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二十七章(1 / 2)
宋望寧哭了一個晚上。
哭到不能自抑。
她一直清楚宋國軍很過分有道德底線,但是想不通,他會爛到對她的同學下手。
宋望你差點就倒下了得上氣不接下氣,她咬著牙跺著腳,心中的憤怒沒有減免分毫。
沈如鶴心地善良,可這善良也是有限度的不會輕易借給陌生人錢。她都能想象到,宋國軍是如何添油加醋說自己家情況如何如何糟糕,宋望寧生活得多麼艱難此來向沈如鶴博得丁點兒的同理心。
他一定是把她賣了。
人活著在有良知,貴在自重。
那些她辛辛苦苦掩藏的些藏在地下暗無天日的些她極力隱忍、不向身邊人訴說的……統統被宋國軍演戲一般宣之於口偏他還洋洋自得。
每每想到這個場景,宋望寧就幾乎要斷氣。
她艱難地喜歡著他,這份感情不對等本就欠了人家,眼下越欠越多。現在又多了一萬塊錢,要如何還?
她徹底想和宋國軍撕破臉皮國軍不要臉了,那她也不要開門關門的動靜弄得格外大,吃完飯後也不洗碗,平時也不和宋國軍說一句話。
宋國軍看出她生氣,也不理會哼著歌,繼續不要臉。
回到學校,宋望寧都不知道如何麵對沈如鶴,她眼圈紅紅的,肉眼可見的憔悴,程佑歌驚住了:「寧寧,你怎麼了呀,本來應該是我眼圈紅,怎麼你……」
程佑歌這幾天生龍活虎,已經成暗戀失敗的悲傷中走出來了。麵對沈如鶴的時候,自然多了,還像之前那樣,哥們義氣。
她言簡意賅,不讓朋友多想:「家裡出了點事,已經處理好了。」
「那就行,別影響學習,你不是月底還要去競賽初選嘛?」
「放心啦,不會影響的,我一直在復習。」
她卻是徹底沒法麵對他了,猶猶豫豫一上午,不敢抬眼看他,呼吸都是艱難的。
中午吃過飯後,教室裡沒人,沈如鶴拿著手機打遊戲,她丟完垃圾,深吸幾口氣,才屏氣到他麵前:「沈如鶴,我有點事找你說。」
沈如鶴立刻把遊戲關掉:「去天台?」
平時學校天台基本沒人。
他說得如此自然,仿佛天台就是他的秘密地帶。
宋望寧突然想起來,那天偶然看到聞宜在天台抽煙,原來如此啊,或許沈如鶴在天台陪伴過聞宜無數次了,想到這裡,她的心又酸得要命了。
其實有什麼可酸的呢?
男歡女愛,都是自願。她欠了人家,像個跳梁小醜,還妄想得到人家的青睞。
她拿什麼去喜歡他?拿自己破敗的家庭,還是拿自己欠了他的那些?
「不配」才是她的人生,她沒有喜歡他的資格,離他遠遠的,他的生活才能少些糟心事。
宋望寧走在前麵,沈如鶴在後麵。
這是宋望寧第一次在白天來到學校天台,天地廣袤而高遠,整個校園都寂靜無比,仿佛隻剩下了他們二人,方便說事情。
「沈如鶴,對不起。」她的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層陰翳。
她慢慢垂下眼睛。
誰能告訴她,除了道歉她還能做什麼?她一無所有,隻剩下滿腔少女的心動與愛慕,可這愛慕不值錢。
「你在說你爸爸借錢的事情嗎?」沈如鶴問,「那點錢沒什麼的,如果可以解你們家的燃眉之急……」
——那點錢。
他眼裡的一萬塊隻是一點錢,可她卻為了一萬塊哭了整整一夜。
她瘋狂搖頭:「我家的情況你應該了解了,但是你不知道,我爸爸是無賴,他就是個無賴,他欠了很多錢才來到這裡,前段時間做生意又被人騙,他就是活該,你不要相信他的一麵之詞,更不要借給他一分錢……」
縱然說出這些使她難過,可她也必須說出來,不然或許以後更麻煩。
沈如鶴也聽得一愣一愣的。
麵前的女孩在強忍著哭腔,少年的手舉起來,又落下,到底舉起來了,以禮貌的距離將手搭在她肩膀上,給了她一點力量。
「委屈你了。」少年輕聲說。
沈如鶴揉了下她的肩膀,宋望寧也漸漸將頭抬了起來。
她遇到過很多的好心人。
有虛偽的,也有真實的。
那些人無一不在背後痛罵宋國軍,同情憐憫宋望寧,憐憫宋望寧出生就有這樣一個爸爸,可憐宋望寧要與這種人捆綁一輩子,還要養老送終。
同情過後,沒有然後。
明明沈如鶴才是那個受害者,他卻要安撫她——委屈你了。或許真的有一塵不染的乾淨靈魂,被她遇到了。
宋望寧想要開口說話,可喉嚨艱澀得要命。她覺得自己無論說什麼都像在開脫,在狡辯。
「那點錢沒關係,我以後不會借給他了,但是你也不要為難。」少年的嗓音依舊風輕雲淡,似在敘述尋常事情。
宋望寧瘋狂搖頭:「我知道你有錢,但是這個錢我必須還給你。」
沈如鶴皺皺眉:「那等你大學畢業了吧,現在當務之急是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