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警校尾聲久違了,千代穀徹。……(2 / 2)
諸伏景光沉默了一瞬,闔上了眼。
一瞬間,記憶閃回,眼前的夜幕消散,變作了窗明幾淨的食堂,他與同伴們坐在餐桌上,看著黑青年講述著自己的未和夢想。
他還記得那時千代穀徹熠熠生光的眼眸,對方用期盼的語調說打算去公安部,為的就是能盡快找到姐姐的落。
這是對方的執念,深刻入骨,瘋般地想要找到仇人的諸伏景光,完全理解這種情感。
千代穀徹最後的口型實在是模糊不清,哪怕是羽塚勇人也隻是模棱兩可地說兩種都可能,諸伏景光最先想到的便是「托付」。
如果toru真的出現什麼意外的話,最記掛的還是早織吧?
他恨自己幫不上什麼忙,但如果說能做到什麼的話,也就隻這方麵的事情。
進入那個組織代表著舉步維艱、處處受製,尋找千代穀早織隻更加困難,不如順著羽塚勇人的提議放棄,選擇更加適合的道路。
「那個叫琴酒的家夥……」他啞著嗓子道,「十年前的那場大火絕對與這個組織脫不開乾係,他找toru,估計就是為的那久尋不覓的東西的。」
「羽塚警官說他們想辦法把toru帶回,讓我們暫時不用想那麼多。」
降穀零些笨拙地安慰著,但這話說出口,連他自己都覺得卡嗓子。
「可是……」諸伏景光一時間些哽咽,他藍灰色的眼眸望著天際,努力地想要將淚水禁錮住,「這怎麼能不想?」
是他們眼睜睜地看著同伴被擄走,是他們看著千代穀徹為了護住禮物奮不顧身地去擋子彈。
在此之前,笑容溫和陽光的青年還虔誠地許了他21歲的生,甚至別別扭扭地寫了一封真切帶著俏皮的保證書。
所人、包括他自己都覺得一切越越好,他們一起畢業,一起進入不同的部門,為未的朗朗青天光熱。
諸伏景光想著那大片的鮮血,一時間一種夢回長野童年的錯覺,他躲在黑暗的壁櫥裡,看著滿屋的紅色,聽著殺人犯哼著詭異的歌謠。
他快要崩潰了……
降穀零用力地給了他一個擁抱,似乎想將自己的全身力量傳遞去,他咬著牙,一字一頓地道:「不管怎麼樣……我進去,混到高層,然後把那個組織,通,通,撕碎!」
比正義感更加猛烈的仇恨在心底蔓延,熊熊燃燒,瞬息間便卷席到眼底,將沉痛的淚水徹底灼乾。
他們由衷地信著千代穀徹平安歸。
但這並不影響他們想要拔除組織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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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
兩聲急促的槍響作為今的終章,使僅存的保鏢尚未脫口而出的求饒聲憋在喉嚨裡,成為了傳遞更遠的囂張警告。
兩個保鏢還保持著向外出逃的動作,此刻卻匍匐在地上,伸著,無望地夠著大門,最後在隻能伴著體內流出的熱血,化作一片沉寂。
將滾燙的勃朗寧935|槍插回月要間的槍袋,青年反取出兩顆便攜式/雷,握在中,甚至堪稱悠閒地旋轉了兩圈。
麵前是遍布鮮血的客廳,橫七豎八的人影趴俯在地上,他們身流出的鮮血與現場被打碎的酒水混合在一起,在屋頂琉璃色的大燈照耀散射出近乎七彩的光芒。
隱約還能聽見作為背景伴奏的純音樂,但在這空無一人言卻顯得擁擠的室內,變得如此詭譎恐怖。
青年穿著黑色的風衣,黑沉沉的眼中映射不出絲毫情感,他邁步向前,如同帝王巡視領土一般,目光自眾人的屍體上逡巡而,時不時用鞋尖再踹上幾腳,以證實死活。
皮靴踩在血泊中,出響亮且清脆的聲響,一,一,像是死神祭祀上的鼓點。
將全場環繞了一圈,他推了推臉上金屬框的眼鏡,語氣漠然:「可以了嗎?」
「這種沒必要的命令一而再再而三,我感到生氣。」
青年掛著一個黑色的耳麥,上麵紅光閃爍,他平鋪直敘地說著自己的看法,卻並沒表露出情緒。
耳麥裡傳一聲略帶沙啞的輕哼,但語調確實愉悅的,對方道:「這是最後一次,格蘭。」
「不要叫我這個。」
對方自顧自地道:「起碼在行動方麵,你比神索要強很多。」
黑青年的臉色瞬間陰沉,他空著的那隻拔出槍,如同泄一般地對著身後頭頂的大吊燈砰砰開了兩槍。
碩大的八層琉璃燈的連接處瞬間冒出火星,一刻陡然繃斷,整個落到地上,上麵的裝飾物像是天女散花一般迸射開,落了一地,出連綿不絕的劈裡啪啦聲。
燈光一滅,整個場麵瞬間暗了,隻能依稀映著外麵的月光,隱隱綽綽看到一個人影,和那藏在鏡框充滿殺氣的眼眸。
「別在我麵前提起她。」那平靜無波的聲音終出現了波動,帶著駭人的殺意,「如果你們那麼想我動的話。」
琴酒輕「嘖」了一聲:「你們還沒碰麵吧?這麼大怨氣。」
「明知故。」
這不配合的對話讓琴酒也沒了繼續的性質,他語氣也倏忽冷淡:「將現場打掃乾淨,我不想看到一個活口。」
「那位先生給我的權限不至連這種事情都要聽命你。」
淡淡地嘲諷了一句,青年將情緒一瞬間收斂,他將槍收回,抬咬住指尖,慢條斯理地將沾染了鮮血和灰塵的白套扯落,隨扔到地上。
他平穩行走在黑暗中,一次輕巧地蹚血泊,將門口處的兩個保鏢踹到一邊。
在打開門的那刻,他隨將握到溫熱的兩枚便攜式/雷向後一丟,已經拔掉保險的/雷在地上滾了兩圈,進入了預熱階段。
他頭也沒回地帶上門,徑直沿著鋪著鵝卵石的小徑離開。
今晚的月色很好,銀白的月光自上而灑在修正得極好的人工園林裡,伴隨著中清脆的蟲鳴聲,將整個夜晚織成柔軟的網,把萬物都籠罩在中。
這是某個集團老總的私宅。今夜,他們全家團聚在此舉辦家宴,氣氛熱鬧溫馨,但潛藏在深層的陰影輕而易舉地順著黑暗潛入,意圖將某些不可言說的秘密就此塵封。
黑青年不緊不慢地走到安全處,響亮的爆炸聲自身後傳,破碎的玻璃隨著氣浪飛射出宅子,將放置在外的車輛也紮了個對穿。
他回首,黑眸中映著橙紅色的正在跳躍的火光,隨著酒液蔓延的火焰瞬間攀上布藝沙和窗簾等易燃物,轉頭就將輝煌和華麗的大廳毀一旦。
「是很麗的一幅畫。」他中肯地點評道。
琴酒聽見他的評價,竟然不可遏製地笑出了聲,像是聽見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
「真是太意思了。」笑聲還未止住,打火機開合間,他點上一根煙,略帶含糊地道,「不這樣才適合你。」
黑青年隻是靜靜地站在小路邊緣,看著火焰燃燒,竄上屋頂,他推了推因裝著監視器而略顯沉的眼鏡,隨將被風吹到臉頰的絲撥到後麵。
琴酒:「距離這屆警校畢業,還一個月的時間,你應該不至把知識忘得那麼快吧?」
「我不喜歡聽廢話。」
前麵帶的愉悅強烈,琴酒也懶得計較這不冷不淡的諷刺,他嗤笑一聲道:「隻是希望你還能維持住之前的樣子,別讓那群廢物警察現端倪。」
「我不是伏特加。」青年淡淡地道,「比起我,還是注一你周圍那位的夜生活吧。」
耳麥中的呼吸聲一滯。
他沒理,繼續道:「畢竟白天出任務,晚上還要追星,黑眼圈都掩飾不好,還要裝作集中注意力開車的模樣。琴酒,你沒出車禍,已經是非常幸運的事情了。」
耳麥傳了一陣劈裡啪啦的雜音。
很快,琴酒陰沉的聲音響起:「管好你自己的吧,格蘭瑪尼,不——千代穀徹君。」
感受著鏈接斷開,千代穀徹輕笑一聲,隨將眼鏡摘,露出了他一貫溫和妥帖的笑容。
「倒也是……久違了。」
他喟嘆一聲,將眼鏡隨意地揣入口袋,轉身朝出口走去,多次從鮮血上踩的皮靴在鵝卵石上留了一塊塊暗色的斑點,在間隙中凝固,成為雨水也沖刷不去的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