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誰?你說誰??(1 / 2)
第37章誰?你說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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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清脆兩聲,沈寒緊緊扒著門,說:「我不是那個意思。」
溫年木著臉,開門。
沈寒用著也不怕頭被夾掉的速度陡然探進腦袋,溫年一驚,下意識把門開寬敞了點。
「腦袋不要了?」溫年心有餘悸。
「不好好在我脖子上待著呢嗎,」沈寒問,「那你大概什麼時候回去啊?」
溫年微一低頭,掃了一眼懷裡的小米:「等煮完粥。」
「煮完粥我哥要是還沒醒呢?」
溫年想了想:「能睡著最好。」
小疼小痛的時候,睡眠比一切藥物都要更有效點。
「藥和粥都留在這裡,我給他留條信息,沈老師醒了自己會吃。」
沈寒拖著音調「哦」了一聲。
醒了自己會吃。
多冷酷無情。
溫年看著沈寒:「你不放心是嗎?」
沈寒「嗯」了一聲:「半夜醒來難受也沒個人照看。」
溫年沉默小片刻,看了眼沈寒灰撲撲的t恤:「那你回去洗個澡再過來?」
沈寒登時把腦袋收回去:「但我哥那麼大人了,一個人也不是不行。」
溫年:「……」
「那你也別弄太晚,煮完粥我哥要是還沒醒就早點回來。」
「好,你回去早點洗漱。」
「嗯。」
沈寒一走,溫年轉身進了廚房。
砂鍋像是釉下彩手工燒製的,鍋體上有些細小的貫入紋,有些古樸,也是這廚房裡少有的帶有使用痕跡的廚具。
溫年裡裡外外擦拭了一遍,確認乾淨之後,把小米泡了進去。
他沒怎麼下過廚,但上學的時候家裡經常煮粥,看步驟都是先把小米泡上二十來分鍾再用砂鍋慢慢熬煮。
大火燒開,小火慢燉。
很快,熱氣裊裊而上,砂鍋響起的粘稠咕嚕滾泡聲成了整個客廳唯一的聲響,快燜透的時候,又撒了把青菜碎進去。
澄黃小米配上青翠蔬菜,好不好吃溫年不知道,但挺好看的。
等一切準備好,已經11點。
回到二樓,沈淮景還在睡。
溫年輕手輕腳走過去,把藥盒和一個裝了熱水的保溫杯放在床頭。
煮粥的時候,他還在沙發茶幾下麵找到了幾片解酒藥。
在一眾帶著「胃部不適」、「胃痛」字眼的藥盒中,解酒藥另類又顯眼。
解酒藥能和胃藥一起吃嗎?會有不良反應嗎?溫年忽然懷疑。
他屏著呼吸,半蹲在床頭櫃前,用小心到不能再小心的動作拆了藥盒,一一翻過解酒藥和胃藥的使用說明,用研究報告的專注神情一個字一個字看過去。
還好,沒什麼沖突藥性。
他放下心來,拿出便簽和筆,就著現在的姿勢,貼在床頭櫃的位置寫字。
「臨哥說你胃不舒服,讓我帶藥過來看看,藥都在床頭櫃上,還有解酒藥,盡量不要一起服用,熱水在保溫杯裡,樓下廚房砂鍋裡還溫著粥,記得先喝粥墊墊胃再吃藥——溫年。」
好像寫得有點多?
筆尖稍頓,溫年最終把落款劃去。
寫得太專注,絲毫沒注意到床上那人已經醒了,直到沈淮景低啞的聲音響起:「膝蓋還有傷,別蹲著。」
溫年筆尖猛地一抖,落款的「年」字糊成一團。
溫年:「。」
溫年一下子抽走紙條站起來,手腕不小心掃到整整齊齊碼在床頭的藥盒,藥盒跟多米諾骨牌似的,一個接著一個掉落在地上。
「嚇到了?」沈淮景輕聲問。
大抵是真的不太舒服,他的唇色有點白,整個人懶散躺著,偏頭看著溫年。
「……沒有,」溫年俯身快速撿起藥盒,重新放在床頭的位置,「我吵醒你了嗎?」
他以為自己動作很輕。
沈淮景笑了下:「沒有。」
的確沒有。
回來之後簡單洗漱就睡了,胃燒灼感還沒那麼強的時候,睡得還算安穩,燒灼感壓過睡意之後,也就那樣了。
半睡半醒間,隱約感覺到身旁有人走動,但身上還殘存著酒意,就沒睜眼。
他以為是沈寒——偶爾出現過這種狀況,付臨會讓沈寒過來看看。
直到耳邊傳來紙張翻折窸窣的聲音。
沈淮景一睜眼,卻看到了溫年。
那人正蹲在他床頭櫃前的位置,專心拆著藥盒——每一盒。
從裡頭拿出說明書,一張一張看過來,一行一行掃過,認真得像是在研究什麼學術論文。
燈光攏在他周身,整個人像是陷在光裡,帶著一種引人觸碰的柔軟。
沈淮景那被酒精裹挾的神經在這片光裡漸次醒轉過來。
「紙條上寫什麼了。」沈淮景靠坐起來,動作間,頸間睡衣扣子鬆了一顆,整個人都透著一種與平日完全不符的懶散氣息。
他笑了下,朝他伸手。
溫年:「。」
便簽被攥在手上。
「不是給我看的麼。」沈淮景又笑了下。
溫年:「……」
是給他看的。
但不是現在給他看的。
原先他沒覺得寫得有什麼問題,可一想到沈淮景要現在看,又好像哪哪都是問題。
……就好像讀書時候,老師課後改卷和當場改卷總歸不太一樣。
溫年手指發麻,把小紙條……剛剛的紙條,現在的紙團,遞過去。
「就一些吃藥的注意事項,解酒藥和胃藥不要一起吃,最好隔半個小時。」溫年努力「輕描淡寫」,偏轉過身,自行打亂床頭櫃的藥盒,二次整理。
藥盒按規格從小到大整理完,又按分類整理了一邊,沈淮景還沒看完。
溫年:「……」
好像也就寫了幾句話,怎麼能看…這麼久。
「胃藥是從節目組藥箱裡拿的,都是些常規藥,不知道有沒有什麼不能吃的。」溫年最終沒捱住這沉默,把藥遞過去。
沈淮景放下紙條,掃了眼:「沒什麼不能吃的。」
看一張幾十個字的紙條花了幾十秒,看藥盒倒隻掃了兩眼。
沈淮景從床上起身:「膝蓋擦過藥了沒?」
溫年微怔:「擦了。」
沈淮景視線落在溫年的膝蓋上,沒說話,意思卻和中午走道上一樣,寫著「檢查」兩個字。
溫年紅著耳朵,不敢看沈淮景,視線又沒什麼落腳點,最終釘在因沈淮景起身而勻速回彈的床墊上,彎身,攏起褲腳。
看著那截繃帶,沈淮景皺了皺眉:「下午排練擦傷了?」
「沒,怕睡覺的時候弄髒被子。」
「不舒服就拆了,隻是點藥膏,弄不髒。」
溫年「嗯」了一聲,放下褲腳。
長呼一口氣,心口好像也變成了那陷下去又緩慢回彈的軟墊。
「……胃還難受嗎?」溫年無意識地看了眼沈淮景胃腹的位置。
「還好。」
還好……不是不難受。
「樓下煮了粥,先喝一點墊墊胃,再吃藥。」
「你躺著,你下去給你盛。」
說著,溫年就要轉身,卻被沈淮景輕輕拉住。
他輕笑了下,說:「還沒疼到要躺著等你餵的程度。」
溫年:「。」
一個「餵」字讓他臉上溫度一下升上來。
兩人一起往樓下走。
沈淮景聲音輕淡:「粥你自己煮的?」
溫年點頭,猶豫了一下,提前打預防針:「我不太會,隨便煮了點,也沒放什麼調料,味道可能不太好。」
小米特有的香氣縈繞整個廚房,溫年繞過沈淮景,快步走過去檢查自己即將要上交的「作業」,還好,賣相尚能見人。
沈淮景倚牆靠著,就這麼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