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驚陷迷霧(二)(2 / 2)
那人的聲音開始有些慍怒,音量也稍稍有些提高。
被匆匆請來的李太醫看著躺在床上的人,又搭脈診斷了一翻後,斟酌了片刻,才慢慢地說:「王妃貴體已經無甚大礙,想必是因為受到了驚訝,加上昨夜淋了雨才遲遲不能醒來,王爺拿這幅方子給下人熬了去,不出一個時辰,王妃便能醒來。」
窸窸窣窣一陣聲音後,楚妙爾的世界又變得很安靜,若不是一直握著她的那雙手,她會以為此時隻剩了她自己。
「王爺,藥來了,奴婢來餵吧。」
「你下去吧。」
隻聽見勺子與藥碗發出清脆的聲響後,接著一股暖汁流入了嘴裡,她下意識吞咽。
一勺接著一勺,知道藥碗見底,傅雲期將碗放置一旁,就坐在塌下呆呆地看著她。
「曹太醫都說了沒有大礙,怎麼都過去半個時辰了還不醒呢?」
白桃死死掐著自己的手指,焦急地在屋外走來走去,時不時停下來聽聽裡麵的動靜。
在第十遍轉身的時候,她被庭風一把抓住。
「你快把我頭都轉暈了。」
白桃一臉委屈的從他手中掙脫開,退出一米的距離低聲嘟噥:「王爺又沒有昏睡過去你當然不著急,早知道我就跟著王妃一起去了。」
見她欲落淚的樣子,庭風抿緊了嘴也不再說話,生怕再一說她就哭了。
哎,女人就是麻煩。
楚妙爾悠悠轉醒,隻覺得自己渾身像散了架似的,頭昏昏沉沉,連嗓子也火辣辣的疼。
「妙妙!你醒了?」
微微點頭,傅雲期上前扶起她,讓她靠在床頭。
楚妙爾看著他已經換了身乾淨的衣裳,想來傷口也處理好了,便鬆了一口氣。
找了個舒適的位置,楚妙爾直直看著傅雲期,認真說道:「以後不能讓我先走了,夫妻應是患難與共。」
她麵容蒼白,眼神卻無比認真的樣子,讓傅雲期心生憐愛。
他上前將楚妙爾輕柔地抱在懷裡,輕聲在她耳邊說道:「知道了。」
楚妙爾抿嘴笑了,用手輕輕推了下他。
「我想喝水。」
傅雲期聽後,立刻起身倒了杯水,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一杯溫水下去,嗓子似乎好多了,隻是身子還是軟綿綿的,提不上勁,估計是昨夜雨淋太久了,若不是湖音將她背回來對了,湖音!
「湖音如何了?」
傅雲期安慰似的拍拍她的後背,溫柔說道:「湖音已經被帶回二王爺府了,你放心,二哥會照顧好她的。」
安全回去就好,安全就好,楚妙爾聽後心裡瞬間就踏實了。
那些黑衣人招招致命,連她們兩個弱女子都不放過,很明顯是想趕盡殺絕,是因為搶了那個金匣子,所以東厥人懷恨在心,埋伏在半路想一網打盡嗎?
她這麼想,也就這麼問出了口。
傅雲期聽後明顯頓了頓,幾次欲言又止,似乎這個問題讓他很為難。
見此,楚妙爾靠在他懷裡,輕聲說道:「若是為難就別說了,皇家秘密太多,知曉少一些反而是好事。」
良久,悶悶的聲音從他的月匈腔發出來。
「不是為難,是怕你難過。」
楚妙爾聽後從他懷裡出來,定睛看著他,雙眸中滿是疑問:「為何?難道與楚府有關?」
傅雲期點點頭。
「皇室子嗣單薄,二哥根本無心朝事,太子又溫潤軟弱,恐難擔起大任。而楚氏自建國以來一直都是傅家的心腹,每一任皇後都是楚家嫡女,他們的原則便是聽從皇室一切安排,楚氏自然也將我視為眼中釘。」
他躊躇片刻,繼續說道:「正因為如此,你父親才推了太後的賜婚,將你嫁給我,沒有皇帝在旁遊說,皇室宗親娶親哪有可以隨便換人的道理。」
原來是這樣她才當上了四王妃,他討厭自己原來是因為這個。
「皇宮禁衛森嚴,尋常人定是拿不出那玉蟾蜍,就算拿出了也是插翅難逃,除非有人故意放出消息,引我們出動。」
「你是說?!」楚妙爾難以相信地低呼道。
傅雲期點頭,輕聲說道:「他的本意應是讓你自己墜入懸崖,製造落崖而死的假象,這樣楚府也無法拿出證據。」
「那太子是無辜的嗎?」
「我自小看著他長大,他與他父皇不是同一種人。」
怪不得傅顏鑠隻會嬉戲打鬧,世人皆知他喜歡流連煙花之地,喜愛縱情聲色,不過是看透了本質,想保全自身罷了。
可傅雲期和她呢?楚府從來都不是她的羽翼,以前不是,今後更不會是。
看著她黯然神傷的模樣,傅雲期止不住心疼,但事實的真相就是如此殘酷,既然自己決心帶她回封地,就不要給她留一絲念想了。
他回握住楚妙爾冰涼的手,說道:「等母後大壽後,我們便回封地,你可願意?」
楚妙爾仰頭在他唇上印上一口勿,看著他瞳孔中倒映著的自己,含笑應道:「好。」
她靠在傅雲期的懷裡,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希望時間永遠停留在此刻才好。
「皇後娘娘王爺也在裡麵」
門被人大力推開,伴隨著白桃絕望的驚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