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耐(1 / 2)
劇烈的痛意讓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痙攣。
隨著電流的強重,他也如浸泡在沸水中反復滾攪。
容嶼睜開眼,痛得連一絲力氣都沒有。
房間裡漆黑一片,尚未清明的意識甚至讓他一度覺得,這仍舊在夢境裡。
又是重重一道電流自身體裡劃過,他連一絲痛呼都沒有,麵無表情地在黑暗裡忍受著這一切。
小作忽然發現,宿主其實很善於忍耐。
等到難捱的一個小時過去,被單早已被冷汗濡濕。
容嶼的身子像是在水裡浸泡,宛若散架。
四點的天仍舊是黑的。
他在床上咬牙休息了十分鍾,起來將床單和被罩換下。
等到做完這一切後,時間來到了五點鍾,到了他出門跑步的時間。
小作有點點心疼:【你不再睡一會嗎?】
大晚上被電了一個小時,很難受吧。
「不了。」
他踏出門。
跟了宿主也有一陣子了,小作知道,這是他長久以來建立的,無堅不摧的習慣。
那初瑤呢。
是意外嗎?
它隻會綁定在兩方都對彼此有感情的情侶身上。
可宿主的表現,卻並不像傳統情侶那樣正常。
說喜歡吧,好像又不太喜歡——
他每天留給女朋友的,是所有課業完成後的那一點兒時間;
對初瑤提的分手提議火上澆油,在她心灰意冷表示不再喜歡他後,也拒絕承認自己的後悔。
但要說不喜歡吧……
那天的電影任務的後續,他完全不用去做。
它發布的任務,隻需要初瑤答應看電影。
可宿主不僅去看了,還做了一些挽救感情的努力——雖然得到的反饋不那麼好。
不過難得的是,今天容嶼跑步回來,竟然提早了十分鍾。
連帶著的後續的一切,也都相應地被提了起來。
早上車子行駛過學校街角,容嶼第一次喊司機停車。
「李叔,我在前麵路口下車。」
司機有些猶豫:「可這裡離學校……」
容嶼頷首:「我走過去。」
他在轉角處下車。
-
與此同時,初瑤坐在去往學校的車上,低聲背單詞。
初瑤從前一直以為,改變一個習慣很難。
她總是花了大量的時間去做心理建設,意欲滿滿地列下計劃,在手賬本上花裡胡哨地貼上一堆好看的貼紙和膠帶,最後信誓旦旦地又寫下一句誓詞:我保證一定xxx,這回是真的真的真的!
一連強調三個真的,也不知道是怕別人不信還是自己不信。
但以前她這樣做,就沒有一次成功過。
這回她沒有再搞那些花樣繁多的儀式感。
甚至連計劃都不曾做。
原來對她來說,有的時候能寫下來的隻是願望。
她在書寫的過程中,便已經沉浸在自己編織的美好願望裡。
而真正願意去付諸行動的目標,是不會一連多次強調地寫下來的。
初母坐在她身邊,越看越心疼。
「瑤瑤,你想要學習是好事,但也別把自己弄得這麼辛苦啊……」
現在的初瑤每天晚上都會額外上課,家教老師為她補基礎。
初家本來就有這個經濟條件,既然女兒開了口,隻要她想要的,做父母的都能為她滿足。
可說一千道一萬,還是不希望女兒把自己弄得那麼累。
而且今天她要做值日,起得還比以前早。
「不辛苦的,媽媽。」
初瑤笑了下,認真道:「我挺喜歡自己現在這個狀態的。」
她一直都明確的知道自己要什麼。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
車窗外秋日有些樹葉變得枯黃,但林道兩旁桂花開出香。
……
初瑤到校時,七點鍾的校園還很安靜。
學校裡的公共走廊是由每個班輪流打掃的,今天正好輪到她座位這一列同學,所以得早點到學校。
小組其他七人每人拿著掃帚,哈欠連天地掃地。
初瑤拿著掃把,精神狀態出奇的好。
季文姝和她是一組,這會兒不在學習,難得地同她閒聊。
「昨晚聚餐容嶼也在。」
初瑤並不意外:「嗯,怎麼了?」
季文姝小聲道:「可他以前從來不參加這種活動,聽說你不去的時候,臉色也不好看。大家都猜,他可能是為了你才來的。」
初瑤做事情也挺細致,連樓道旁的邊邊角角也不放過,認真地清掃著這一處。
她聽季文姝說完,笑了下:「原來學霸也八卦呀!」
季文姝被調侃,臉蛋一紅。
「也沒有啦。」
「就是剛好聽到。」
初瑤發現季文姝愛臉紅這個特質後,就特別喜歡逗她,拉長了音調,正準備再打趣下季文姝,季文姝忽的扯了下她的手臂:「瑤瑤。」
初瑤順著她的目光,轉過身去。
那個怎麼看,都不像是能出現在這裡的人,竟手捧禮物盒,安安靜靜地站在她兩米開外。
他站得特別直。
乍一眼看去,像是被罰站的好學生。
都怪她視力太好,隻一眼就瞧見容嶼似乎沒睡好,眼下有遮擋不住的青黑,氣質有些頹然。
初瑤淡定地收回目光,麵無表情地掃地。
季文姝也跟著低下頭,有點尷尬地小聲問她:「要我留在這裡嗎?」
「都可以。」
初瑤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別緊張。」
季文姝很少後麵說人閒話的,也是因為和初瑤關係不錯才八卦一下。
誰知嚼人舌根的下場就是被正主撞見,季文姝邁不過心裡上那關,無比唾棄自己的八婆行為。
「那我先走了。」
初瑤沖季文姝點點頭。
繼續掃地。
這下可好,這一隅場地,成了最佳被觀賞區。
幾個同學哈欠都不打了,雙目亮晶晶地看著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