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腥風血雨(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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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她沒有猜錯的話,東厥人敢這麼明目張膽地作亂,恐怕阿爾雲那等人早就連夜逃走了。至少在京都的地界上,他們不敢如此囂張。傅雲期口中的東厥人向來都是這麼陰險狡詐的,隻是她之前完全被阿爾雲那的偽裝所蒙蔽。

可為何偏偏擄走楊瑾汐呢?難道是因為楊府的財力?

她掀開被子下床,還沒感受到寒風,便被白桃用狐毛大氅裹了個嚴嚴實實。反正也睡不著,躺著不如起來走動走動,她邊走邊問道:「東厥可汗等人現在人在何處?」

白桃見狀,扶著她小心翼翼地來到梳妝鏡前,乖巧說道:「今兒個天還沒亮,亭風便去驛館巡了一遍,並未看見什麼東厥可汗,聽他說,估扌莫著那些人早就回了東厥,不然也不敢半夜裡搞偷襲。依奴婢看,他們可真是忘恩負義之人,虧王妃您之前對雲妃娘娘那麼好,為了她差點連自己都」

「她是她,她與她哥哥和父汗還是不同的。」楚妙爾輕聲反駁道。從昨日他們父兄三人相見的情景來看,阿爾雲朵應該是完全不知情的,隻是眼下,她也沒了底氣。

白桃看著銅鏡裡人想了想,也沒繼續往下說,隻是撇了撇嘴抱怨道,「算了,說多了倒惹得您不爽快,奴婢還是不說為好,現在照顧好王妃您才是奴婢最大的事兒。」

一夜未停的漫天飛雪慢慢停了下來,霧蒙蒙的天際也逐漸亮堂起來。久違的陽光灑向地上的皚皚白雪,天上有光,雪上有光,天地之間忽然金色一片,明亮得令人睜不開眼睛。

這正是踏雪的好時機,可乾坤宮裡所有的人都在焦頭爛額,根本無人能提起半點兒興致。因病許久沒有露過麵的刑部尚書徐太卿此時也站在那兒,愁眉不展,看起來憂心忡忡。

「王爺,太後娘娘來了。」亭風望了眼門口,低下頭小聲說道。

「見過太後娘娘——」

傅雲期不動聲色地看著跟在她身後的楚芊芊,在兩人的視線相碰之前垂下了眼。而傅顏鑠卻在太後的眼中捕捉到了一絲詫異,不過隻是一瞬便消失了,這令他十分不解。

明明是太後請他入宮商議要事,為何像是很意外他會出現在這裡似的?傅顏鑠低著頭,微微皺了皺眉頭。

「後宮女眷不得參政,哀家今日來此已是犯了宮規,隻是眼下東厥不守誠信犯我大金邊界,哀家隻能代替皇上出麵了。雲期,你可有什麼想法?」太後靜靜地看著傅雲期。

對於她這個撿來的「兒子」,她實在是無可奈何。不曉得應該後悔當年沒將他同他的母妃一並除了,還是該慶幸因為自己當初的一念善心,才得以讓大金現在尚有轉圜的餘地。

所有人都默不吭聲地轉頭望向傅雲期,因為現在朝中所有的人都知道,太後這是有意讓傅雲期繼承大統,可偏偏傅雲期自己並無此想法。

「兒臣並無想法。」傅雲期的瞳孔中充斥著無盡的漠然,低沉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宛若大殿上忽而襲來了一卷寒風,令人忍不住發顫。

他筆直地站在那裡,神情專注而堅定地與太後對視著。大臣們紛紛低下了頭,一時間都沒有人再說話,時間也好像是靜止了一般。

「報——」門外有禁衛軍大喊著跑來,打破了這尷尬的氛圍。所有人也悄悄鬆了一口氣,靜靜地抬頭看向他。

那禁衛軍一個箭步奔到大殿門口,雙手呈上信封,麵色著急地說道:「四王爺,您的信,快馬加鞭從宮外送來的。」

莫非是漠北那邊出了事?不然何至於快馬加鞭送一封信呢?亭風狐疑地上前接過信,轉身遞交給傅雲期,恭敬說道:「王爺,請過目。」

傅雲期的心中隱隱約約已有了猜想,所以當他看到信上的內容時並沒有表現得過於驚訝,隻是神情忽然變得淩冽起來。倒是亭風,滿臉錯愕,要不是看見太後在場,差點就脫口說出一些不合時宜的話來。

「何事這麼驚愕?」太後看見亭風的反應後,心中也有些不安,但仍是故作鎮靜地問道。

傅雲期將信箋折疊起來收入在自己的衣袖之中,沉聲道:「東厥突襲漠北,紀坷來信請兒臣即刻啟程北上,以平頂叛亂。」

「不行!」太後想也沒想就直接拒絕道,厲聲說道,「現在東厥人趁機作亂,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皇上昨日咳血之後至今都沒有醒來的跡象,可國不可一日無君,你此番若是去漠北,那朝中事務又由誰來做決斷?」

「是啊四王爺,因為皇上的病情,朝中已經流言四起了,您在時尚且能穩定朝局,若是眼下您走了,這」禮部尚書苦著一張臉說道,「這朝中事務又由誰來代替呢?」

「臣等附議四王爺,您要三思啊」朝中一些大臣附和著應道,你一句我一言,說得義憤填膺。

傅雲期也不急著跟他們辯解,隻是十分平靜地掃了一眼在場的人,麵無表情地反問道:「那請各位大人推舉一下,看太後娘娘又應該派誰去漠北呢?」

他的話就像是一顆炸藥似的,「轟」一聲落在那些大臣的心尖上,卻立刻就消了聲。這些人麵麵相覷,片刻之後,才反應過來似的,為難地低語道:「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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