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這是中邪了(1 / 2)
英子一整天都在腦子裡盤旋大哥「結婚」那事。
自從母親張羅著給大哥找媳婦,她不知道偷偷哭了多少場。
到後來終於能夠勇敢麵對。
她知道自己雖然會很痛苦很痛苦,可是隻要大哥高興,她就不能出什麼事拖累了大哥的幸福。
也就是說大哥找媳婦她肯定會痛苦一輩子,但無論如何不能因為自己的痛苦讓大哥不幸福。
她已經準備以這種方式接受大哥找媳婦這個殘酷現實了。
可她無法接受大哥沒經過父母見麵、訂親、結婚,就跟別人「結婚」!
這不符合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
更無法接受,大哥放著班不上,大白天去跟人,「結婚」!
這已不僅僅是不合祖宗禮法的問題,而是道德淪喪,不知廉恥。
一直以來她敬重崇拜,最親的大哥,怎麼會變成這樣一個人呢?
哀大莫過於心死。
她整整一天就變成了行屍走肉。
放了學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河邊。
她不想見任何人,隻想一個人靜靜地思考,想給大哥「結婚」這事找出一個合理的理由。
就這樣溜溜達達走著。
別人看她眼睛好好的看著前麵,其實掃描到的圖像根本沒傳輸給大腦。
順著河壩不緊不慢一直走走走,到了水庫邊上,還是以固有的節奏,直截了當掉了進去。
水庫邊上有好多瘋玩的孩子,一開始看到英子走過來的時候,誰也不會在意。
直到英子噗通一聲進了水庫,那些孩子這才驚叫起來,好多圍在邊上大呼小叫,也有的飛奔回村,叫大人。
英子的感覺就是本來好好躺被窩裡,突然被人扔進冰冷的水裡。
入水就開始迅速下沉。
雖然吃了一驚,但她並沒有特別驚慌。
村前有河有水庫,村裡不管男孩女孩都是在水裡泡大的,是個孩子都會遊泳。
河裡扔隻老母雞進去都能自己鳧出來。
英子憋住氣,既然身上的厚衣服浸了水讓她鳧不動,也短時間浮不出水麵,索性使勁下潛。
好在這是水庫邊上,水不深,很快她就觸底,雙腳虛浮地蹬著淤泥。
因為在水裡能影影綽綽看到大壩,所以方向沒錯,蹬了沒多少下,她就從水裡露出頭來了。
大口喘氣。
大壩上的孩子們目瞪口呆。
眼睜睜看她從水裡爬上來,就那樣施施然回村了。
等到母親和繼父從水庫跑回來,英子已經把一身濕衣服堆凳子上,鑽被窩了。
凍得渾身顫抖。
初冬的天氣也很冷了,水庫裡的水更是涼得刺骨,英子泡了涼水,渾身透濕迎著寒風走回家,肯定病了。
等梁進倉騎著車子回到家,妹妹已經發燒得昏天黑地,額上放著濕毛巾。
母親飯都沒做,手伸進被窩扌莫著閨女的小身子,一臉抑鬱的看著老大:「熱得像鏊子底,老說胡話!」
「怎麼會弄成這樣,到底怎麼回事?」梁進倉看著妹妹小臉紅得像大紅布,呼吸急促,嘴裡還不時咕噥幾句外星語言。
「誰知道啊!」母親愁悶地說道:
「人家說她是跳了水庫,我回來問她,她說不小心掉進去的。
我問她放了學不回家,上水庫乾什麼?
她說自己也不知道,光知道順著路走,然後就噗通一聲掉水裡了。
說著說著就說困了。
我說困了就睡一覺。
這不是閉上眼就開始發燒。」
梁進倉捏著下巴:「怪啊——」
「誰不說是怪呢!」母親眼裡閃爍著幽幽的光亮,「我覺著她是中邪了,得找個明白人給她看看。」
母親所謂的明白人,指的是神婆神漢一類。
本村以前倒是有個比較亨通的神漢,後來打牛鬼蛇神,不堪折磨,從民兵看押的小學教室越獄跑了,至今下落不明。
這幾年社會環境寬鬆了,但因為肥田村長比較威嚴,所以村裡至今還沒有神漢的傳承者出現。
外村那些跳大神從業者倒有不少冒頭的,可這黑燈瞎火的,人家也不會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