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枯骨藥仙(1 / 2)
「這小子跟將軍府的人勾搭成奸,肯定不是什麼好鳥。」壯子戳著梁生的後腦勺說道。
「說,剛才在將軍府,你們在密謀什麼勾當?」江雪言再次抵了抵匕首。
這種伎倆用一次還可,但兩次三番下來就沒了威脅和說服力。
這梁生雖膽小,但畢竟也是常跑江湖的。經過這短暫的相處,加之一上車那貌美女奴就千恩萬謝,他已扌莫清楚這幫人就是些愛管閒事的爛好人,根本不會真的傷害他。因此江雪言的威脅對他再沒震懾力可言。
但他也算是月匈懷坦盪之人,雖然幫惡人辦事,但並不避諱。
「餵,我說,我接活兒可從不接殺人放火的買賣,我可是有原則的。這衛閭將軍父子雖是遠近聞名的惡人,但並不妨礙我跟他們做買賣啊。
更何況將軍讓我做的又不是什麼謀財害命的惡事,隻是讓我去送一份東西,找我是出於保密要求,他們上頭的封府不方便出麵罷了。」
「希望你說的最好是真的。」赤微微蹙眉道,心情有些微妙。
她印象中舊派三山的人,隻要不是光明正大乾的事,就都是坑人殺伐的勾當,聽到梁生說「保密」二字的時候她就有些不自在了。
「嘶哈」段飛痛苦的叫了一聲,舉起了右手,齜牙咧嘴。
段越忙燃起火折子,湊近段飛的右手查看,卻見他之前被銀針刺傷的那個地方已經變紫,整個右手都開始水腫了。
「哥,這是怎麼回事啊?」段越焦急問道,其他人也慌忙過來查看。
江雪言乾脆放下了匕首,不去管那梁生,探身過來查看,樣子很是著急:「你等著,我現在就生出治愈紅棗。」
「不知道是怎麼了,剛才出將軍府的時候明明都已經不麻了,這會兒不知怎麼卻疼上了,這疼就像能刺到骨頭一樣,實在是難以忍受。」
段飛的表情痛苦又扭曲,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忙轉頭:「對了,卓展,你怎麼樣了,你中的針可比我多。」
卓展自從上了馬車就一直沒有說話,眾人也都似乎遺忘了他的存在。
經段飛這麼一說都突然想起來了,忙看向卓展,段越也把自己手中的火折子遞給了坐在卓展邊上的赤。
火折子的光雖微弱,但在這封閉的馬車裡麵卻照的還算明亮。當他們順著火光看向卓展的時候,還是被嚇了一大跳。
隻見他整張臉像燒蠟一樣僵白,沒有一絲血色,連嘴唇都看不出半點顏色,隻有眼瞼那裡紅的可怕,像在滲出血一般。
他的臉上、脖子上都布滿豆大的汗珠,頭發和前月匈的衣服都已濕透。
此刻他正握緊雙拳、正襟危坐,嘴唇狠狠地緊抿著,看樣子已經忍了很久了。
赤驚的大叫一聲,慌忙把火折子扔給段越。
「卓展哥哥,你怎麼這樣了啊,多久了啊,你怎麼不吭聲呢?」赤急赤白臉地叫道。
她悔恨著自己的粗心和大意,若是自己能早一點發現……可是自己早一點發現又有什麼用呢……
南山的姑娘向來淳樸、大膽,赤雖正值思春期,但此時的她完全沒有了平常的那一絲絲扭捏和小矜持,她不顧卓展的阻攔,用力扒開了卓展月匈前的衣襟,卻被眼前的情景嚇傻了眼。
隻見卓展月匈口被銀針刺過的地方,已全部變成黑色。這種黑色還不是單純的膚色變黑,而是類似於焦炭一般的枯朽的感覺。皮膚的水分似乎在飛速地流失,黑色的部分幾乎沒有不到一點兒皮肉的感覺。
赤用指尖輕輕觸碰了一下那黑若焦炭的皮膚,然而在碰到的一瞬間便觸電般縮回了手。
那種觸感,哪裡是在觸扌莫一個人,簡直就像在觸扌莫一塊生冷的木頭。赤捂住了嘴巴,眼淚簌簌而下,完全沒了主意。
不僅赤,眾人此時都慌了神,還是坐在卓展另一邊的女奴及時將卓展的前襟合上。
「媽了個巴子的,這哪是什麼麻沸散吶,就是毒藥啊。梁生,掉頭,回去。我現在就去剁了衛閭大尾巴狼和衛閭小淫棍,逼他們把解藥交出來!」壯子破口大罵道,大步躍上車軾,就要搶梁生手裡的馬韁。
「哎哎哎,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啊!」梁生倉惶地拉過韁繩,左右閃避著壯子的抓搶。
「有何不可?你貪生怕死,但是壯爺不怕,你把我們送回到城門那裡就好,用不著你這隻弱雞沖鋒陷陣。」壯子盛怒。
「不不不,我不是不敢回去,我是真心為你們著想。你們這剛逃出來,回去不是羊入虎口嗎?而且你們一共就三個男的,兩個都傷了,還怎麼跟他們拚啊。」那梁生淒淒道。
「他說的不是沒有道理,」赤咬著大拇指,目光呆滯。
「苗城是封府護衛城,兵力絕不是兩組巡夜營那麼簡單。我們之前已經打草驚蛇了,現在回去,正好跟他們派出來的精銳撞個正著。再強的戰鬥力破城也需要時間的,更何況咱們幾個。」
「就算真能破城成功,那奸詐狡猾衛閭父子就會給咱們解藥嗎?他們那種做事從不留後路的人,真的會有解藥嗎?隻怕會耽誤了卓展哥哥和段飛的病情。」
此時江雪言已經生出了之前答應段飛的治愈紅棗,但她並沒有給段飛,而是直接掰開卓展的嘴,塞進了進去。因為她知道,比起段飛,卓展更需要它。
「壯子,赤說的沒錯,我們現在回去隻能更耽誤事,根本救不了卓展和段飛。」江雪言冷靜說道。
「那怎麼辦,那我們現在就眼睜睜看著他倆死嗎?」壯子抓狂地直揪頭發。
「你說誰死呢,卓展哥哥才不會死!」赤有些憤怒。
「我哥也不會!」段越附和道。
「哎……哎……我說,各位豪俠你們聽我說一句……」一旁的梁生發出了懦弱的聲音。
「起開,你算哪顆蔥啊,我們商量自己的事,輪不到你插嘴。」壯子嫌梁生煩,一巴掌扒拉開梁生探過來的腦袋。
「壯子,讓他說。」段飛忍著劇痛大喊道,轉而聲音又弱的似蚊蠅:「梁生,你繼續說……」
「那個啥……我大姐夫應該能解這種毒,要不我帶你們去見見他?」
「你大姐夫?誰啊,行不行啊?」壯子一臉不屑。
「哎呦,你可別瞧不起我大姐夫,我大姐夫可是號稱『枯骨藥仙』的藥師,最擅解毒了。我可是好心,平時多少人求著我大姐夫解毒,我大姐夫看都不給看一眼呢。」梁生撇了撇嘴,一副神奇活現的樣子。
「該不是吹牛逼吧,還『枯骨藥仙』,這都把骨頭給整枯了,還咋救人,人不被霍霍死就好不錯了。」壯子很是不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