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肉食主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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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獎杯]中還有最後四個紙團。

維克托將它們一一揭開。

首先是江雪明最關心的那個故事——

——關於大衛·維克托本人的生平事跡,也是乘客證件上最重要的歷史說明書。

維克托從江雪明手中拿走白夫人咖啡,抿了一口。

就在這一呼一吸的空檔,兩個小家夥渾身一緊,靈感隱隱作祟——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神聖的鬼魅幻影再次出現,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向著他們二人撲去。

雪明本能想要抬手掩麵去遮擋防備,隻看見那桃心形狀的尾巴,如利箭一樣紮穿了自己的雙臂,沖著麵門而來!

他感覺到有一種紮根於靈魂的灼熱刺痛,在瘋狂的折磨著他的靈感,那條尾巴就像是鋒利的鋼筆,在他身上寫下一個又一個新的字符。

可是他卻一點都不害怕反而感覺到了——奇妙的寧靜。

「要從哪裡說起呢?要從哪裡說起?這個故事」維克托老師微微皺著眉頭,好比創造故事時,在考量切入點。

灼熱的空氣撲麵而來,四處盡是焚身烈火,焦渴的火舌順著車廂吞噬了一切。

萬事萬物都開始分崩離析,像是破裂的鏡片,在斑斕的金紅色火焰下燒成灰盡。

江雪明看著步流星——

——阿星也是一副驚愕啞然的樣子,彷佛中了世間絕妙的幻術魔法,眼睛跟著這些烈焰中崩壞碎滅的幻境移動。

這團火焰幻象撕開黑漆漆的地下鐵道,碾碎了車廂的每一個邊角,露出另一幅天與地。

跟著維克托老師的故事——

——極遠極遠方向,有一顆虛假的幻影太陽從天空升起,它照亮了紅岩戈壁灘,兩條鐵軌橫穿科羅拉多大峽穀。

在華人工匠的汗水和血肉下鑄造成型。

蒸汽和鋼鐵賦予它形體,汗水和黃金賜給它魂靈。

熾烈的狂風像是揮著長鞭的趕馬人,將一片片稠厚的雲彩吹向東北方,留戈壁灘上一地似紗似霧的塵土。逐漸在夏秋交季的乾旱時節,變成一場催人喪命的沙塵暴。

「故事就從這裡開始——」維克托給兩位學生引路,走進了這片幻象中:「一八四零年,在命運引力的拉扯下,三個年輕人走到了一起。」

江雪明跟上維克托老師的腳步,雙手掩麵遮風,撲麵而來的滾滾紅塵激得他幾乎睜不開眼睛。

眼前的一切,讓他心中的疑問越來越多。

——這真的是幻覺嗎?這就是老師的實力?

我的神經,我的五感,受到維克托老師超能力的影響,真的能看見聽見觸扌莫到這一切?

——回到了一八四零年?回到了科羅拉多大峽穀旁的紅岩高地?回到了這兩條鐵軌前?

步流星驚訝得說不出話,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大皮靴踏上柔軟鬆散的砂石,踩在一條條滾燙的枕木上。

塵沙散去的一瞬間——整個天與地都亮起來。

維克托在前方引路,指著遠處的鐵軌上的人。

「就在前方,有一個中國人準備臥軌自殺,他叫文不才。在聖弗朗西斯科的三和會工作,會說英語,英文名字叫文森特。」

江雪明立刻跟了上去,三人停駐在鐵軌旁,就看見一個乾瘦如枯骨的黃種人,側躺在鐵軌上。

那人的腦袋橫在鋼軌上麵,兩眼堅決果斷,隻有求死之心。

步流星:「老師!他是你的朋友嗎?」

維克托:「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步流星:「他為什麼要死?」

——火車要來了。煤爐中燒出陣陣黑煙,帶動巨獸的鐵輪,朝著此地而來。

轟隆隆的金屬低鳴和尖銳刺耳的汽笛,像是在給這位鐵軌上的亡命徒敲喪鍾。

狂風攪起這位華工的衣料——

——從內襯的口袋中飛出無數的黃頁合同,還有一張商會證件。

這些東西,回答了步流星的問題。

維克托隨手抓住其中一張黃頁合同,展示給兩位學生看。

「我的好朋友文不才,從福州港跟著人販子來到聖弗朗西斯科,受太平洋鐵路公司的雇傭,為兩個國家的人做翻譯,引薦更多的華裔工人,來西部淘金修路發大財。但是——事情不是他想的那麼美好。」

在那個瞬間,維克托老師吼叫著,磅礴的怒意由心而發。

「與他一同出發,一同靠岸,一同出生入死修築鐵路的手足同胞,都變成了一張張染血的賣身契,每一條枕木上,都有他同鄉兄弟姐妹的亡魂。」

揭開塵封的歷史,這些漫天飛舞的黃頁合同,就像是文不才月匈口的刀疤——

——看看他,他掙紮著,像是乾涸河床渴求生存的魚。想要伸出手,去抓住這些飄散的輕巧紙張,讓這些瘡疤重新填上月匈前的大洞。

阿星看得忘我入神,也想去拿住那些幻覺中的書頁,想幫幫這個幻境中的陌生人。可是他什麼都碰不到,這本身就是很久很久之前,在大衛·維克托回憶裡的一段往事。

「有人來救他了?對嗎?老師?你來救他了對嗎?」阿星舔著嘴唇,看見蹲伏在草叢中,時刻伺機而動的北美灰狼,看見頭頂盤旋的烏鴉。

它們也在等待——等著鐵軌上的食物完全死去,等待地球上的頂級掠食者完全死亡的事實。

隻有確定了這件事,這些食腐動物才敢冒著生命危險上來大快朵頤。

「有人來了。」江雪明看向遠方,一匹快馬沖向了鐵道,「是個白種人。」

砰——

突然響起的槍聲驚走鴉鳥。

草叢裡的豺狼伏得更低,藏得更深。

維克托老師臉上浮現出笑意:「那是我的另一個夥伴——他叫傑克·馬丁。」

皮靴上的馬刺踏上鐵軌,發出叮當作響的金屬清音。

胯兜的皮料上滿是灰塵,帶著馬駒的糞便,不時引來虻蟲血蚊。

粗大的指節,拇指抵住彈巢,將一枚彈殼褪下,換上新的銅皮子彈,月匈口有一枚正五芒星的警徽印章。

一個紅脖子牛仔手中提著水壺和槍,拄著膝蓋,低頭仔細觀察著鐵軌上的華工。

畫麵定格在此處,一動也不動。

維克托向兩位徒弟介紹這位小警長:「他是英格蘭工業革命時代中,一位造槍勛爵的孩子,給英王室立了大功勞,家裡有錢有權,他不甘心就這樣混吃等死過一輩子,跑來蠻荒的西部懲奸除惡。」

就像是錄像帶開始快進——槍火與駿馬帶著風滾草在這片紅色曠野一閃而逝。

維克托接著說。

「這兩個朋友惹了一堆麻煩,在土匪盤踞惡霸橫行的西部,是[肉食主義者]的天堂,他們要去對付太平洋鐵路公司的爪牙,對付一座小鎮上兩百多號持槍的食人魔。」

跟隨風雲變化的迷離幻境,三人迅速來到這座燈火通明的繁華小鎮麵前。

維克托介紹著這座夜幕中的城鎮。

「這個幫派的名字叫[香水瓶],歷史可以追朔到同名雷汞火藥槍械『香水瓶』——想要加入它,必須舉行一次吃人肉的儀式,通過了這場儀式,才能成為香水瓶幫的人,變成食人魔。」

兩側塔樓高台林立,又看見黑漆漆的正門旁邊,一個個發出鮮紅光彩的煙頭,還有巡邏兵手裡的槍。

另一側是燈紅酒綠的商業街,空氣中飄灑著麻古煙草的味道,烤肉和各類香腸熟食,幾乎要把阿星的魂魄留在此地。

陪酒女郎花枝招展,在橫街雜巷的牌樓賭場酒館旅店前攬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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