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2)
晉江文學城獨發
不見仙蹤/原著
陽台上的落地窗似乎開著點縫隙,摻雜著陽光的溫熱柔風輕悄地鑽進來,撩起窗簾的一角糾纏追逐。
不大的房間裡寂靜無聲,黎輕灼清淺的呼吸顯而可聞。
他警惕地睜開眼睛,瞳孔盯了一秒純白色的天花板,遂抬起腦袋看向玄關。
祁添途手裡還拿著那幾份文件紙張。
他另一隻手放在身後的門把手上沒放下來,身體筆直且僵硬地站在原地,錯眼不眨地瞪著客廳的方向。
待人看過來他才鬆了把手,兩大步走到客廳,臉上神情沒什麼變化。
眼底深處的身影離得近了,黎輕灼如夢方醒一般猛地從沙發上坐直,結巴道:「祁……祁總監,我剛……」
「黎輕灼。」祁添途漠然地打斷他,鏡片後的眼神滿是淩厲篤定。
黎輕灼:「……」
忽然就演不下去了。
黎輕灼閉嘴不再言語,看起來像是打算默認,但其實更像是原地裝死。
他還心道:沒道理啊,就因為一個外號?
「黎火勺兒。」文件紙被稍微緊致的力度攥得發緊,發出了令人心悸的聲響。
「……」
「誒。」黎輕灼抬眸輕聲應下,嘴邊揚起一抹輕鬆的清淺笑意。
祁添途的眼睛瞬間變得通紅潮濕。黎輕灼卻有些好笑,開口說:「啊有點兒過分了吧,這都能認出來?」
他真心實意地震驚:「這怎麼認出來的啊?!就因為我長得和我像?你叫我我答應了?你就不怕是誰惡……」
「啪!」祁添途惡狠狠地拿起沙發上一個抱枕砸在黎輕灼身上,製止了對方的話音,換自己來質問,「這麼多年你特麼去哪兒了?!為什麼不回來?!你還在為什麼不知道回來?!」
說著又將第二個、第三個抱枕往麵前砸。
而且看樣子他是想直接動拳頭的,隻不過生生忍住了。
嚇得本來還坐在沙發上的黎輕灼連忙站起來躲避攻擊,大聲疑惑:「我怎麼回來啊?」
「用腿,用手,用頭!」祁添途怒吼,「你活著不知道爬也得爬回來嗎?!」
我不是死了嗎?我都死了!黎輕灼覺得祁添途無理取鬧,心道:我都死了還要爬回來,真爬回來非得嚇死你個龜孫!
「你瘋了吧,你再砸,你再砸!」黎輕灼反手「咣咣咣」把所有抱枕用力朝祁添途臉上扔了過去,把人的眼鏡碰掉了。
等人手忙腳亂地接住自己的另一雙眼睛,黎輕灼開口便教訓道:「我就說你老給人添堵吧。我剛回來你竟然還打我。你給我用頭回來一個試試。」
祁添途麵無表情:「……」
黎輕灼麵色更涼:「要麼坐下談,要麼你爬出去。」
祁添途氣沖沖地坐下了。
「喝不喝水?」黎輕灼問。
「喝。」
黎輕灼在人對麵坐下:「自己倒。」
祁添途:「……」
「看什麼看。」黎輕灼沒好氣地理直氣壯,「不是我房子,不知道物件兒擺設地點,自己找自己倒。」
「順便給我倒一杯。」
祁添途:「……」
因此剛坐下還沒一分鍾的祁添途又任勞任怨地站起來,找熱水壺燒水,找杯子倒茶。
身為總監做起這些來卻絲毫不含糊,行雲流水。
「這些年都去哪兒了?」祁添途把杯子遞給黎輕灼,因為站著所以顯得居高臨下。
黎輕灼伸手接過:「為什麼這麼問。」他喝了口水,隨口玩笑,「是沒找到我的屍體嗎?」
無人應答。黎輕灼往唇邊舉杯的動作便霎時一頓。
他抬眸看向已經重新在對麵坐下的祁添途,正色:「真沒找到?」
祁添途唇瓣微抿,堪稱嚴肅地盯著他,方才泛起紅色的眼睛還未褪卻。黎輕灼垂眸看杯子裡的水,熱氣蒸騰地緩緩飄出,模糊了一點眉眼。
他眉頭輕蹙,心想:怪不得他會被一直責問為什麼不回來。
「五年了,所有人都找不到你,警方在事發地點以及周圍十公裡內找了將近兩個月……」祁添途音色裡藏了點顫抖,還有責備,「你躲去哪兒了?」
那誰知道呢。黎輕灼喝了口熱水,滿足:「不知道耶。」
「……」祁添途的一番真心餵了狗,眼睛上的紅一點點恢復正常,「真想打一架是不是?」
「真不知道,」黎輕灼正經了點,說,「就睡了一覺。應該是做了幾年植物人吧,醒過來就在一個雪白雪白的房間裡。意外地,肌肉竟然沒有萎縮,還更好看了,」他表情有些許實在的誇張,感嘆,「真不可思議。」
「你的意思是,」祁添途緊皺著眉頭,「有個人在當時救了你,不聲不響地自掏月要包讓你在醫院治療,維護你的生命體征,直到你醒過來?」
水喝完了,黎輕灼還是感覺有點渴,他伸手重新給自己倒了一杯,聞言點頭:「是吧。」
是才怪了,這話可能也就祁添途會信。
可他不信又不行,因為似乎沒有更合理的解釋。
畢竟怎麼可能會有一個人無緣無故地消失五年,哪怕是被陌生人救治也不可能真的悄無聲息杳無音訊,況且黎輕灼是在闞今何試鏡的時候直接醒的,哪裡有什麼醫院。
但他的屍體沒有找到,直接告訴祁添途他可能是重生了才更嚇人,更不可信。
「那個人是誰知道嗎?」祁添途蹙著眉問。
黎輕灼:「不知道。但要是有一天我知道他是誰了,我一定會立馬嫁給他。真的。」
祁添途:「……」
「要是盛許你也嫁?」他麵無表情道。
「?」黎輕灼麵部扭曲,確實沒料到這麼一句提問。
「你好毒的心啊,竟然這麼堵我。」說著他的眉頭不自覺地緊皺起來,道,「盛許恨都要恨死我了,就別禍禍人家了吧,你提什麼提。閉嘴。」
祁添途:「……」
「但是,」黎輕灼忽而又變了臉,眼眸略彎,重新回答了剛才那個問題,「要真是盛許那我也嫁。我做夢都想嫁給他呢,真的嗷。」
一本正經的還挺像那麼回事兒。
嗯,做夢都想嫁給他到和人見麵就掐。
兩家粉絲都是水火不容的。
「36歲的老男人了還這麼愛扯淡。」祁添途嘲諷,「少說一句沒人當你是啞巴。」
黎輕灼:「……」
「誰36?」黎輕灼直眉瞪眼感覺有點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