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中野亂戰 上 第六十六章 反攻的序幕(4)(1 / 2)
塵封的大門緩緩開啟,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沿著門縫在地上投出了一道狹長的光斑。光斑順著房間一路深入,劃過了櫃子頂端的一把精美的佩刀,直到落在了佩刀上方的一幅描繪著家族徽章的油畫。
然而看見那幅畫作,開門的那人反而感到了一絲惡寒。
那人不由得咽了口唾沫,雙眼像是被那幅畫作吸住了一般,在雙腿一點點驅動著他進入房間的同時,他的眼睛緊緊地停在了那幅畫作上。
房門在他身後發出了砰的一聲巨響。現在,再也沒有誰會妨礙到他了。那人站在了那副油畫下方,如釋重負一般鬆了口氣。
良久。良久。他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直到他的手碰到了那把佩刀。
刺啦!
一道銀光劃破眼前,也伴隨著狂舞的勁風,兩邊的窗簾伴隨著勁風無謂地拍打著。那人喘著粗氣,注視著那幅畫作的下半部分落在地上,發出一陣破碎的聲響。
——可惡!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那人無力地鬆開手,握在手裡的佩刀沉沉地落在地上,金屬的碰撞聲在房間內回盪著。那人捂著額頭四處轉悠,轉身倒在了身後的沙發上,一陣悠然長嘆。
伊德·特洛爾又一次感受到了無能為力的痛苦。上一次?是在心愛的妻子因病離世的那時候吧……他記不清了。
他痛苦地捂著頭顱,似乎是想消除這段記憶。然而每次試圖這樣做的時候,這幾天發生的無數的經歷又把他推回了原位。
「恥辱!」
他恨恨地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個詞語。
「我早就該知道的!要不是威爾昨天夜裡給我通過電話,興許我還會被那個老家夥蒙在鼓裡!王八蛋!不僅要對克勞迪婭她們趕盡殺絕,還要,還要賠上巴爾德的性命!」
「又有一個家人不幸罹難。上一次是夏奇拉,凱德尼斯,那麼下一個,是誰?」
「勞諾?他不是還跟我出去過嗎?威爾這家夥,下判斷也該有個界限……」
「不對,如果威爾說的是真的,那個跟我隨行的勞諾,它,它裡麵裝的到底是誰的靈魂……」
伊德的身體突然猛地一顫。
「媽的……我說怎麼老頭這麼急著把我和那個勞諾趕去國外參加什麼宴會,幾天前的那場襲擊反倒置之不理。假如勞諾也遭到不幸,那個跟我隨行的家夥肯定是個冒牌貨,而把我調走的原因,是為了讓他們更好的對巴爾德動手嗎!」
八九不離十的分析,雖然時間不太能得上。
「真是奇恥大辱!我……我怎麼攤上了這樣無情的父親!他做出這種事情,要是讓周邊的各國知道了,他還有那個臉麵接著坐在那個位置上嗎!」
猛然起身,站在辦公桌前,伊德一把甩開了桌邊的一疊文件,任由紙張洋洋飄落。
他突然開始低聲啜泣著。
「我,我可是王國的第一順位繼承人,他做出這種事情……可是對整個家族的恥辱!更是對整個中野國的恥辱!他難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盧修斯·特洛爾,你可好大的本事,你那骯髒的行徑,玷汙了整個王座,你讓我怎麼接下這個遍布汙濁的國家!」
掩麵痛哭。
伊德·特洛爾從未像現在這樣的悲傷。在這間隻屬於他的地帶,他盡情地釋放著自己積壓許久的情緒,釋放著身為長子的他卻不能在夏奇拉的葬禮上流下的淚水。
五分鍾後,他總算是穩住了情緒。喘著粗氣站起身來,耳邊卻響起著身後的敲門聲。
「回來了,巴西爾……」他沒有回頭,「這幾天很久不見,老家夥那邊有什麼情況嗎?」
留著紫色挑染的細作朝伊德微微鞠了一躬,然而立在門口的腳卻連一分都不肯動彈。
「進來吧,站在門口乾什麼呢……記得把門關上,不要讓其他人聽見。」
巴西爾又是微微鞠躬,轉身掩上了門。而當他轉回身時,迎麵卻對上了伊德布滿血絲的瞪得巨大的眼睛,像是要將他吞吃了一般。、
「過來。」
他揪著巴西爾的領子,一把將他摔在了沙發上麵。巴西爾卻不反抗,隻是任由伊德像對待垃圾一般對待他。他低下了頭顱,不肯再對上了伊德的眼睛。
「是你告的密吧?巴西爾?」
沒有回應。
「你不說我也知道。」伊德冷笑道,「當初知道裡昂準備刺殺的時候,隻有巴爾德和我兩個人。別的我不知道,以巴爾德的性子,躲起來都怕來不及,還會主動聲張嗎?現在想想……你當初是怎麼從我嘴裡得到的這個消息的呢?啊!我知道了,不就是那天……」
「不要再說了!少爺!」巴西爾捂著雙耳滿臉痛苦,「是我做的,是我做的……當初小姐的葬禮結束之後,我偷偷摻下了幾杯高度數的酒,趁著您……趁著您半醉半醒,我才知道的這個消息。」
「都是我的疏忽啊,才讓你鑽了這麼個空子。」伊德搖了搖頭,「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因為我的疏忽,才讓巴爾德受到了那樣重的不幸。」
「連巴爾德少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