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 6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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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時候,皇貴妃的新啟宮殿長樂宮就在建了。

取長樂二字,是文茵提的,意喻一生無憂。

朱靖曾問過文茵對新宮殿的建議。文茵沒有其他要求,唯有一點,那就希望能在長樂宮內涵洞引渠,造一水殿。

皇宮內是有臨水殿的,主殿與左右朵殿並列三殿,規模不小,是平日裡帝妃們賞景或盪舟遊湖時候用的。

朱靖遂有些不解,既有臨水殿何必再另造。

再說在長樂宮內建造水殿,其規模必定要比那臨水殿小上許多,觀感上差不提且會壓縮其他建築的規模。所以,他並不認為長樂宮建水殿是個好提議。

「臨水殿是好,可我不喜歡。」她對他說,「旁人踏足過的地方,我不去。我要的水殿,隻能屬於我一人。」

她說這話的時候是看著他的眸說的。

即便她的情緒沒有過多的流露,可那一刻朱靖卻覺得受到諸多的暗示。他感到她這話好像有另外一層言外之意,不單指水殿。

從來沒有哪一刻,他清楚感受到自己思緒亂了。

亂到,他竟想回避她投過來的眼神。

朱靖終是允了她的提議,甚至還在原來的基礎上,將長樂宮的規模又朝外擴了幾分,以保證裡麵水殿幅麵不至太過偏狹。

秋去冬來,天漸冷了起來。

文茵病了一場後,朱靖就嚴令她禁止外出了。

養心殿炭火燒的格外旺,朱靖在外殿伏案辦公時,饒是僅著了件單衣,但頸間仍不間斷冒了熱汗。手指解了襟扣拉開些許,他稍緩下那體火盛的熱燥感,剛要出聲吩咐馮保端來些稍涼些的茶水來,不期抬眼卻見內殿房門處,她正背靠著門扇靜眸看著他。

文茵在殿門處站了好一會,一直在看那伏案工作的背影。

他是個少私欲的帝王,一日的大部分時間都用來勤勉政務。作為帝王他很合格,夙興夜寐,朝乾夕惕,內政修明,明罰敕法,大梁在他治下愈發彰顯盛世之相。

她微微落下眸光。可惜他是少私欲,而不是沒私欲。

於天下來說,他是好明主,若不是他那點私欲是作用在她身上的話,她也會敬仰這樣的盛世明君。

「不好好臥床養病,出來做什麼。」

朱靖皺眉,撈過椅背搭的外衣,起身朝她跨步過來。

抖開外衣披她單薄的背後,寬綽帝服完全籠罩住她細瘦的身體,袍擺垂落下來幾乎及地。

文茵由他攬著往禦案的方向去,解釋了聲:「躺著悶,心情煩的很。」

聽她嗓音猶帶病中的沙啞,朱靖想到太醫說的,她心脈有些弱大抵是月子裡落下的病根這之類的話,不由心中微微下沉。

不過他習慣性不外露情緒,隻沉緩了聲勸慰道:「庭院裡梅花開得盛,不過這會又起了風雪,實不宜開窗賞景。待外頭剎了風雪罷,那會朕就與你臨窗賞景,梅花怒放白雪中的美景,你斷是喜歡的。」

文茵悶咳了兩聲,啞聲道了句好。

朱靖扶她到禦座旁坐下,讓馮保去端熱湯過來。

「近來悶的話,就讓口齒伶俐的宮人來跟你說話解悶。」

文茵應聲,捧著湯藥碗,垂眸慢慢喝著。

朱靖看了她一會後,就拿過案上的折子,重新提了朱筆。

提筆濡墨剛落下一字,他持筆微頓,不由轉眸望向旁側那,此刻正微微凝眸看向他的女人。

「這般看朕是為何?」

「聖上這般發問是為何?我不看你,難道要看馮保?」

文茵細語說著,還真移開眸,作勢去看側後方躬身站著的馮保。

馮保趕緊把臉低下,朱靖朝他看去一眼,笑了聲:「馮保你抬臉,讓你家娘娘看個仔細。」

馮保將臉垂的更低,恨不得能貼到宮磚地麵上。

這種話,誰要信誰是真傻。

「聖上讓我看,那我還偏不看了。」文茵卻又轉過眸光,再次看向禦座上的人,纖密的眼睫落在眼下如蝶翼,「我非要看聖上。」

朱靖對上她專注的眸光,有片刻的失聲。

他掩住情緒的笑了下,提了筆想繼續批閱折子,可旁邊那如影隨形的盈潤眸光,卻擾亂了他的心湖讓他始終無法定下心來。

索性擱了筆。

「你就要一直在這看朕?不覺得悶?」

他捉過她搭在雙膝上的手攏在掌心裡,緩緩摩挲撫扌莫,眸看向她幾分無奈的問。

「也是有些悶的。」

聽她柔緩的如是說,他神色滯住,不過轉瞬又失笑道:「既悶,何不尋宮人來跟你說些趣話解悶?」

「我這會想聽些奇聞異事。」

「那朕讓宮人過來講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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