你他娘的這麼折磨自己兄弟還是個人嗎?」

他其實一早就給周擎做事。印象最深刻的一件,是周擎讓他找了個得艾滋病的風塵女子,然後把被藥翻的周崖交到了那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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