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第 9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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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遺光拿起那封信,敲響黎恪房門。

為自保,黎恪和九公子暫時歇一間房,蘭姑和黎三娘一間。黎恪披衣起來,看見薑遺光手上拿了信,還有些疑惑:「善多,你要寄信麼?」

薑遺光搖搖頭:「你們誰來過我房間嗎?」他的字跡並不難模仿,這四個人隨便人一人都能做到。

黎恪搖搖頭:「我和九公子早早睡下,沒有去過。」說罷,他盯著那封信,察覺到了什麼,「有人悄悄往你房間裡放信嗎?」

「是的,所以問問你們。」

九公子同樣醒了,揉揉額頭,聽見了薑遺光的話,往門邊來。

「進來說話。」

薑遺光踏門進去,將信紙放在桌上,推過去。

「我方才回房,在房間桌上發現了這封信。但沒有人進過我房間。」

黎恪沒有說謊,九公子也沒有說謊。

黎三娘?或者蘭姑?她們如果發現自己房門上的手腳,把頭發夾進去未必不行。至於他們怎麼知道自己的筆跡,藏書樓裡,自己也寫了些觀感。

薑遺光察覺黎恪和九公子二人同黎三娘她們有些交情,這份懷疑藏在心中沒說,得他確認才好。

黎恪:「你看了這封信嗎?上麵寫了什麼?」

薑遺光:「是我的字跡,寫了兩個字,快逃。」

黎恪打開看一眼,麵色凝重。九公子跟著湊過來,猶疑地掃薑遺光一眼,又再度看信。

還伸手扌莫了扌莫,又低頭去聞。

黎恪:「你確定你沒有看錯?」

薑遺光搖搖頭。

黎恪和九公子表現有些反常,為什麼?

黎恪將信紙翻轉過來,麵向薑遺光:「但是上麵什麼也沒有,隻是一張白紙。」

薑遺光靜默片刻,伸手接過那張紙,同樣低頭去聞,隻有紙張的氣味,又扌莫了扌莫,一片乾淨平滑,怎麼都不像寫過字的樣子。

「我剛剛看見時,的確有字。」

黎恪道:「善多,我們不是懷疑你,隻是眼見為實。這件事顯然有古怪,不是人為,極有可能又是那些東西。」

九公子同樣說:「聽聞你能過目不忘,試試把放才看見的字寫下來?」

茶盞裡剩的一點點清水倒進硯台中,墨石慢慢研磨。。薑遺光坐在桌前,仿照著自己剛才所見,寫下兩個字——

快逃。

在寫完這兩個字後,他有一種奇異的感覺,好像自己剛才看見的信件……就是眼前這封信似的。

的確是同一封信,但……上麵兩個字,是他剛剛寫下的。

薑遺光難得皺起眉,一時間無法想通。黎恪和九公子對視一眼,黎恪點點頭,道:「我去喚三娘她們來。」

很快,五個人都圍到了桌邊,對著一封莫名其妙的信嚴陣以待。

每個人都說自己沒有進過薑遺光房間,每個人又都不像是在說謊。更何況,他們也沒有搞這種把戲的必要,這是在山海鏡外,不是在鏡內。

「所以,這封信真是我寫的。」薑遺光道,「我剛才寫下了這封信,這封信也不知道為什麼跑到了我桌上?」

「也可能是障眼法。」黎三娘說,「這些鬼東西,最喜歡迷惑人心。它們讓你以為自己看到了信,其實沒有,而後你再回房寫下信件,這樣就會在心裡生出恐慌來。」

黎恪跟著點頭:「善多,不必擔憂,這封信不過又是厲鬼詭計。」

「但我覺得,有些……不對。」薑遺光搖搖頭。

他也說不上來哪裡不對,隻是心中的不安幾乎要沖出嗓子眼,叫他極為少有的心口怦怦跳起來。

黎三娘伸手探他額頭:「成,看起來不是燒糊塗了。」

蘭姑一反往日嬌柔,麵色嚴肅道:「善多,若我沒猜錯的話,這個東西你最好別沾,馬上把它撕了,或燒了或扔水裡隨你。你越是去想這東西的不對,它就越會影響你。」

「我不去想,就不會影響我?」

「的確如此。」蘭姑接過信,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直接一把將信封撕碎,紙屑揉成團。

「別去想,越想這個東西越多。」蘭姑道,「我曾有次死劫就是如此。」

蘭姑笑了笑:「那次劫難到底如何過的,我也忘了,到我可以給你一句勸:千萬不要照著做。」

黎恪問:「照著什麼做?是照著厲鬼的安排麼?」

「當然是。」蘭姑和黎三娘已經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黎三娘暗地裡瞪一眼九公子。

薑遺光這才開口:「收到信前,我聽到船上有一個船夫,也有相似經歷。」

「他說,自己曾在出海時聽見了大海的聲音,而江海裡傳來的不是別的聲音,正是他自己的呼喊。」

「他在叫自己離開。」

蘭姑才撕碎信紙的手一僵,旋即緩緩笑道:「善多,你就不必操心此事了。」

「信,我撕了。即便有鬼怪要來找,那也是來尋我。」蘭姑溫溫柔柔一笑,「你記著,有山海鏡在,隻要端正本心,不受迷惑,一切邪祟不得近身。」

薑遺光默了默,抬眼看幾人,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緩緩躬身,雙手合揖行一禮:「受教了。」

無親無故,為什麼要教自己?

薑遺光不大明白。

蘭姑笑著受了一禮,連忙把人拉起:「不妨事,回去休息就好,夜裡才——」

話音剛落,蘭姑腳下一個趔趄,薑遺光立刻把人扶住。

黎三娘和九公子都有武藝在身,大浪中站穩了身子,黎恪就被倒黴地摔倒在地,薑遺光眼疾手快,一手拉著蘭姑把她往座椅上一放,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拽住了倒在地上即將被甩到牆角的黎恪。

窗戶大開著,都不必出去看,幾人已知道了是怎麼一回事。

一道大浪後,又是一重比一重高的浪花,青天白日下無端翻起的巨浪,高高拋到近半空中,再猛地落下——

船身翻騰更厲害,叫人以為這船幾乎要翻了。

「突然這麼大的風浪?怎麼會?」黎三娘撐著桌子,不可置信,麵上難掩憂色。

桌上紙團、筆墨、茶壺杯盞等全甩到了地上,一艘船好似被人拿捏起左右上下翻搖,裡頭的人也叫苦不迭。

鬧騰中,竟還有咚咚急促敲門聲作響。

離門最近的九公子拉開門,門外一個船夫扒著門外柱子不讓自己被甩出去。他大聲喊:「幾位貴人,前麵就是禹杭了——」

「再有兩刻鍾左右,就到禹杭了——」

船夫氣喘籲籲站穩了,孰料,下一瞬他就被一個沖刷在甲板上的大浪沖了出去。更多的水從門口灌了進來,九公子眼疾手快合上門,窗戶卻被沖破了些,好歹這一道浪過去了,勢頭和緩幾分。

九公子愕然,冷下臉回頭,麵上是從未有過的嚴肅神情。

「善多,你剛才進來的時候,甲板上有多少人?」

薑遺光略一回憶:「我所見,共六十八人。」

九公子深深吸了口氣,道:「這二層閣樓上也不安全,我們還是下去,到甲板下的艙房內。」

大浪來的又急又快,好似晴空當中一道驚雷,誰也反應不過來,按薑善多所說,能剩下一半人已是萬幸。

幾人都沒意見,黎三娘死死抓著趔趄行步的蘭姑,薑遺光拽住黎恪,步伐不穩地往樓下走。

閣樓和船內艙自有扶梯相連,幾人扒著扶梯往下走,總算安心些,有不少滿身狼狽**的船夫、士兵往裡跑。

一邊跑一邊哭喊,剛才不少人猝不及防下直接被沖走了。風浪聲已經大到能撐破人的耳多,他們的叫喊聲更是穿透宏渾浪濤,刺耳嘹亮地交織在一起。

聽得最多的一道聲音,依舊是嚷嚷著喊海娘子發怒了。

要是再不能讓海娘子憤怒平息,他們整條船上的人命都會葬送在此。

「什麼狗屁海娘子!」黎三娘低罵一句。

一窩蜂往下湧去的船夫士兵們群龍無首,傳旨太監擠在裡頭也沒個主意,尖著嗓子叫:「不要慌,吵什麼?」

幾個小太監輪流隨身帶著明黃聖旨,匣子背在背上,一刻不敢離開。此刻他們卸下抱在了身前,往人群中擠:「你們的百戶老爺呢?他去哪了?」

一道聲音悲愴著回答他:「周百戶剛才被浪卷走了。」

驀地,當中一道人影倒下去,頭顱骨碌碌滾地,血濺三尺高。

正是方才大叫著惹怒海娘子的一人,聲音極響,吵得人幾乎發瘋。

九公子森冷的聲音突兀地插進來:「誰再多說一句,有如此人。」

一片亂糟糟終於安靜下來。

有人咽了口唾沫,終於想起了身份尊卑,想起了這些時日和自己等人和平相處的人的真實身份。

「九,九公子饒命……」

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很快,許多人在晃盪中跪成一片。九公子提刀,指向第一個跪下的人:「其他人不必再吵,百戶既死,你就是新的百戶,他們交給你,可能做到?」

新上任的百戶正是那位給薑遺光說閩省紙紮故事的紅黑臉大漢,他上午才小小地出了風頭,這會兒又被臨危奉命為百戶,叫其他人嫉妒也沒奈何。

誰叫他們沒對方會拍馬屁呢。

臨時把這些士兵整頓過後,九公子臉色才好轉下來。

驀地,船身又是猛地一顫,發出重重聲響。

似乎是什麼重物落到了船上。

九公子示意幾人繩索綁在一塊兒,出去看看。那幾人一手拉一手,小心翼翼往外挪。

可能什麼消息也沒有,可能那不過是落在一塊船上的石頭。過了好一會兒,那群人才從**變得更加**回來,眼裡滿是不解。

「甲板上,有個這麼大的蚌。」其中一人張開雙臂比劃了一下,「很大,我一雙手都抱不過來。」

「九公子,我們不知道那蚌是哪來的,但它真是突然出現在那兒的,和我們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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