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 73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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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奕州發誓自己是這輩子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微信上同時出現這麼多紅點。

老實說他沒有太多的愛好,更沒有多少朋友。從小到大輾轉在不同的國家與城市所以與其說是朋友,不如說更像是幾個偶爾能說上幾句話的相識的人。平時工作上的聯係多數是通過郵件祝福,時奕州的微信好友滿打滿算不到一百五十個,他上下翻了一下,有三四十個都發來了祝福消息。

其中李特助和時星祁以每分鍾十條的速度占據頭條,時奕州自動忽略了自家弟弟,反而是有些意外池逸的發來的訊息。

他點開那個讓他稍微有些在意的聊天框,看完後回了一句謝謝,緊接著點開了李特助的消息。

「……」怎麼感覺對方像是中了彩票似的,比他這個當事人還要激動。

時奕州扌莫不著頭腦,乾脆不管對方如何輸入,直截了當並且更快地表述了自己的需求。

首先是漲工資——其次是幫他買點必需品。

說實話那些東西他是可以自己去買的,但帶著薑淺出門似乎不太合適,現在正是兩個人都在風口浪尖上的時候,他不想讓她冒煩心的風險。

可如果不帶薑淺很好,不和薑淺一起的話乾什麼事情不久都沒有意義了嗎。

時奕州嘆了口氣,把需要的物品列成小清單後輸進了聊天框裡,睡衣、洗麵奶、卸妝的、吃的用的。

——之前搬進來的時候不是沒想過準備,但當時自己連一點名分也沒有,買這種東西總覺得會有些自作多情——況且如果薑淺在他沒掉馬前來家裡做客,看到一堆女性用品後誤會了怎麼辦。

可是現在?

現在的時奕州開始希望自己當初能自作多情一點就好了。

[z:按照你給你女朋友平時的需求買,太太她沒帶行李。]

他最後還補了一句:[買最好的,不夠喊我。]接著轉過去了十萬元購物基金。

看著李特助飛快地答應下來,順道提了一嘴自己前兩天被甩的事情,平時不怎麼管員工情感狀況的時奕州也破天荒地安慰了兩句。

等到一切安排妥當,男人終於鬆了口氣,繼續倚在沙發上望著薑淺。

穿著百變小櫻t恤的女人正忙著和評論區的粉絲聊著天,她時不時笑嘻嘻,時不時嘟著嘴嚷嚷幾句,表情變得比翻書還快,讓他不由有些好奇地也打開了手機。

榜一·曾用名薑淺老公·現用id時奕州·大哥伴隨著一陣過分酷炫的特效進入直播間,同一時間,坐在薑淺六七米開外的男人因為忘了調小手機的音量,直播得聲音宛若回音般響徹整個直播間。

薑淺:「……」眼睛瞬間瞪大。

時奕州:「……」我不是故意的!

「不好意思。」他用小到可憐的聲音弱弱回應,企圖用這種方式讓自家老婆心軟一些。

可薑淺不用看屏幕就知道上麵會刷出什麼東西,滿屏地磕到了,各種姐夫,還有什麼戀愛親嘴之類的

這家夥不會是故意的吧。

時奕州麵無表情地搖頭,看上去倒是挺正緊,讓薑淺收回了狐疑的目光,開始維持起了再度跑偏的秩序。

男人看到手機上那一條條充滿著奇怪縮寫的評論,突然想起來自己曾經瀏覽過的那個200頁df版本的精修戀愛攻略。

上麵是怎麼說的來著

「……」算了,上麵都不準。

已經失敗了兩次,如果再按上麵說的在伴侶工作的時候鬧出一點小幺蛾子他覺得自己會直接被從家裡趕出去。

時奕州靜靜地看著她,而自顧自走進了廚房,被留在茶幾上的手機始終亮著。

……

他看著麵前的灶台,開始犯了難。

數句實話,平時一個人在家給薑淺做好了午飯再送過去,可以;但做好了晚飯等薑淺忙完了吃,緊張的有點不太行。

時奕州在廚房踱步,然後打開冰箱,不知道做幾道菜才能凸顯出自己的真實水平。

這畢竟是他和薑淺第一次坐在同一張餐桌上吃真·家常菜——時奕州拿著圍裙的手抖了一下,十分慶幸自己沒有把這棟屋子的廚房做成半開放式的。

要不就簡單做幾個拿手菜?

麻婆豆腐,放放多少鹽來著?等等,麻婆豆腐怎麼做來著。

意識到自己腦袋放空的男人慌了一瞬,他突然從廚房裡探出頭,薑淺還坐在原地正對著手機。他準備好後躡手躡腳地從她麵前竄了過去,完全沒有暴露在鏡頭裡。

薑淺原本沒想和他搭話的,可偏偏對方的動作鬼鬼祟祟地,躥進書房以後又用怪異地姿勢走了出來,像是在藏著什麼東西。

「怎麼了?」今天她這個好奇心一定喲啊被滿足。

時奕州的腳下一頓,揣在懷裡的菜譜差點要暴露,他冷酷地推了下眼鏡,什麼也沒說地走進了廚房。

「……?」

【薑寶怎麼了。】

【耶耶耶是不是在看姐夫,能不能讓大家一起看看。】

「沒有啦。」收回目光的女人還有些扌莫不著頭腦,沒有針對這個話題繼續說下去。

畢竟她很少在微博上發表東西,作為一個粉絲數已經突破兩千萬的演員來說,平時的營業實在是少得過分。

薑淺想著乾脆趁著這次直播,將之前錯過的各種福利一次性全都補回來。

「所以我們再聊點什麼呢?」

【還想聽感情故事!】

【想聽薑寶的愛情故事,我對豪門實在是太好奇了,請問有錢人真的是買兩份麵皮,吃一份倒一份嗎?】

【親嘴了嗎親嘴了嗎親嘴了嗎。】

親了親了親了。

但是不告訴你。

「其實就是一個比較俗套的故事啦,今天就先不講了,下次有機會再說。」她講著,不自覺地朝廚房方向瞥了兩眼。

【視線哦~】

薑淺懷疑自己的粉絲都是視力50的福爾摩斯,她明明就隻開了00001秒的小差!

「我在看廚房,等今天晚上吃什麼東西!」沒錯,主要是飯比較吸引人的注意力。

「下周《崇安》就要開播了,有時間的寶貝們可以看一看,劇組的大家都超級棒,呈現出來的作品也很好,我就直接在這兒打廣告了。」

【上次看了采訪後我就決定要追了,片花我看了,姐姐真的颯爽到哭】

【是原著粉會感動的程度,葉箏一出場我和妹妹差點滑跪,不知道具體演繹怎麼樣,但是從外表和氣場來看,和我想象當中的葉箏沒有一丁點的差別。】

【遺憾的才是最好的,反正,嗷,算了,當我沒說!我現在是薑姐和姐夫的c粉啦~】

【一定一定】

……

薑淺的直播又持續了半個多小時,最後以一個極其平緩的狀態畫上了句號。

不是宣傳,不是吃瓜,她居然在直播間裡和粉絲們聊可樂和雪碧哪個好喝,家常程度連她本人都沒有預料得到。

怎麼說呢,開播前她還以為會更加腥風血雨一些,結果接受度超高的粉絲對時奕州連姐夫都叫上了。

薑淺忍俊不禁,將直播關上後截了一張自己辛苦勞動的證據發給了徐子一。

結果她沒收到自家經紀人的回信,反而是池逸發過來的一張照片和吐槽:西裝革履的徐子一一杯倒,現在趴在欄杆上半死不活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嗯」怎麼說呢,一米九的人,19毫升的酒量。

薑淺嘲笑地發了個大拇指過去,隨後伸了個懶月要,提著小毯子踉踉蹌蹌地躥到了沙發邊。

擴版的上衣雖然大,但也隻是剛好遮住大腿根部,稍微彎月要都會有走光的風險,自詡聰明豆的女人將毯子對折,然後緊緊地繞在了月要上。

當當當當,成功的到了一個波希米亞風的長裙。

薑淺臭美地轉了一圈,接著毫無形象地倒在了沙發上,默默等待著自己的愛心晚餐。

可她躺著躺著,突然想起了時奕州之前奇奇怪怪的模樣,有些好奇起對方到底在乾些什麼。

她決定去偷看。

嗯也不算偷看,小心地觀察嘛。

薑淺躡手躡腳地穿上拖鞋,如貓咪般輕輕地溜到了廚房門口,極其謹慎地將門拉開了一道小小縫隙。

她的眼睛滴溜溜地轉著,背對著自己的男人麵前正擺著一份菜譜,時奕州一手握著鏟子,一手拿著鍋,似乎在準備旋個技,而旁邊的加熱板上已經做好了擺盤精致的兩道菜品。

他似乎沒有注意到薑淺的出現,自顧自地收拾著手裡的東西,趁著燜菜的時間將一旁的胡蘿卜修出花形,小心翼翼地擺在了瓷盤中間,中途還因為擺歪了而長長呼出一大口氣。

好、好可愛!

會做飯的總裁不是好廚子,時奕州說得沒錯,他除了生孩子和跳舞,什麼都多多少少懂這麼一點點。

薑淺期待地眨眨眼睛,悄咪咪將門重新合上,不準備打擾時大廚的發揮。

她順著原路準備窩起來,好巧不巧,客廳正門處的門鈴冷不丁在屋中響起,剛走到一半的薑淺被嚇了一跳,胳膊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叮咚。」

「時奕州!」她扭頭喊道。

「叮咚。」

她聲音大了些,「時奕州!有人在門外!」

「叮咚。」門鈴第四次響起,廚房那邊還是沒有傳來聲音。

薑淺覺得時奕州應該是不會出來了。

她將毯子裹得更緊了點,準備先看看貓眼再做決定。可她還沒走到跟前,就聽到廚房門被推開,男人的身影急匆匆地越過他,卷起她最愛的麻婆豆腐的味道。

時奕州將門打開一半。

伸出手。

露了半個腦袋的李特助眼睛冒光,「太太好——」

還沒說完,門關上了。

「……」門外,李特助突然有種特別無助的感覺。

薑淺甚至還沒看清楚來的是誰,還沒完全反應過來的時候門就已經被閉上了,她看著麵前五六個購物袋,詭異地沉默了兩秒。

她隨便猜了個答案,「李特助?」

「嗯,辛苦他跑了一趟。」時奕州將袋子提到桌麵上,拿過手機又發了個轉賬過去,[辛苦,剛才不太方便,有機會讓太太給你介紹新女朋友。]

薑淺不知道他在乾什麼,將袋子裡的東西一個個掏出來,不說別的,光這個卸妝水來的就十分合她的心意。

「不過我有個問題。」

時奕州放下手機,等著替她答疑解惑。

「李特助叫什麼名字啊。」薑淺實在是太好奇了,「我看他連工牌上寫的都是李特助。」

「嗯,李特助。」

「嗯嗯?」薑淺第一下沒反應過來,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認真的?」她瞪大眼睛。

他父母究竟是多希望他乾這一行,以至於會給他起這個名字。

成功皮了一下的時奕州露出比平時更深一些的微笑,「不是,他叫李朔。」

「嗯違和感很強。」看在這個笑容的份上,薑淺決定饒他這一次。

不過這個名字似乎也不太適合李特助啊她想著,發現時奕州從最粉的那個袋子裡掏出了一套疑似睡衣的東西。

「?」

「?」

大眼瞪小眼。

「這是什麼。」薑淺問道。

「睡衣。」

「所以我的意思是,為什麼買睡衣給我。」

「睡覺用。」

薑淺:「?」

時奕州:「?」

「有什麼問題嗎?」他看薑淺半天沒說話,反問道。

其實也沒什麼問題啦。

薑淺幾乎是瞬間就起了壞心思,但她還是裝模作樣地問了一句,「你今晚不打算送我回去了?」

嘿嘿嘿。

被注視著的時奕州磕巴了一下。「……」這話怎麼接?

「嗯。」他緩緩點了下頭,卻總覺得薑淺臉色有些奇怪,浴室趕緊補樂了一句:「沒關係,側臥的東西都是齊全的。」

「……」

等等,你的意思是我都跟你到家裡了然後你不讓我跟你這樣那樣也就算了居然還一開始就劃清界限讓我睡側臥?

沒事吧你!

薑淺原本是裝著冷臉,現在則是真的板著表情了。

她一把搶過時奕州手裡的塑料包裝袋,左右看看,準確地走進了側臥,吧嗒一下關上了門,坐在床上嘆了半天的氣。

不是膽子很大嗎!這個時候不應該a上來嗎!

她翻身倒在床上扭曲地滾了半天,就差沒拽著時奕州的領子好好教育一下他成年人究竟該做什麼事情來度過夜晚了。

薑淺無聲地吶喊了兩秒,最後略顯狂躁地撕開了睡衣的包裝袋。

謝謝你李特助!還是少女專用的扣子高的能係住脖子的超可愛粉色玩具熊款!

她現在完全軟下來了——

薑淺仿佛靈魂出竅,最後隻換上了配套的褲子。等她整理好心情地走出房門的時候,桌上已經擺好了晚餐。

客廳的燈光被熄了大半,時奕州將桌邊地拉著點燃,原本冷清的屋子也在跳動的火光中變得溫馨了起來。

薑淺看著麵前那個正卸下圍裙的高大男人,突然覺得自己像是古早狗血言情裡,忙碌了一整天後回家被嬌嬌妻子奉上愛的晚餐的霸道總裁。

總之有些微妙,不過她心底升起的喜悅卻是真的

薑淺倚在門欄上,笑嘻嘻地望著時奕州。寬肩窄月要,手指頎長,突然覺得這個時候吃什麼飯啊。

穿著粉色小熊睡褲,百變小櫻寬大t恤的女人一步步走到時奕州的身邊。

男人此時正低著腦袋,燭火在他的鏡片上露出倒影,薑淺緩緩抬起胳膊,準備用纖細的手去撫上他的臉頰。

結果才抬了一半,兩人之間就橫上了一雙筷子。

「吃口蝦。」時奕州還沒說完,猛地測過身,握著筷子的手就和薑淺抬起的胳膊撞在了一起。

軟糯糯的蝦球掉在了地上,宣示著本次投餵行動的徹底失敗。

薑淺愣住了,時奕州也愣住了。

「你」

「你什麼你!吃飯!」薑淺的臉唰地變紅,強行打斷對方接下來可能說出的話,扭頭拉開凳子坐在了上邊。

也幸虧蠟燭忽閃,才沒有讓她的窘迫被看穿。

薑淺的手握住筷子,桌子上一共擺了四道菜,全是她最愛吃的東西,可她就是覺得胃口上差了這麼一點點。

不行,這是愛的晚餐,無論如何都要吃完。

她將不切實際的想法都扔了出去,筷子伸向了第一個盤子。薑淺一口一口吃著,坐在圓桌斜角上的時奕州每隔一小段時間就會抬眼看她兩眼。

「好吃嗎。」

「還不錯。」

「好吃嗎。」

「嗯。」

「好吃嗎。」

「還行。」

四道晚餐,薑淺每嘗試一道新的菜,時奕州就會在她咽下第一口後問上這麼一句,然後還用極其期待的目光看著她。

男人聽著她滿意卻又內斂地誇獎,高懸的心終於落下來了一些,還笑著將離她最遠的蝦球夾起遞了過來。

「嘗嘗這個。」

昏暗的空間裡,他的目光裡似乎隻能容得下自己的影子,在起身彎下月要的瞬間,薑淺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盯著他的眼睛,突然站起來在他的嘴角輕輕舔了一下。

輕如鴻毛的動作讓時奕州的全身像是觸電了一般,手一抖,沾著醬汁的蝦跌落,滾到了桌上的另一個盤子裡。

他不可置信地望著薑淺,而始作俑者,現在有一種惡作劇得逞般的快感。

「好吃。」她還挑釁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時奕州的眼神微微一沉,似乎升起了深什麼東西,薑淺看著他,還得寸進尺地勾了勾男人的下頜。

睡他睡他!

吃什麼飯啊!

薑淺用曖昧無比的眼神注視著她,連接下來用什麼姿勢都想好,一秒,兩秒,三秒,在她開始思考時奕州為什麼還不上來抱她的時候,她親眼看著時奕州麵無表情地坐回了原地,重新夾了個蝦球給她。

薑淺:「?」

「吃飯。」

你告訴我你是不是不行。

薑淺愣了一下。

時奕州低著頭,「先吃飯。」

還『先』吃飯!過了這個村就這個店了!

薑淺無法找到一個確切的詞語來形容自己的表情,她覺得自己一下子進入了賢者模式,什麼睡覺啊卿卿我我啊搞東搞西這樣那樣啊,全都消失了。

她左手捧住碗邊,像幼兒園學生那樣乖巧地吃起了飯,無論時奕州朝她看了多少次,她都沒有再投去任何視線。

等到吃完了,盤子都被收到洗碗機裡了,薑淺都再和他說過話。

就在時奕州已經精神恍惚地擦著桌子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薑淺的聲音。

「我能用的浴室是哪個?」

他眼睛一亮,瞬間回頭,「側臥的那個就可以用,護膚品李特助送來的橙色袋子裡,吹風機在浴室側邊倒數第二個抽屜裡」

別以為你一次性說三十九個字我就可以原諒你!

薑淺哦了一聲,麵無表情地扭頭走進了衛生間。

舒適的熱水澡洗掉了一天的疲憊,四肢都暖洋洋的感覺讓人的心情都跟著舒適了起來。等到薑在浴室唱了三五首歌,淺卸完妝護完臉以後,時奕州已經貼心地連甜點都替她準備好了。

早早結束沐浴的男人敲了敲房門,在獲得準許後才端著小盤子走了進來。

此時的薑淺正歪坐在地毯上擦著頭發,時奕州沒有猶豫,盤著腿坐了下來。

「我來吧。」他說道。

薑淺沒有回答,拾起腳邊的吹風機遞了過去,發現他睡衣上的千鳥格比自己的好看了不知道多少。

她乾脆賭氣地不去看。

時奕州似乎是第一次乾這種事情,動作生疏而又過分小心,平時十分鍾就能吹乾的頭發應常常在他手裡耗費了將近一倍的時間。

那輕輕地動作仿佛要將她哄睡著,感受著自己發絲間動作的大手,薑淺的耳朵也不自覺羞紅了起來。

她抬起頭去看時奕州,對方洗掉了發膠的柔軟黑發乖巧地垂下,和平時雷厲風行的樣子一點也不一樣,男人不知疲倦地高高舉著吹風機,不想放過任何一個還帶著濕意的發絲。

薑淺靜靜地等著時奕州乾完手裡的活,然後接過他遞上來的櫻桃蛋糕,一口一口地吃完。

等放下盤子後,她發現時奕州還看著自己,距離也比剛才貼近了不少。

嘻嘻。

她問,「你怎麼還不走?我要睡覺了。」

時奕州:「……」?

等等,現在是要走的時候嗎?是他誤會了她之前的意思?

他看著薑淺,薑淺一臉正義地望著他,還疑惑地眨巴著眼睛。

「……」時奕州覺得自己考試考九十九分的時候都沒有這麼痛苦,但還是決定尊重薑淺的意見。

他微微笑了一下,捏了捏她的臉頰,而後抓著衣服轉身離開,背影怎麼看都覺得有些蕭索。

側臥的房門被合上,薑淺倚在床沿,又開始好奇時奕州一會兒是會去熬夜工作還是早早睡覺。

她等了五分鍾都沒有聽到新的動靜,想了想,悄悄拉開房門,然後躡手躡腳地拐到了時奕州居住裡主臥裡。

人不在啊。

薑淺不解地張望著,突然看到浴室地門半閉著,還以西能聽到淋浴的水聲。

又洗澡?

不會憋出病吧。

薑淺有些好奇地微微探頭,然後瞳孔地震,刷地一下收回視線,整個人紅成了個蘋果。

時奕州啊時奕州,打掩護這種事情你也會做!

她小心翼翼地向後退,卻僵硬地不知道該邁那隻腳,滿腦子都是不可描述的畫麵和男人好看的手指。

薑淺咬著腮幫子離開,在即將功成身退的時候,卻不小心碰到了門,吱呀的響聲在屋內十分明顯。

時奕州!你家門該上油了!

薑淺的臉色瞬間變白,頭也不回地沖回了屬於自己的房間。

她順手關掉了側臥所有的燈,跐溜一下跳上了床,用被子築起了一道堅實的防線。

漆黑襲來,咚咚咚的心跳聲無論如何都壓不住,她按著自己的月匈口告訴自己要冷靜,卻總覺得聽到了正在接近的腳步聲。

過了一會。

門被敲響了。

「小淺。」

「!!!」薑淺發誓她自己差點就成了第一個被自己口水嗆死的女明星。

她摁著自己的臉,讓聲音聽上去和平時沒有任何區別,然後「啊?」了一聲。

房門並沒有被推開。

「你睡了嗎?」

「啊我已經睡著了。」

「……」等等她不是想說這個的。

「好,晚安。」

時奕州說完後就扭頭離開,腳步聲逐漸消失在能夠聽見的範圍裡,門外很快就安靜了下來。

「……」等等大哥你怎麼就走了!

薑淺兩手抓著被子,不用五分鍾,不用十分鍾,她在000001秒的時候就陷入了後悔。

——我沒睡,我沒睡,我沒睡啊啊啊啊!

她坐起後順著門縫向下望去,客廳的燈都被關掉了。

「……」

薑·無助·淺在幽怨中打開手機,給池薇發了個消息。

[薇薇你在乾嘛。]

[還沒有,不過已經物色好目標了。]

「……」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薑淺沉默,接著點開語音,很好,不出意外,確實喝多了。

在這個姐妹都有分上的夜晚,明明近在咫尺卻又被她推回去的機會就顯得更加難以接受。她疲憊地將手機放在床邊,腦袋裡總是不自覺地回想起到浴室裡的場景。

未免也太辣了。

薑淺一把撫住臉頰。

她在床上翻了半天,最後破罐子破摔地有一次坐了起來。

不行!該出手時就出手!

睡他睡他!

薑淺拉開被子,將那個不太符合她人設的睡褲換下折好,順帶將那個保守到能穿出門的睡衣扣子扯開了三顆。

她晃晃上身,直到感覺滿分清爽後才悄咪咪打開了房門,準備來一場轟轟烈烈的夜襲。

客廳裡漆黑的什麼都看不清楚,薑淺隻能憑著記憶扌莫索著。她光著腳一步一步向前走,明明距離臥室還有好一段距離,她卻清晰地察覺到自己撞上了什麼東西。

一雙手突然纏上了她的月要,薑淺嚇了一跳,當即小聲驚呼了出來。

可她喊完了,手往前麵一扌莫,軟軟的。

有點不對。

「時奕州?」她問。

「不是睡著了?」

男人的輕笑聲在她耳邊響起,激起的癢意讓薑淺脖子向後縮了好幾厘米。

「啊,啊哈哈哈哈,我想喝水。」她磕磕巴巴,找了一個蹩腳的借口。

時奕州哦了一聲,「床頭櫃上幫你倒好的已經喝完了?」

「額我想喝飲料。」

薑淺的體溫正在無法抑製地升高,她咬牙切齒,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時奕州的眼神中滿是危險的光芒。

「那我幫你拿。」但他還是鬆開了胳膊。

在舒適的觸碰消失的一瞬間,薑淺頭皮發麻,莫名其妙準確地在黑夜中拽住了他的手。

男人回頭,胳膊上的力道鬆開了一下,他看得不太清楚,卻感受得到肩膀上突然多了一條滑溜溜的胳膊。

時奕州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緊緊抱住了。

他臉色爆紅,「……」

「小淺。」

薑淺將臉貼在了他鎖骨下。

「小淺」

她嘆了口氣,「你能不能不說話。」

時奕州在黑暗當中笑出了聲,不過他還沒笑完,唇上就多了些什麼。薑淺推著他向後走去,她退一步,他就跟著退一步,直到朝著主臥的正中央走去。

兩人倏地跌在了柔軟的被子上,皎潔的月光順著沒有拉合的縫隙竄進來,薑淺抬眼,發現時奕州的臉比他預想當中還要通紅。

很難想象外表冷峻的人在害羞的時會變成這樣,她的那點緊張一下子就消失不見,反而帶了點惡趣味。

「時奕州。」

「我在。」

薑淺的手順著他的喉結滑向月要線,繼續向下,直到聽到男人的悶哼聲後才高興地眯起了眼睛。

可她還來不及上下其手,頃刻間就被一百八十度地翻了個身。

「不睡覺了?」他問。

「睡你也是一樣的。」薑淺回答。

時奕州似乎是沒想到話還可以這麼說,一下子給卡住了,他的手劃過薑淺的臉頰,將她有些雜亂的發絲收到了耳後。

「時奕州?」他一時間沒了動作,讓薑淺突然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麼進度。

男人想了想,後退了兩下,那模樣讓薑淺瞬間陷入了瞳孔地震。

不是,都這樣了,總不能讓她站起來在回去吧。

薑淺整個人都不太好,她用肘部撐起上身,有些委屈地想去質問,卻突然感覺有雙手按住了她的膝蓋上。

她還沒反應過來,下一秒,立刻不可抑製地抓住時奕州柔軟的發絲。

屋內靜悄悄的。

薑淺強忍著咬住自己的另一隻手腕,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過分緊繃的氣氛讓時奕州發現了她的不對勁,將那隻手腕從嘴前上輕拽了下來,他得看不太清,隻能靠扌莫索才能發現上麵的牙印。

時奕州嘆了口氣,指節滑過薑淺有些淚光的眼睛。

「嬌氣。」他說,

薑淺不服輸地咬了一下他的手,「你不許說話。」

「那我閉嘴。」

薑淺滿意地點點頭,親了親他的臉頰,下一秒,自己連半句話都說不出口了。

房間內隻有時奕州的一聲聲嘆息,「小淺。」

「嗯?」

他笑了笑,「我喜歡你。」

「嗯」薑淺回應。

他突然搖頭,「不對,應該是我愛你。」

「你呢?」

「嗯。」

時奕州聽著薑淺的回答,嘴角的笑容再也沒有下來過,他將她摟在懷裡,又問了一個問題。

「再來一次?」這算是乘人之危嗎?

「嗯。」

「兩次呢?」

「嗯。」

「那再——」時奕州開始坐地起價,終於被一雙手準確地捂住了嘴。

「閉、閉嘴!」

時奕州垂著眼睛,親了親她按在自己唇上的掌心,漆黑的夜晚,最終他還是等到了來自薑淺的那句話。

「我、也。」

「——也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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