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1 / 2)
「少爺,您再怎麼抗拒也沒用的,您的雄父已經去找雌主了……您,您真想被關禁閉嗎?」
說完這句話,老管家皺眉看向手中的星腦,上方淡綠色方框內倒映著房間內的景象。
仿佛狂風過境。
枕頭、洋娃娃、化妝品丟了一地,衣櫃被打開,各種各樣的禮服、小裙子、小領帶統統被扯了出來,散落在粉色愛心毛地毯上。
那隻銀發黑眸的小雄子在床上滾來滾去,白嫩嫩的小臉蛋上滿是淚痕。
他又哭又鬧:「我不去我不去!雄父騙我,你們騙我!跟我相親的雌蟲壞極了,還,還討厭雄蟲……我,我去了不是丟臉嗎!我不要嗚嗚……」
在蟲族,越是好看的生物越會被鄙視。因為好看意味著戰鬥力低下,隻會是d級甚至沒有等級的廢蟲。
希蘭家的小雄蟲出了名囂張跋扈,最喜歡處處惹事,偏他有個當首輔的雌父,身邊總有軍雌保護,誰也動不了他。
但是每個雄蟲到了年紀,要麼通過係統匹配的相親對象來繁衍後代,要麼直接被丟到地下蟲巢裡去給蟲母享用……除此之外,不會有第三種結局。
這位小少爺上個月成了年,這個月係統分配到了一隻優質雌蟲給他相親,小少爺一聽名字,嚇得死活不願去跟雌蟲見麵,在家嚎了好幾天了。
不去哪行呢?真驚動了審判團,小少爺會被抓到暗無天日的地下去啊。
老管家嘆了一口氣,再看向屏幕——誰知小少爺滾啊滾,一不小心,長長的銀發把自己整個纏住,再也動彈不得的躺在床邊,眼淚吧嗒吧嗒掉得更凶了。
他,「……」
幸好首輔大人帶著淚汪汪的伴侶來了。
煩躁的雌蟲一句廢話不說,『呱唧』一腳踹開大門,邊擼著袖子邊惡狠狠往裡麵走:「我今天不把他捆到咖啡廳去,名字倒著寫!」
「別、別!」雄蟲伴侶哭著抱住他的胳膊,卻絲毫擋不住雌蟲的步伐,「我們的萊安還小,害怕雌蟲是,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不要打他,嗚嗚不要打他……」
床上的小少爺一看見雌父凶巴巴,哭得直打嗝。
首輔額上青筋跳了跳,揚起的拳頭半天沒能下去。他到底怕伴侶哭到昏厥,無奈把身旁瘦小的雄蟲摁到月匈肌裡,「好了,我沒打他。維爾拉是帝國最年輕最強大的上將,且一直沒跟任何雄蟲有過關係,是難得一見的雌蟲。」
「萊安這樣任性不懂事,跟著維爾拉,說不定能變得堅強一點……你看他,現在哪有個蟲樣?!」說著,首輔一臉恨鐵不成鋼。
蟲族崇尚強者為尊,雄蟲也該強身健體,好跟雌蟲一起繁衍後代。
沃格也是這麼過來的,每隻雄蟲都是這麼過來的,萊安不能成為例外。
沃格抱住雌主,心中不忍,隻能哭著點頭:「好……那,那你不能在路上凶他了,他這幾天哭得太多了。」
首輔扌莫扌莫雄蟲的腦袋,讓老管家把伴侶帶出去,做點好吃的安慰一下他。
轉臉,首輔一把將不停掙紮的小少爺抗在肩上,罵罵咧咧出了門,上了車。
【好了寶,您成功耽誤了一個小時,讓主角在咖啡廳白等……憤怒值加了五十點哦。】
係統軟軟的提醒。
白遇臉埋在頭發裡,一臉生無可戀的打嗝。
他本是x實驗室研製出來的半成實驗體,才剛有了自己的意識,實驗室就由於某教授操作不當,消失在爆炸之中,他也失去了生命。
係統說能讓他像個正常人一樣活著,白遇求之不得的接受了係統綁定。
誰知,他穿成了一本萬人迷雌蟲文中最卑微的雄蟲,活著隻為了繁衍,不繁衍就去死的那種。
在這裡,雄蟲輕易能被一群雌蟲以繁衍之名玩死,所以不得不建立起雄蟲保護協會,來審判每一段雄雌婚姻。
主角維爾拉是一隻強大的雌蟲。他從荒星來到帝國,靠著積攢起來的軍功成為上將,手下迷弟無數,無論是雄蟲雌蟲甚至亞雌都想嫁給他。
原劇情中,曾說過「寧願戰死也不娶雄蟲」的主角著了魔,一直對這隻相親的小雄蟲念念不忘,拒絕了很多蟲,就為了等小雄蟲答應嫁給他。
可是——小雄蟲是怕抓到地下巢穴才吊著他的,心裡非但不喜歡他,還對他怕極了、厭惡極了。
在知道主角每次出征立下的遺囑上寫把全部財產與榮譽給自己後,原身再也不擔心被抓了。小雄蟲找到機會聯合異族,害得主角和他的軍隊戰敗,險些死在荒星。
主角看清了小雄蟲的麵目,浴火重生歸來,將小雄蟲親手放逐到荒星,眼睜睜看他被異族啃食殆盡。
白遇把劇情第n次在腦子裡過一遍後,耐不住身體上的疲憊,昏睡了過去。
*
坐在窗邊的高大雌蟲一臉冷淡,身上蠻橫強大的氣息不允許一隻蟲靠近他十米之內。他為了等那隻嬌弱的雄蟲,耐著性子喝了三杯咖啡。
再遲鈍也明白,他被不知死活的雄蟲放了鴿子。
沒有哪一隻雌蟲能忍住雄蟲的這樣侮辱。
維爾拉半眯著眼,用力將瓷杯放在桌上。隻聽得「哢噠」兩聲,有碎紋自杯口蜿蜒而下,迅速爬滿了一整個茶杯!
下一步,是否要將這間無辜的咖啡廳拆了?
於是,被老板推了兩下的服務生雌蟲欲哭無淚,他哆哆嗦嗦的走到維爾拉身邊,抖著腿問:「那個,上將大人,您、您您您還,還喝嗎?」
維爾拉整理了下領口,懶得回他,正準備起身結賬時——看見了扛著小少爺進來的首輔。
眼神在那雙垂在首輔月匈前兩條筆直修長的腿上停滯片刻,他身體緩緩坐了下去。
「不,」上將大人捏住勉強支撐著沒碎的茶杯放到服務生的托盤上,「再來一杯。」
服務生哽咽著:「……好的。」
*
首輔把昏迷的小少爺放到維爾拉對麵的座位上,簡單理了理白遇的銀發,直起月要笑著跟維爾拉說:「這孩子貪睡,他雄父又寵他,由著他睡到現在還沒醒,這才來晚了,真是很抱歉。」
「……是麼。」維爾拉冷笑一聲,沒接茬。
首輔笑容不變:「是呢,能匹配到上將大人您,我家萊安高興得幾天幾夜沒睡覺,我與他的雄父更是倍感榮幸啊!」
由主係統匹配的蟲,即使是皇子也不準拒絕,所以維爾拉再不喜歡,也得等到見了麵才能走。
維爾拉抬手止住了首輔接下來的客套,戴著白色手套的手輕輕做了個請離開的手勢,「勞煩首輔閣下了。」
嘴上客氣,卻連起身都不曾。
首輔一點也不介意,他知道今日這事自家不占理。而雌蟲上將八成也瞧不上萊安……首輔不想跟維爾拉鬧得太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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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首輔離開,維爾拉托著下巴,漫不經心打量眼前這隻能在他這般迫人氣勢下睡得香噴噴的雄蟲。
小少爺的長相放在雄蟲中也是出類拔萃的——外人傳言,他連d等級也沒有,純粹是個花瓶。
銀發微微淩亂散在他的肩頭與身後,有幾縷纏在他細細長長的脖頸上,似是某種鎖鏈,多了種別樣意味。他眼眶是紅的,鼻尖是紅的,唇更是紅成艷色……且晶瑩柔軟,像誘人品嘗。
他的皮膚足夠精致剔透,在陽光下柔柔泛著光。乖巧、任人擺弄的被首輔抱來抱去,又如此不設防的睡在維爾拉眼前……上將大人喉結動了下,目光艱難移開,催促般看向服務生,無聲的問咖啡怎麼還沒端上來。
服務生心裡苦,扛著巨大的壓力堅守在櫃台,實則手指用力掐著大腿,防止笑不出來。
*
「唔……」
銀發雄子睫羽顫了顫,漸漸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