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我欠你的(1 / 2)
沈淮景像是剛從轉角那邊過來。
溫年注意到他的視線在自己的手腕走了一圈,下意識往背後一藏。
「藥膏會蹭衣服,所以用繃帶纏了纏,」溫年低著頭,「看起來…有點誇張。」
沈淮景自然看到了他的動作,笑了下,問:「除了手,還有沒有哪裡傷到了?」
溫年搖頭:「沒有。」
短暫沉默。
沈淮景:「上次見你,好像也在感冒。」
言下之意,就是現在又受傷了。
溫年:「……」
他就是不太想讓沈淮景知道這些。
顯得他狀況很多。
沈淮景站在他眼前,比電梯裡似乎還近一些,溫年下意識想往後退,忍住了,腦海裡想起一件事來。
他思索良久,開口:「沈老師,沈寒他是你的…弟弟嗎?」
沈淮景:「聽誰說的。」
溫年:「網上。」
沈淮景:「嗯。」
沈淮景應了,溫年竟不知道答什麼好了。
他原本以為,沈淮景對這些事是有什麼忌諱的,所以網上也都是些小道消息,在問出口的瞬間,他就後悔了。
可是沒想到他應得這麼快。
溫年忽地問出口,沈淮景有些意外,但也不介意:「沈寒性子急,但不難相處,你多擔待。」
顯然「自家人」的語氣,溫年聽出來了,也不知道說什麼,隻好點了點頭。
溫年沒說話,可不知怎的,沈淮景總覺得眼前這人好像有點……委屈算不上,但總歸不是那麼高興。
尤其是手上這截繃帶的罪魁禍首,就是自己那個「不難相處」的弟弟。
沈淮景失笑:「不是強迫你和他相處。」
溫年抬起頭來。
「是說,如果再發生今天這種事,」沈淮景指了指溫年手腕的繃帶,「可以跟我告狀。」
告狀?
告誰的狀?
沈寒的?
溫年怔了一下。
意識到沈淮景話中的意思,他的臉開始發燙,怕被眼前的人看出來,忙低下頭去,強迫自己穩住呼吸。
不遠處正在偷看的沈寒整個人不好了。
怎麼回事?說了讓他哥跟他好好說,怎麼溫年一副要哭的樣子!
沈寒猛地咳嗽了一聲。
溫年下意識看過去:「……」
沈淮景也不知道沈寒是什麼時候站那兒的,語氣冷淡下來:「還不過來道歉。」
這種小學生被家長壓著道歉的既視感……
溫年搖了搖頭:「不用了。」
他實在不太會應付這種場麵,於是朝著沈淮景禮貌一頷首,立刻朝樓下走去……還特意走的繞開沈寒那條路。
沈寒:「……」
沈淮景站在原地沒動。
沈寒跟霜打的茄子似的,一步一步走過來,蔫了:「哥。」
「溫年…他手沒事吧?」
「自己不會問?」
沈寒簡直氣哭:「他都不愛跟我說話的。」
「你看他,下樓都不往我這邊走!」
沈淮景:「……」
看著眼前把頭都快垂到地上的沈寒,沈淮景又好氣又好笑:「你在這裡委屈什麼?」
聽這聲音,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溫年把他怎麼了。
沈寒把頭埋得更低:「那我也想跟他好好道歉的。」
沈淮景:「隻是道歉?」
沈寒抱著腦袋:「……還有道謝。」
「那就道完歉,再道完謝再說。」
說完,沈淮景轉身就走,留下沈寒一個人,麵壁。
回到宿舍的時候,看著溫年手上的繃帶,所有人嚇了一跳,一人一句,問得溫年差點把這繃帶當場拆下來。
宿舍行李滿滿當當搬了一地,有人已經當場拆開了,說怕鞋被壓壞。
溫年現在大概知道為什麼吳光導演說就是來玩的了,滿地籃球鞋、遊戲機就算了,竟然還有自帶沙發,說躺不慣其他墊子的,也是真不怕節目播出的時候,網上說他們「金貴」。
「其他的行李呢?」餘杭看著溫年拎著的行李箱,「還在車上?要不要幫忙。」
從導演那邊知道了溫年是單獨來的,沒帶助理,餘杭想著能搭把手就搭把手,他們還沒厚臉皮到讓一個傷員做這些,更何況這傷還是為了沈寒受的,四舍五入,那就是為他們受的。
溫年搖了搖頭:「不用。」
餘杭還當溫年是客氣:「我們現在閒著也是閒著。」
「哦,我叫餘杭,這是許一新,這是李思遠。」餘杭草草介紹了一下。
突如其來的自我介紹,溫年頓了一下,說:「我……」
「你叫溫年,知道知道。」
「對啊。」
底下瞬間附和一排,甚至幾個二樓的選手都朝他揮了揮手。
餘杭:「現在認識了,搭把手,很快的。」
溫年:「行李都在這了。」
所有人:「……」
餘杭:「都?」
許一新:「就這?」
知道「內情」的工作人員紛紛低下頭去,生怕小工具人一下子沒兜住,說出一句:「我的錄製周期就一期,帶多了沒用。」
控場導演咳了一聲,說:「溫年,大家都抽好簽,分配好宿舍了,到你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溫年總覺得說到抽簽,一眾選手的表情有些復雜,尤其許一新他們幾個。
溫年也沒在意。
等手放進抽簽桶的時候,才發現裡頭似乎就隻剩兩張了。
溫年隨便抽了一張。
許一新一下子湊過來:「是9號吧。」
溫年一抬頭,才發覺不隻是許一新,全別墅的人都在看他。
溫年打開紙條。
「9號房。」導演特地切了一個大鏡頭。
許一新看著溫年:「你不奇怪我怎麼知道的嗎?」
溫年疊好紙條:「剩下的就兩張了,二分之一的概率,不難猜。」
許一新扌莫了扌莫鼻子,極其小聲地說:「其實…不是二分之一的概率。」
溫年正在思考這話的意思,門口已經響起最後那張紙條的主人的聲音:「快來幫幫我!」
沈寒拉著兩個行李箱,背上還扛了兩個雙肩包,本來不算大的身量被壓得像是一頭熊。
門口幾個人趕忙搭手。
沈寒直接兩眼一閉,倒在地上,也不挑,手沒什麼方向地一擺,隨便抓住一個人的褲腳:「兄弟,給我拿瓶水。」
「兄弟」無語,隨手拿了瓶,遞過去,聲音淡淡:「你確定要躺著喝?」
沈寒被嚇得一激靈。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