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磨坊暴動（1 / 2）
熏香的煙霧飄動著
丁格整個人沐浴在淡淡香味中，這種香氣和任何的香都不一樣，聞上去有股臭雞蛋氣，但能安神。
神像兩側的燈光微微跳動著，勉強給這間密室提供一點點光明。
在光線盡頭，是一具已經乾透的屍體，月匈口被洞穿的缺口已經結痂，那件白色禮袍大部分早已被染的一片血紅。
金莎！
那個可惡的女人得到了自己的報應。
他需要冥想。
丁格緊緊閉著眼睛，將一切的思緒全部集中在艾嘉莎身上。
死亡之風帶給他極大刺激，這是他從沒有過的完美體驗，但現在必須安靜。
呆在巫妖像的麵前，仿佛艾嘉莎注視著他一般。
那些熏香的煙霧落在身上，似穿透每一個毛孔，滋潤進肺腹之中，在每一個器官中流轉一遍，鑽進靈魂完成淨化。
這絕對是比藥片更好的寧靜劑，不管沮喪還是興奮的時候，艾嘉莎總能讓他安靜下來。
他很清楚，一個寧靜的頭腦是在這個世界生存的關鍵。
冥想整整持續了一個小時，才慢慢睜開眼，重新打量著密室的一切。
屍體越發有些乾涸，甚至帶起一點點腥味，丁格款款走到屍體旁邊，看向唯一的豎鏡。
這像個試衣鏡，能夠讓丁格整個倒映其中, 他的注意集中在脖子上，一條條宛若鯉魚紋路的褶皺皮膚在微弱的光芒中似透漏著神一般的規則。
皮膚完全變異了。
皮層下方的血肉敗死了。
他能感覺到, 這小小一寸皮膚似能適應這個世界了, 那褶皺的毛孔下麵, 有一股清新的空氣穿透進來。
不再似玻璃渣，輕柔的, 像小女人的手。
這是從未有過的體驗，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總是不停的排斥自己。
看來馬丁兒夫人是正確的, 他需要蟲化，沐浴死亡之風，讓全身皮膚完成變異。
匕首順著褶皺皮膚的邊沿一點點劃過，露出一條條鮮紅血肉, 在血肉正中一條紅色蛔蟲正不停擺動。
血蛔蟲。
要幫他完成屍化的絕對勞動力。
它很長，比他曾經培養的蛆蟲長了十倍不止，像條蜈蚣。
丁格對著鏡子，細細觀摩著蛔蟲的模樣, 在那細長的身子下麵, 是一條條豆芽狀的小細腿，在細腿的尖端是一個個迷你倒鈎, 這些倒鈎死死卡在丁格血肉中, 但他的嘴很小, 丁格很失望，這意味著這條蛔蟲沒法更多的吞吃他的血肉。
這是母蟲, 丁格須小心翼翼照料, 等這條蟲子開始分裂後，才可以順著自己的皮膚一點點滲透, 蔓延全身。
「死亡之風？」
丁格輕喃著，腦海中不自覺的出現轉動的玫瑰石盤，石盤上的符文如同霓虹燈般在腦海中不停閃爍。
「那是什麼東西？」
這讓丁格犯愁, 未知讓他迷惑, 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從馬丁兒夫人那裡見到新東西了，更何況這和死亡之風有關。
丁格努力搖晃了兩下腦袋, 將好奇心壓進心底, 這種核心秘密絕不是現在自己能夠接觸的。
他有任務。
這些帶著特殊香味的女人。
不僅能換來藥片, 更能重新享受死亡之風。
視線從鏡麵中離開, 看向地上屍骸，低下身湊到金莎麵前，細細品味著那獨有香味。
他的鼻子很靈，能夠尋找到最靈敏的氣味，尤其是香味，即便是現在的屍骸，仍能聞到一股淡淡幽香。
此時，不由想到倒鈎上的女人，丁格有些好奇，這些女人到底有什麼能力, 可以激發石盤，產生死亡之風。
他能捕捉到一股細膩的香味，絕不屬於任何一個女人。
女人！
這種擁有細膩香味的女人, 在現在的馬丁兒鎮, 絕不止這一個。
匕首一點點撕裂血肉，他很少做這種破壞屍骸的事，但現在他想看看金莎的內部, 可惜，這和一個正常人類並沒有兩樣，隻有血液中夾雜著那股香氣。
這很特別，正常的體香來自於表層，內髒器官隻有血液的臭味。
但這股香氣似滲進金莎的每一個細胞中。
丁格微皺著眉頭，一點點從金莎身上走過，密室很安靜，隻有這種香氣在鼻尖流動。
他必須做到絕對的肯定，這對他的計劃很重要。
從皮膚到內髒，再到骨髓，他要保證每一處都能精準的捕捉到位。
事情不能馬虎，細節決定一切。
昏暗的地下室, 時間一分一秒的向前流逝，不知不覺血液已經完全染紅地板，但那匕首割裂骨骼的聲音仍在持續, 唯一沒有變動的就是艾嘉莎的巫妖像, 像個神靈般專注盯著密室內的一切。
微弱的燭火照耀著這個封閉的密室, 丁格一動不動觀察著屍骸的變化。
已經有微微臭味，但在臭氣中的幽香卻從沒消散，隨著屍骸的腐爛反而愈演愈烈，像不停壯大的太陽，不停刺激著丁格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