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儀式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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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奶茶店以後,七哥喊了網約車,兩人往平陽縣城趕。

天色漸暗,馬上要入夜了。

途徑環城高速路,經過茹雲山風景區的鄉野路岔口,再向著衛星城鎮的方向開二十多公裡,就能到達江雪明的老家。

雪明和七哥兩人坐在後排,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關於犰狳獵手這個群體,江雪明的內心還有很多疑問,要向七哥請教。

「小七,你說你是新人?你多大了?在車站呆了多久?見過活的犰狳獵手嗎?」

「女人的年齡是秘密。至於我在車站呆了多久,這個也不方便告訴你哦。」七哥雙手互抱,斜著眼瞥向雪明先生:「要說犰狳獵手的話我應該算見過一個。」

江雪明:「算見過是什麼意思?」

「我們在上崗之前,要做培訓的嘛。」小七解釋道:「怎麼保護新乘客,怎麼看住老乘客,這些事情啊,都得看一些視頻材料來預演。在這些材料裡麵,就有關於犰狳獵手的信息。」

雪明掏出紙筆和手機,準備把七哥說的都記下來。

窗外的黃昏落日沉下茹雲山的山頭。

天地都暗了下來,隻剩下不時閃過的孤獨路燈。

七哥從包裡掏出奶糖,撕開包裝隨手往嘴裡扔了一顆。

她不緊不慢地說著。

「在視頻資料裡,我們看見獵手們大多都已經死了,死狀通常不會很好看,這些人很難對付,要動用非常規手段。

關於這一點,雪明先生,你在做完偏光六分儀的安全檢查之後,在武裝測驗的環節裡也能感覺到吧?」

江雪明問:「你說的是我在馴服自己四肢的那個環節嗎?」

小七點點頭,接著說。

「沒錯,犰狳獵手曾經也是乘客,也是靈感超群的人,他們或多或少都會經歷一次蛻變。

就像是你突然學會了精巧的射術。

就像是普通人突然擁有了超凡的神力一樣。

這種極快極劇烈的變化,會讓一部分乘客的內心開始膨脹。

他們回到凡俗世界時,就已經認定自己不再是什麼凡夫俗子。像是中了彩票的大冤種,自以神靈的身份淩駕於芸芸眾生。」

談到此處,小七的兩片小眉毛也皺起來,像是想到了非常厭惡的事情。

「說起來,很多乘客在獲得了這種力量之後,再回到以前的生活環境裡,就像是完全變了個人。

光是視頻材料裡出現的獵手,就有幾個經典的例子。

有個獵手在成為乘客之前,是印度加爾各答的一個小船工,四十三歲家庭美滿。因為女兒被當地的黑惡勢力割去了一顆腎,需要天價的治療費用。

他的精神力和靈感超群,車票也順理成章地找到了這位困苦的父親,並且成功讓他拿到了萬靈藥和錢。

但是他回到凡俗世界之後,卻沒有對女兒用萬靈藥,而是留下一筆不痛不癢的治療費,把妻女都拋棄了。

他認為這一切都是濕婆大神賜給他的恩典,那隻黑貓就是濕婆大神的凡間化身,而他從來都不是凡人,是特別的天命之子。

他找不準自己的位置,現實世界與車站的交界地開始變得模湖不清。他從來都沒把乘客指南上的規章製度當一回事。

在三年時間裡,他先後殺死了四十一個普通人,三個乘客,搶走了四支萬靈藥。但凡生活中遇上了不順遂心意的事情,他都像是喜怒無常的邪神一樣,給其他人下死刑的判決書。作為車站的監視人,最早遇害的就是他的侍者。」

「難道車站就沒有人發現有侍者遇害嗎?」江雪明兩眼發直,覺得不可思議。

小七耐心地解釋著:「我們培訓視頻裡的材料都是極端個例。這位獵手非常狡猾,而且善於演戲。

他加入車站幾個月之後,博取了侍者的信任,並且完完全全了解侍者是個怎樣的人,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連用餐習慣和生活作息都一清二楚了,和侍者滾過床單,兩人幾乎要確定夫妻關係了。

在新婚的前一天,這個天殺的獵手把自己的侍者老婆給毒死了。並且從身邊的追隨者中,選了一位狂熱女粉絲。

他用藥物配合洗腦催眠和整容手術,讓這個女粉絲變成了侍者的模樣,照著往常的習慣,回車站例行公事做記錄通告,還用了懷孕的借口,請了長達一年的孕假。」

江雪明愣住了,他實在難以想象,一個為了女兒去地底冒險搏命的父親,怎麼在短短一兩年的時間裡,變成殺人狂。

七哥麵露慍色,接著說。

「因為乘客接二連三的遇害,車站也提升了安全等級。我們侍者不光要做指紋檢查,人格情理測試,還要像乘客一樣,去偏光六分儀做安全檢查。到了DNA核驗的時候,終於把這個假冒的侍者給揪出來了。

不過很可惜,當我們的外務部聯係當地執法者去抓捕這個獵手時,他已經犯下了許多命桉。

往常他在車站的安全檢查中,各項數值已經進入了危險線,我們的醫療部門也單獨給他做過不少復健訓練,但是在他拒捕被擊斃之後,我們才知道——

——他一直都在服用各種刺激精神的致幻藥物和鎮靜劑,和每天早上來一杯豆漿似的,這些藥物讓他強行通過了偏光六分儀的檢測。」

江雪明聽得一陣唏噓:「好好的人不當,為什麼偏偏要去做鬼呢?」

「不光是這樣」小七憂心忡忡地說:「這個船工在加爾各答當地還有許多追隨者,他依靠超乎尋常的靈感,能進行各種各樣的通靈儀式。」

江雪明:「比如說?」

小七揉著太陽穴,想到這樁桉件就頭疼。

「有很多人為了見到亡故的親人愛人仇人,或者單純是尋樂子,來求這位獵手展現神力。但是你知道的,我們一向把超自然的事物當做靈災。但凡是災難,就沒有什麼好事發生。

這一出桉件就牽扯出來許許多多的桉中桉,有尋找亡夫靈魂的妻子,為了見亡夫一麵,把身體裡的子宮獻給獵手的。也有為了保佑兒子考上某個高種姓貴族學校,把隔壁鄰居孩子偷走挖掉大腦的恐怖家庭,然後把這顆腦子送給獵手,舉行莫名奇妙的通靈儀式。總而言之就是非常混沌。」

江雪明扶著額頭,感覺毛骨悚然,「他真的能做到這些事情嗎?」

「車站最不缺的是什麼?是車票。」小七指正:「要誆騙普通人,車票就可以辦到很多很多『神跡』了。」

江雪明還是想不通,怒得咬牙切齒,「他都不缺錢了,為什麼還要去害人?」

「因為那種虛無縹緲的儀式感」小七談到此處,和雪明一樣,都是一副恨得牙癢癢的表情:「因為這些獵手,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征,一開始還不明顯,但是久而久之。他們離普通人的距離越來越遠了越來越遠。」

江雪明:「不把自己當人了嗎?」

小七點點頭,細心地解釋著。

「沒錯,雪明先生。你好好想想,BOSS在救濟這位船工的時候,隻把他當做一個急需萬靈藥救命的父親看待——可是後來他變成了什麼模樣?

凡俗物在他眼裡沒有任何價值了,豪宅或者名車都填不上他心裡的空洞,拋棄妻女的事情說乾就乾。他要越過車站和人世間的所有規矩來行樂。他要成為神,但是找不到法門,以為建了一座邪廟,來了一群邪信徒,他就能給自己塑造金身神像。」

「雪明先生,你聽聽吧。」小七一邊說,一邊往手提包裡翻翻找找,找出來手機,把視頻材料宣講的東西播放給江雪明聽。

那是BOSS的一段錄音,大黑貓聲音很好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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