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景(2 / 2)
還好戴了口罩。
還好在那人眼裡,他隻是製作中心新來的員工。
離和導演約好的時間還有二十分鍾,溫年站在樓梯間,等臉上溫度消下去。
他不自覺抬頭,往樓上看了一眼。
現在上去,沈淮景應該在,遇不上最好,遇上了……好像也好。
半小時後。
等溫年走到化妝室的時候,臉上溫度已經徹底消了下來,甚至因為在樓梯間吹了許久的風,渾身冒著點涼氣。
這是二夏工作人員第一次見到溫年,比照片更有沖擊力。
那天,吳導拿著合同回來時候的事還歷歷在目。
從業三十多年,什麼大風大浪都見過的吳導,神情復雜地問副導:「你說我們節目收視率能好嗎?」
所有人:?
後來,他們才知道,是「小工具人」不按常理出牌的一通操作,給吳導整不會了。
在吳導絞盡腦汁編理由的時候,「小工具人」不僅非常快速地接受了「由於節目安排,他的錄製周期『可能』不會特別長」的設定,甚至非常高興地提出了唯一要求:「希望能一期結束。」
在吳導對「小工具人」過於自覺,有些過意不去,想潤色一下說辭的時候,被「小工具人」當場點破,說他知道自己本來就隻是用來填補規則漏洞的不必要選手,不要求節目分量。
吳導當場自閉,人生第一次知道,原來小工具人的專業名稱叫做「填補規則漏洞的不必要選手」。
化妝師看著眼前這位「填補規則漏洞的不必要選手」,本就生得白,再加上有些小感冒,臉上簡直白到發光,而節目組的化妝宗旨又是追求自然,化妝師空有一身手藝,卻沒有可發揮的餘地,最後就隻塗了個淺色的潤唇膏,把過於蒼白的唇色遮了遮。
就這溫年還有些不習慣。
「一定要塗嗎?」
化妝師被逗笑:「上了鏡頭你就知道了,好看很多。」
溫年對自己上了鏡頭好不好看絲毫不在意,隻覺得這唇膏氣味很涼,攏得鼻尖都是薄荷的味道,弄得他很想抿。
「沒怎麼化過妝吧?」化妝師解釋說,「所以也不敢隨便給你用,有的人皮膚嬌氣,容易過敏。」
尤其是眼前這種看著就金貴的。
「這唇膏成分很溫和,」化妝師讓他放心,「還是專門從沈老師團隊那邊拿的呢,全新的,你放心,別人我還不給用。」
溫年:「……沈老師?」
化妝師笑得見牙不見眼:「對啊,你導師。」
溫年:「……」
化妝師:「別抿了哦。」
溫年:「……哦。」
化妝師給他擦完唇膏,又象征性擦了個麵霜。
一邊擦,一邊問:「為什麼來我們二夏啊?」
溫年抬頭看她。
「純粹好奇,」化妝師笑了下,「我聽導演說,你剛開始沒答應,後來才改的主意,就問問。」
畢竟照目前形勢來看,這小驕子對他們節目似乎沒有多大興趣,不僅安然接受了「錄製周期短」的潛規則,甚至主動縮短到了一期。
溫年搖了搖頭,沒答。
化妝師也不在意,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去換衣服,換好我再給你弄頭發。」
溫年抱著衣服,進了更衣間,想著化妝師剛剛的話,又想起周嘉益他們說的「圖什麼」。
他微微仰頭,往後一靠。
其實也沒圖什麼。
沈寒他們不好相處,他知道,他可以不相處,總歸也隻給自己留了一期的時間。
如果說非要圖什麼,那也隻是…想把該還的東西還掉。
換好衣服,拍完照,一切結束,已經是午高峰。
同樣的樓層,同樣的電梯,這個時間點已經人滿為患,以致於溫年覺得早上在電梯裡遇到的那個人隻是他的錯覺。
下了樓,看著外頭不見小的雨勢,溫年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一件事來。
他傘呢?
好像……落電梯裡了。
還是早上那趟。
溫年徹底認命,剛走出通道,卻被人一下子喊住:「小同學,等等!」
聲音有些熟悉,溫年停下腳步,轉過身——是早上的保安。
溫年猶豫道:「是在叫我嗎?」
保安直點頭:「對啊!還好抓到你了。」
溫年:「?」
抓?
「我是說還好等到你了。」
「早上你走太急,傘落電梯裡了,」保安忙從身後拿出一個傘袋,「沈老師給你帶下來了,說感冒了,別淋雨。」
「讓我看到就拿給你。」
周遭的嘈雜人聲和外頭的雨聲,在這一瞬間似乎都沒了聲響,溫年愣愣接過傘。
誰帶下來的……
保安大叔還自顧自說著話:「年輕人要多注意身體,是別淋雨了,你看你那臉色白的……?」
保安話頭一頓。
他看著眼前的青年,抱著傘,戴著口罩,遮住了半張臉,露在外頭的耳朵卻是紅的。
保安:「?」
剛還白兮兮的,怎麼現在這麼紅???
作者有話要說:年年: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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