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2 / 2)
季榆遲幾乎是咬著牙發出的聲音。
季嶼卻絲毫不察,將筆塞到季榆遲手裡,振振有詞:「我穿上你怎麼簽?」
季榆遲忍無可忍,用牙咬掉簽字筆的筆帽,狠厲地吐掉,而後拉住少年狠狠往身前一帶,憤憤點頭:「行,我給你簽!」
季嶼並不覺得他動作粗暴,揚起笑容,露出了兩個淺淺的酒窩:「嗯。」
為了方便季榆遲操作,他還挺了挺肚子。
季榆遲閉了閉眼,快速在季嶼緊致的小腹上畫了兩筆,隨後胡亂將他的睡袍攏了攏:「好了,滾去睡覺!」
季嶼卻不滿意,低頭看了又看:「你簽得不清楚。」
季榆遲氣笑了:「我簽得不清楚?」
「嗯!」
不知是熱氣熏的,還是酒精上頭,季嶼的眼裡泛著迷離又氤氳的光。
在臥室暖黃色燈光的映襯下,讓他更添幾分誘惑。
他扯過季榆遲的手,往上扒拉他的襯衫西服。
季榆遲忍著體內橫沖直撞的欲望,不動聲色看著他。
終於,季嶼費了很大勁把他的襯衫西裝都擼到小臂處,露出了手腕。
「我簽給你看。」季嶼拉著他的手,取走他手裡的筆,一筆一劃很認真地在他的小臂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季嶼家世好,從小上過很多特長班,書法是其中一項。
都說字如其人。
哪怕是在身體上,「季嶼」兩個字也被他寫得乾淨、端正、漂亮。
他自己似乎也很滿意這個簽名,笑著道:「你看,要像這樣才清楚,才好看。」
季榆遲盯著麵前明明不清醒,卻笑得眉眼彎彎的少年。
心中的邪火去了大半。
他心道:是好看。
「好。」
季榆遲接過季嶼手上的筆,學著他的樣子,將他手腕上的睡袍袖子往上擼了擼,一筆一劃在季嶼的手臂上寫了「鬱遲」二字。
季嶼盯著手臂上清楚的落款,終於滿意。
他點點頭:「就是這樣,那我睡了,學長晚安。」
語畢,發了半天酒瘋的少年上了床,還乖乖蓋上了被子,閉眼躺好。
片刻,床上的人發出了清淺的呼吸聲。
是真的睡著了。
還很香。
這算什麼?
撩了他半天,最後無情將他拋棄?!
季榆遲自嘲一笑,取來了吹風機。
將床上那人潤濕的頭發吹乾,又拿了塊濕毛巾將自己剛簽得兩處名字擦掉,他才轉身去了浴室沖涼水澡。
季嶼做了個夢——
他夢見遲學長給他補習的那段日子,每一次學校測試完,媽媽都會讓遲學長給他講解一遍。
講解完不算,還要他重新做一次。
直到他滿分,遲學長簽字認可才算完。
有一次,他被一道超綱的數學大題難住了,無論遲學長怎麼講,他就是雲裡霧裡。
為了完成媽媽交代的任務,他直接把那題的步驟和答案背了下來。
做完後,遲學長給他批卷,確實是滿分,但遲學長問他最後一題的解法時,他卻答不上來。
因此遲學長不肯給他簽字。
他很著急,怎麼求遲學長都沒用。
後來,他哭了,也不知道是備考壓力大,還是氣遲學長死腦筋。
反正就是當著遲學長的麵落淚了。
遲學長嘆了口氣,讓他別哭了,說給他簽字。
但不知道怎麼搞的,他又找不到試卷了,怕媽媽傷心失望,他急得要命。
夢之所以是夢,是會出現匪夷所思的場景的。
他夢到他非要遲學長將名字簽在他肚子上,不僅如此,他還覺得遲學長簽得潦草又敷衍,還一筆一劃教了他。
最後遲學長在他手腕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季嶼被嚇醒了!
他倏然睜開雙眼,緩了半天才發現他不在現實中的季家,也不在小說裡的季家老宅。
零星畫麵湧入腦海,季嶼臉色變了變。
他伸手,快速擼起袖子掃了眼手臂——乾乾淨淨的。
呼,還好還好,隻是夢。
季嶼掀開被子,又伸頭掃了眼自己的肚子——一樣乾乾淨淨。
鬆氣的同時,他又覺得血隻往腦門湧!
他昨晚洗澡居然沒穿內褲!!!
季嶼趕緊將敞開的浴袍攏了攏,係緊月要帶後才動作緩慢地起身,生怕走光。
「哢噠」一聲,浴室的門開了。
立在床邊的季嶼下意識躬身夾住腿,驚恐地看過去——
身著整齊的季榆遲立在浴室門口,輕飄飄地掃了眼他的下身,隨後意味不明地哼笑了聲。
季嶼呆滯地望著他。
隻見季榆遲緩緩舉起右手,而後動作優雅地折了折手腕上的白襯衫袖口。
片刻,他肌肉線條流暢好看的小臂展示在季嶼麵前。
與之一起到來的,還有季榆遲小臂上,一筆一劃,寫得工整規範的楷體「季嶼」二字!
季嶼的腦袋「轟」一聲炸開了。
像是嫌他受到的震驚不夠,季榆遲冷眼看他,嗤笑著道:「放心,我隻幫你擦了簽名,我的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