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如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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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飄零,今年的初雪不知不覺就來了。

裊裊的雪花飄落,沒有風時顯得特別的溫柔美麗。

劉邦站在茅房之外,等待著夏侯嬰前去打探情報歸來。

少頃,夏侯嬰鬼鬼祟祟的繞開守衛視角,壓低聲音說道:「奇了怪了,此地通往灞上, 居然沒有任何崗哨,反倒是通往戲縣的道路上,十步一崗五步一哨!」

劉邦沉默片刻,心中浮現幾分了然。

他翻身上馬,小聲說道:「你們跟我一起,從小路返回灞上。」

樊噲等人紛紛點頭,帶劍持盾跟在他身後,邁開雙腿大步狂奔。

唯有夏侯嬰, 看了看遠處車馬分離的四輪馬車,心中長嘆,無可奈何而去。

…………

大帳中。

從外間返回的陳平看了看項羽,略微點頭,表示劉邦等人已經離去。

項羽稍微鬆了口氣,他讓陳平出去安排,無外乎是防著範增再次使計,想出什麼別的方式來弄死劉邦。

另外則是不想讓劉邦向東而去,前往張耳等人那裡敘舊,畢竟劉邦這個人交遊極廣,和什麼人都能相處。

要是他和張耳田都等人達成共識,聯合起來,隻怕自己接下來的計劃就泡湯了。

…………

大帳外。

目送劉邦離去之後,張良在原地踱著腳步,心中計數, 按照劉邦離去前的吩咐,隻有等到劉邦一行返回灞上軍營之後,他才能進入帳中請辭。

少頃,張良做出一副愧疚的模樣,走入帳中:「武安侯不勝酒力,不能親自辭行。特意讓我奉上白璧一雙,拜獻上將軍;玉鬥一雙,拜送範次將。」

項羽心中冷笑,醉醺醺的問道:「武安侯此刻安在?」

他看似是在問張良,但眼神的餘光,卻始終注視著範增。

張良再次俯身而拜說道:「武安侯聽說上將軍有責備他的意思,遂獨自離去,現如今,隻怕已經返回了灞上軍中。」

項羽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麼,隻是讓人將劉邦送給他的玉璧拿著把玩起來。

範增臉上青一陣紫一陣,事到如今,他已經完全知曉,這幾天他一直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但他心中一凜,迎著項羽冷冰冰的目光,將手中玉鬥砸個粉碎,怒道:「豎子不足與謀!奪天下者,必武安侯也, 我們都要做他的俘虜了!」

說完, 他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怒發沖冠而去。

項羽盯著範增背影,伸手扌莫了扌莫自己修建齊整的胡須,嘴角揚起一抹冷笑。

陳平將一切盡收眼底,隻是低眉垂目,一言不發。

…………

灞上軍營,大雪紛飛。

遠處的崇山峻嶺白雪皚皚,凜冽的寒風呼嘯著,那呼嘯嗚咽的聲音,仿佛有狼在山巔發出淒厲的嚎叫。

有雪,有風,風卷飛雪,刮麵如刀。

劉邦縮在馬背上,遠遠望見懸掛著兩盞軍燈的轅門,心頭一震,打馬如飛。

突然,他看到了轅門之下,站著一個小小的身影。

馬到近處,劉邦已然看清了那人的樣子。

劉盈。

搖曳的燈影中,對方身上披著的熊皮大氅上,已經完全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積雪。

剎那間,劉邦鼻頭有些發酸,眼眶微微發紅,雙眼之中熱淚滾落。

他從馬背上跳下,急走兩步,迎著劉盈的視線,話到嘴邊還是變成了硬邦邦的語氣:

「誰讓你在這裡等著的?凍病了怎麼辦?」

男人啊,你的名字是傲嬌……劉盈假裝無視劉邦那帶著哭腔的聲音,上前行禮:「父親一切安好,孩兒才能安心,些許風雪,算不得什麼。」

劉邦俯身下去,將他扛在肩上向軍營內走去,隻是嘴裡嫌棄著說道:「你這小家夥,似乎又胖了不少,乃公差點都沒扛起來……」

劉盈陰陽怪氣:「許是父親前些時日『操勞』過甚,身體有些虛弱……」

聽出了劉盈語氣中的重音,劉邦有些訕訕的說道:「不是說好不提這事的嗎?」

…………

彭城,楚王宮。

一個身穿赤色華服,略微有些佝僂的男子,按劍立於露台之上。

這人正是牧羊人出身的楚懷王,熊心。

冬季呼嘯的晚風吹得熊心衣袂飄飄,天上星光燦爛,一閃一閃,仰頭看去,仿佛頭頂的那片星空才是一條鋪展開來的大河,而遠處滔滔的泗水,黑沉沉的仿佛是大地。

在他身後,陳嬰捧著一卷竹簡快步而來。

「我王,大喜呀!」

熊心轉過頭,臉色平靜如水,經歷過人生的大起大落之後,他早已經有了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涵養。

「何喜?」

陳嬰笑吟吟的說著:「武安侯劉邦已經攻克鹹陽城,秦王子嬰素車白衣出降,不僅如此,上將軍項羽帶領諸國聯軍也已經進入關中……」

熊心搶上前一步,看著陳嬰問道:「當真?」

去他的涵養,復興楚國的夙願將要在他手中完成,他現在隻想要唱、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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