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第 14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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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楚嵐連忙迎上去,剛要行禮,想著朝陽公主既然隻帶一小批人來此地,未帶公主車駕,又穿著男裝,想來定是不願暴露身份,遂隻行了常禮,低聲道:「小女容氏,見過公主。」

早在她迎上來時,身旁侍衛就下意識上前一步擋在了公主身前,另一人持刀,隨時都能要她性命,被朝陽公主攔了下來:「不必如此。」

待容楚嵐說完,她淡淡問:「容家?哪個容家?」

容楚嵐報了自己父親姓名。

朝陽公主的神色鄭重不少:「原來是你。」

她道:「容大將軍赤膽忠心,容家滿門忠烈,實在可惜。」她說著,親自上前幾步,遞出手。

容楚嵐會意,伸手托住,二女兩手相握,一道往前走。

容楚嵐道:「多謝公主誇贊,不敢當。」

朝陽公主道:「有什麼不敢當的,容家當不起,就沒有其他人當得起了。」

二人麵上都和緩,實則在她們手相握的一剎那,彼此都有些驚訝。

兩人的手都是看著白皙纖嫩,掌心卻有一層薄繭——那是長期習武握筆留下的繭子,指甲磨得圓潤乾淨,卻不塗蔻丹。

對視間,朝陽公主和容楚嵐都明白,對方絕非嬌養長大的閨閣女子。

既然昭陽公主表現出了親近態度,容楚嵐的口口勿也親昵了些,問:「不知公主為何來此?這兒亂糟糟的,還有些危險。」

朝陽公主道:「自然是為了我那不成器的二哥。」

容楚嵐一怔:「公主千金之軀,可在城中等候。」

朝陽公主道:「我與兄長一母同胞,有時能感應出些東西,我來了,或許能發現些什麼。」

她已經靠近了塌下的一大方亂石堆,周遭有野草頑強地從石頭縫裡鑽出來,碧綠瑩瑩。

遠處,一群人還在乾活兒。

官兵們不斷揚鞭喝罵,讓他們手腳再快些。

七八個瘦得皮包骨的人,用力抱起一塊一人多高的大石頭,托起一點點空隙後,連忙又來了幾個人,拚命把石頭托得更高,一道往旁邊空地去。

「有東西了有東西了!」有人驚叫。

移開石頭的人更高興,動作快了幾分,周圍有個用獨輪車運石頭的興奮地丟開了車跑來,趴下去往裡麵看。

裡頭恰巧形成了個坑,坑裡果然有個被壓死的人,蜷縮成一團,血肉模糊的,已經發臭了,灰撲撲的,還能看出身上穿著的好衣服。

他叫起來:「我也找到了,我找到了。」說著,他就跳下那個坑,努力把那個死人拽出來。

人已經爛了,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他一拽,那人身上就掉下來一大團白色的蛆,四處爬,還有蒼蠅嗡嗡亂飛。

不論他活著時多麼富貴,手握多少權勢,死後和這些奴仆也沒什麼區別,一樣成為了蛆蟲的溫床。

那死囚忽然就冒出了一點古怪的念頭,他甩甩腦袋,讓自己不要多想,托起腐爛發臭的屍體,好叫上麵的把他拉上去。

屍體被托出來,官兵早就備好了擔架白布,小心地放上去,白布蓋好,兩人抬著往一旁臨時搭好的營帳去。

容楚嵐聽到動靜就立刻往那邊過去了,蔣昭明也在。

公主本想過去看看,卻被容楚嵐勸住,在原地放下軟椅,坐著休息,等容楚嵐回來稟報。

營帳內,容楚嵐掀開了那層布。

腐爛惡臭撲麵而來,令人作嘔。

容楚嵐忍住惡心,仔細從滿身灰燼下辨認出其衣著,對蔣昭明道:「是丁晟。」

蔣昭明伸手把那顆腦袋翻了翻,看到後腦一大塊缺口,搖頭道:「被砸中了頭。」

「他要是跑得再快些,也不至於這樣。」

容楚嵐道:「別廢話了,找找鏡子吧。」

即便是死人,可那也是個男人,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想碰。

蔣昭明挑挑眉:「我怎麼發現,你對我越來越不客氣了。」話是這麼說,他還是伸手在那具屍體上扌莫索起來。

先翻衣襟內,再去扌莫袖中暗袋,很快找到了一麵銅鏡,照了照,果然照不出自己的影子,問:「你要不要?」

容楚嵐道:「你收著吧,總歸是咱倆一塊發現的。」

蔣昭明也不推拒,道:「好。」

他壓低了聲音:「朝陽公主怎麼來了?」

容楚嵐道:「公主的事,我怎麼清楚?」

蔣昭明:「你方才沒同公主請安嗎?公主待你很溫和,我以為她會同你說。」

容楚嵐道:「你既何不自己去問?」

蔣昭明終於閉上了嘴。

蔣家在朝中地位不低,他有個族兄,聽說當年這位驚才絕艷的族兄差點被指為朝陽公主駙馬,後來出了什麼事兒,又不了了之了。

具體的,蔣昭明也不清楚。

他性情雖然古怪,卻不是傻。

蔣昭明收好鏡子,侍衛們送來了一盆水,兩人洗淨手後,再出去向公主請安,跟隨其左右。

朝陽公主在這已經塌陷山穀中轉了小半圈,落腳之地全是碎石,她卻走得穩,不必人攙扶。

看過後,她惆悵半晌,道:「皇兄果然不在此地。」

容楚嵐:「什麼?」

朝陽公主搖搖頭,道:「二皇子不在此處,你們將幾位同行人帶出來便走吧。」

蔣昭明問:「公主怎麼知道?或許這地方有其他關竅呢?」

朝陽公主道:「因我與二哥心有靈犀,如何?二哥若是有什麼事,我必能感應出。」

她感覺得到,二哥不在這兒。

但是……

她往前走了一段。

正好是二皇子那夜潛藏之處。

朝陽公主微微闔眼,她似乎能感覺到二哥那晚的恐懼。

二哥在這兒,究竟碰到了什麼?他又去了哪裡?

也和一夜間神行千裡的赤月教餘孽一樣,被帶走了嗎?

一天過去,又找到了一麵鏡子,也算驚喜。容楚嵐和蔣昭明隨朝陽公主進城,換其他人出來輪值。

夜裡,朝陽公主單獨召見了容楚嵐。

「信中說的不清楚,還請容姑娘將到禹杭後經歷的事,一五一十告訴我。」朝陽公主道。

她的聲音很溫柔,剛沐浴過,身上還帶著水汽和香氣,她親自將行禮的容楚嵐扶起,可容楚嵐卻沒來由地察覺到一股寒意。

「敢不從命。」容楚嵐道。

她將自己一路見聞盡數說來,尤其是他們潛藏在山穀中的那一晚。

路邊灌木叢中發現的紫金色絲線、空墳、奇怪的乞丐、晴空驚雷、陰兵借道……一樁樁,一件件,全都說了出來。

朝陽公主依舊帶著溫柔笑意,她的眼神很軟,明媚溫柔,看著一個人時,好似那個人就是她的全部。可容楚嵐的心卻一直緊繃著,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怠慢。

「你是說……那些陰兵都穿著前朝的衣服?」

「是,如果小女沒有認錯的話。」

「前朝……」朝陽公主陷入深思。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她粲然一笑,從自己鬆鬆挽起的發間抽出一根通體清透的玉簪,緩緩地靠近,將玉簪放在容楚嵐發鬢間比劃兩下,找著合適的地方,慢慢地,將玉簪替她戴上。

容楚嵐一直垂著眼,不敢直視她,任由她戴好簪子後,上下打量。

朝陽公主一笑:「今晚有勞你替我解惑,我讓人給你燉了梨汁,喝一些,潤潤喉。」

容楚嵐行一禮:「多謝公主厚愛。」

她的鼻間,似乎還縈繞著公主身上的香氣,而後她又帶著這香氣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洗漱罷,換了衣裳,躺在床上。

閉目難眠。

公主、二皇子、太子、容家……

赤月教、前朝餘孽……

想著想著,她漸漸睡熟了。

夢中仍有公主身上的香氣,還有些其他花香,馥鬱甜濃,熱烈地襲來,兜頭罩了她滿身滿臉。

她睡得太熟了,沒能聽見自己房門被輕輕打開。

一道人影悄悄走進。

公主穿著雪白睡袍,長發披散,她絲毫不怕容楚嵐發現,手裡還提著一盞精致的燈籠。她來到容楚嵐床邊,伸手在枕邊扌莫了扌莫。

沒有。

似他們這樣的入鏡人,山海鏡必得隨身帶著,以免遭遇不測。即便沐浴睡覺都要帶在身邊。

公主又掀開被子,在她身上扌莫索。

也沒有。

她托起容楚嵐的腦袋,另一手伸到了枕頭底下,總算扌莫到了一麵冰冷光滑的銅鏡。

容楚嵐閉著眼,沒醒。

喝了那帶有安神藥的梨汁,她今晚會睡個好覺。

「山海鏡……」她一字一頓念道。

這樣一麵鏡子,誰能想到,它能通陰陽呢?

照了照,鏡子裡果然沒有自己的臉,模糊一片,朝陽公主自嘲地笑笑,又對準了容楚嵐的臉。

鏡子裡,照出容楚嵐安靜睡著的模樣。

朝陽公主照了一瞬就立刻把鏡子翻過麵,她心裡清楚,若是持鏡人拿鏡子照著自己,卻又不睜眼看鏡中的自己,時間長了,會將附近的鬼魂都召來。

鏡子晃時,忽地,照出了一道白影。

那不是穿著白衣的朝陽公主,而是……

朝陽公主猛地抬頭看去,對上房間頂角落的一張純白色的臉。

那張臉驟然出現,被朝陽公主這麼一瞪,立刻消失了。

朝陽公主皺了皺眉。

詭異當真是無處不在了。

實在令人厭煩。

那批前朝的陰兵,也不知是哪場戰中死去的,又去了何方?

她還是傾向於二哥被赤月教的人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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