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6·[SHINE IN THE DARK·黑暗中的一道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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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沒有失敗,隻有戰死]

[——歐內斯特·米勒爾·海明威]

[art一——牆中之影]

大牧園的深處,獸欄大廳與珍寶館的鏈接通道,蜿蜒復雜的岔路耳室之中,有一個纖瘦又扭曲的孤影,蜷縮在角落中。

——那是個一眼看過去,會令人感到生理不適的畸形怪胎。

剛滿二十三歲。

科曼·蘇利文諸多試驗品其中之一。

科曼館長唯一成功的試驗品。

通過人工環境培育,用山妖和腐龍的血脈,經過授血儀式,培育出來的[VI]。

他沒有名字,骷髏會的人們叫他小蘇利文——

——像這種小蘇利文,在珍寶館的展品櫃裡比比皆是。

每當大首領來到牧園巡視工作,科曼館長就會把一個個展櫃的蓄水箱打開,展示著防腐液中的孩童屍首。

科曼館長會詳細的解釋,這些失敗品為什麼會失敗,失敗在哪一步,生命結束在哪個階段,把責任都推脫給這些試驗品的孱弱體質。

對骷髏會來說,[化聖]是一種非常殘酷的遴選機製。

好比自然界中的優勝劣汰適者生存,隻有足夠強大的三元質,才能借由山妖的血脈來打開生門,擯除身體的排異反應,獲得強大的巨龍之力。

在人類成年停止自然生長,步入青壯年時期,就很難再進行[化聖]的授血儀式了。

但是科曼·蘇利文成功了。

他將榴輝岩演化出來的[化聖]現象,拉下了神壇,篩選出強壯的嬰幼兒,在溫床的撫育下,照顧他們長大。

狩獵乘客的延髓大腦和髒器,輔以災獸的血肉,把這些東西,當做實驗體的飼料,將他們餵大。

其中有山妖血脈的靈災怪獸,會影響實驗體肉身元質的成長。

其中有乘客蛻變的強悍神經,會影響實驗體精神元質的成長。

許多實驗體,在這種帶有劇烈神經毒素的食物,和極度癲狂的養育環境中死去。

整個珍寶館,有四百四十五根立柱。

每一根立柱中,都有一個人甕。

人甕裡,用防腐液浸泡著失敗者的屍身,這些實驗體,年齡最小隻有三周大,年齡最大也活不過三十歲。

它就像是骷髏會的光輝歷史,是人類探索超凡之物,最接近神靈的那一刻。

科曼·蘇利文認為,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為最終他們成功了。

小蘇利文活了下來——

——並且長出了龍角,龍鱗,龍爪,龍尾,與巨龍之眼。

雖然沒有龍翼,但是這個實驗體已經無限趨近於化聖真龍的子嗣。

他的食量極大,能量的轉化率也非常高,新陳代謝一直保持著匪夷所思的高效運轉狀態。

身體各個部位的髒器並不排斥[肉食主義]的真義,將人肉吃下,然後化為新的力量。

與[化聖]的災獸一樣,小蘇利文已經成功的打開了災獸與人類的[生門]。

由此通過小蘇利文的血清和肉身元質,從溫床中又誕生了無數的授血之人。

博克大賓館的掌櫃,就是其中一個。

她驚人的食量與巨大的體型,正是在為化繭成蝶作能量儲備。

科曼·蘇利文本身,也通過授血儀式變成擁有龍血的老不死,今年他已經一百二十二歲,看上去才四十多歲大。

容顏永駐,不老不死。

這就是米米爾溫泉之底,負傷凶龍與骷髏會達成的交易,給人們開出的價碼——

——骷髏會狩獵殺人,提供三元質,為凶龍修補傷口。

——凶龍獻出血脈,提供災獸子嗣,為骷髏會扯虎皮謀利益。

如果說,零號站台就像另一個九界車站。

那麼博克關就是另一個紅石搖滾樂團。

大牧園是另一個科研站。

地龍、飛龍的災獸衛隊是另一個青金衛士與廣陵止息。

授血儀式是另一種授石儀式。

腐龍是另一位BOSS。

大首領就是相伴腐龍身側的另一個[貓爬架女士]。

癲狂蝶同樣卷顧著這裡的生靈,維塔烙印不會刻意挑選患者,白夫人也不管自己吃的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的肉。

不過這個山寨版車站,除了組織架構還算工整——其他的科研設施和執行部門,包括整個創業團隊。

——都是十惡不赦的食人魔。

找不出任何理由,能夠饒恕這些畸胎怪形,哪怕從中挑出最年輕,最單純的人,拿著人類手指頭當零嘴啃,一旦進入乾飯狀態,他們就沒有任何悔悟之心。

關於飢餓感——

——飢餓感是自然環境中最直白,最強烈的源動力。

羊膜動物依靠這種神經信號,逐輪逐級劃分出生態位,構築出食物鏈,最終才決出頂級掠視者——智人。

關於恐懼心——

——恐懼心是最純粹最強烈的情感,也是最原始,最能激發智人自然演化的力量,最早沒有輝石的時候,人們也能依靠恐懼心來完成蛻變,來化繭成蝶,獲得魂威。

世上有許許多多超凡人類,就是依靠神秘的恐懼心,獲得超然的精神力量——在歷史中他們叫做巫師、僧侶、煉金術師、求道之人——還有更多無法查證的詭奇傳說。

此時此刻,小蘇利文一動也不動。

他蜷縮在黑暗中,屏息凝神,回想起種種美好甜蜜的回憶。

「父親我的父親呀!」

他以雙爪捂住臉龐,捂不住向前凸出的龍口勿額骨和鼻梁。

「我感覺不到你的靈感壓力你死掉了?就這樣死掉了?」

他跪在珍寶館的講堂旁,凝視著黑暗中的一道光——

——那是大首領的肖像,是與科曼爸爸一同將他養大的人。

「大首領我我的心裂開了!你經常與我說,多想想好的事情可是我一想起父親的事」

從爪趾縫隙中淌出粘稠的眼淚,第三眼瞼的爬蟲類瞬膜也變得通紅。

小蘇利文看上去傷心至極,心中的苦痛難以言喻。

他低下頭,跪在禮堂前痛哭流涕,要把頭顱埋進地台裡,想起舊日時光的種種往事。都是那麼美好,那樣溫馨。

——在十歲的生日時,他與父親一起剁掉六個紅石搖滾樂手的腦袋,把腸子都丟進一個大臉盆,比誰吃得快。

——在十三歲,酒神祭的日子,他們一起去苔原打獵,一旦有人掉隊,就連人帶馬整個活吞,是令人快活的事情。

——在十六歲,父親抓來六個年輕的女孩子,要與表現優秀,血脈精純的小蘇利文生下更多的龍人子嗣。可惜小蘇利文不解風情,隻是將姑娘們礙事的腦袋擰下,然後吃得乾乾淨淨。

——那個時候,父親也沒有責怪小蘇利文。

「怎麼會有人!對如此仁慈如此善良的父親下毒手!」

龍吼在禮拜堂中回響,憤恨又瘋狂。

小蘇利文掙紮著,在地台邊緣抓心撓肺,滿地打滾,把體麵的衣服都撕掉,露出紅彤彤的背鱗,和白花花的肚腹。

他的龍角撞在堅硬地台,就立刻刨出一個深坑。

「那是多麼惡毒多麼恐怖的人多麼喪心病狂的人呀!」

強烈的恐懼心讓小蘇利文的身體中,長出來一對幻身龍翼。

他已經來到化繭成蝶的最終階段——

——隻差一點點,隻差那麼一點點恐懼心,他就能擁有魂威。

「我一直都隻差一點,隻差一點點就能變成蝴蝶了」

小蘇利文悲痛橫流,嗚咽著,嘶吼著。

「這也是[肉食主義]的一種嗎?我沒想到居然要用你的死,來強化我的情緒。這是你留給我最後的禮物嗎?

「我很害怕失去你之後,我不知道以後該怎麼生活下去」

他看見背脊延展出來的靈魂之翼在閃閃發光。

「沒有你,任何事情都變得陌生起來,如果有一天,大首領也離開了我一切都變得冷冰冰黑漆漆的我看不到任何東西了我心四分五裂,再也拚不出完整的形狀了我感覺有什麼東西裂開了。」

就像是繭,從小蘇利文的體內鑽出完整的魂威之身。

是一個漆黑的影子,霧氣環繞在它猙獰的棘皮臂膀之間,強而有力的身形在小蘇利文粗重急促的呼吸中逐漸完整。

它輕輕抱住小蘇利文的脖頸,像是戀人,像是親人,像是父親一樣。

小蘇利文渾身一緊,從悲痛中醒覺,終於看清魂威的模樣,卻念不出它的真名——在這種復雜的實驗中誕生的縫合生命,就像是科學怪人弗蘭肯斯坦一樣,想要知道[自我、本我、超我]的真名,是難如登天。

「我很害怕我很害怕我真的很害怕你能幫幫我嗎?」小蘇利文緊緊抱住了魂威,淚如雨下。

黑霧繚繞的畸變魂威隻是輕輕拍打著小蘇利文的後脊,也不會說話,一手指向珍寶館門外,極遠極遠的方向。

「嗯殺死父親的人,就在牧園裡。我感覺得到他們強大的精神力量幾乎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我不敢,我不想,我隻能躲起來,我的身體都在抗拒——好像身體中的龍血,都在向我吼叫,要我快快逃走,那是什麼人呢?是JOE嗎?小時候,父親就用JOE的故事來嚇唬我,如果我不肯乖乖睡覺,就有屠龍的人來殺死我,將我做成肉乾」

魂威依然學不會說話,變作一團純粹的影子,離開了小蘇利文,向著甬道而去。

它變成一灘爛泥,藏進了山石岩洞的地底,隻能看見模湖的虛影。

小蘇利文哀嚎著——

「——你也要離開我嗎?我的魂威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你!我的父親死了,我才能得到你!難道我要把大首領也殺死,心中的恐懼成雙成倍,你才願意一直留在我身邊?我不要一個人我不要一個人呆在這裡了我」

一瞬間,這畸胎龍人臉色劇變。

「難道說,你的行動,才是我內心真實的想法?你不會說謊,你是我的[靈魂威光],此時此刻,我對父親的卷念,已經戰勝了對死亡的恐懼心,所以你才會義無反顧,去報仇!?」

小蘇利文原本驚訝悚然無辜無助的表情,變得猙獰決絕。

「好!去找到他!找到那個殺死父親的賤種,他已經吞下父親的血肉,變得更強大了,如果我能吞下他的血肉,那麼父親會回到我身邊,回到我的身體裡,與我融為一體!一定是這樣我的魂威,你也是這麼想的,對嗎?偉大的癲狂蝶會讓一切生靈重新歸一!」

小蘇利文在怒吼。

「大首領,此時此刻,我明白你的理想,你與父親都是我的救世主,是我黑暗人生中的一道光!」

[art②——洞穴之喻]

文不才把傑森手腕上的青金石取下。

這位達契亞漢子終於從癲狂邊緣撿回來一點點神智。

傑森已經處於魔窟深處,四周的地龍生物越多,他越能從詭異獵奇的血脈中,時刻感受到腐龍真身的巨大靈壓。

緊接著,文不才就往傑森嘴裡塞灌湯包,和缺德爸爸帶孩子似的,塞完吃的,還要扶住傑森的下巴,幫助嬰幼兒咀嚼。

滾燙辛辣的湯汁在口腔中爆開,一瞬間傑森的雙目肉眼可見恢復清明。

「我艸!——我艸!草草草草草!」

優雅的羅馬人,標準的中國話。

傑森還沒回過神來:「我他媽的是怎麼了?」

江雪明從武器箱裡拿出新的對講機,給傑森和流星一人發了一個。

「你差點瘋了,就差那麼一點點。」

傑森臉色復雜,手腕上的飾品沒了,靈感也不像之前那樣敏銳,感覺輕鬆不少。隻是受了江雪明的幫助,心裡有點不爽。

對講機中傳來小侍者急切的問候。

「先生!你還好嗎!先生!」

傑森:「沒死,活蹦亂跳的。」

小侍者:「那就好沒發瘋吧?」

傑森:「哇嗚啊咕嚕呀哈烏拉拉!」

文不才:「他這套魚人語哪裡學的?」

江雪明:「應該是《爐石傳說》。」

小侍者:「先生你別開玩笑了,天天逗我開心我不會哭的!放心,我不會哭!」

傑森這才恢復正常:「因為你問出來的問題弱智得有點離譜了,什麼叫[沒發瘋吧?]——我真的很難理解。」

就在這個時候,步流星剛剛推開育嬰室的大門,在育嬰室後方,就是溫床。

沉重石門的後方,流星隻是稍稍窺探一眼,幾乎要將靈魂留在此地。

——十六列排成排的地龍卵蛋,一路往前延伸,仔細數數,總共四百多個。

這些大小不一的橢圓形卵蛋,看上去非常嚇人。

它們的外殼柔軟,好似一層薄薄的肉膜,其中能辨認出地龍的骨骼脈絡,還有飛龍的柔弱雙翼。

這些粉嫩的軟殼上,有一條條猙獰的血管,其中透出黃色的高溫漿液,有黃銅蓮蓬頭噴灑溫水,去維持育嬰房的空氣濕度。

水霧落在這些卵殼上,就散發出洶湧的蒸汽。

不少卵殼中的小畜牲躁動不安,似乎察覺到異常的靈感壓力,就像是遇見了天敵,要自我保護,立刻破殼而出。

四五頭地龍爬蟲剛鑽出卵殼,還沒爬出去幾步,像是早產夭折,失去能量死在半途。

也有卵蛋中能見到四趾爪印,這些小畜生要立刻撐開蛋殼奪路而逃,但是力量不夠,隻能乖乖呆在卵裡,繼續品嘗著臨終前的巨大恐懼。

不止如此——

——流星還看見,更遠的地方,立著一排排「哺乳隔間」。

說是哺乳隔間,不如說是奶娘的工作車間。

這些小隔間用一道道綠色的醫用簾幕隔開,床鋪豎起。

床上綁著許多女人。這些女人身上插滿了管子,身體由拘束衣緊緊抱裹住,看不見任何皮膚,隻能從大致的身體輪廓,判斷出是人形女性。

看膠管的顏色,大抵是葡萄糖和尿管——不一會就有其他奶娘抱住小地龍來取乳餵奶。

這些自由行動的奶娘,都是神智恍忽的模樣。

要流星去細看,他的神經元在這一刻顫抖戰栗,幾乎崩潰。

這些女人之所以能自由行動,隻因為頭顱的損傷,她們的顱骨被取走了一部分,額前葉暴露在外,連帶眼睛都挖走。

她們擁有強大的生命力,半開放的頭顱能強化靈感,辨認出強大的生命體,依照母性本能去養育這些地龍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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