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之後(1 / 2)
元起,元滅,元凶,元吉。
座下新收的四胞胎,果然配得起這個「新」字。
-----------------
伊凡還處在把自己偽裝成要飯的新形象的興奮中,「怎麼樣怎麼樣,我的防狼噴霧還可以吧?」
「你怎麼知道,陳伯是餌。」克瑞斯把麵前這個呆頭呆腦的小子綁的更結實了點,抬頭問隋刃。
隋刃笑笑,「墮天出來的,我們都做過餌。」
伊凡搖頭晃腦,「五蘊失了三個,誘餌的上等選擇。付人傑背後的勢力目的很明確,就是想讓我們追蹤不下去。」
「那個陳伯的手,是常年做早點的手,殺不了人。」隋刃淡淡道。
「這小子,怎麼辦?」克瑞斯問。
「丟海裡餵魚!」伊凡興致勃勃。
克瑞斯皺眉,「你們墮天的都這麼狠的嗎?」
隋刃輕咳一聲。
伊凡沉思了一下,「可就這麼放了也太可惜了,要不,安個追蹤器跟進一下?」
克瑞斯搖搖頭,「這個人太呆,不會進到付人傑背後的核心勢力裡去,要不放了吧。」
伊凡眨眨眼,忽然不樂意了,「那我抓他還有什麼意義,放了他,我不同意!我我我堅決不同意!」
隋刃忽然輕輕笑了笑,「我想到一個辦法。」
被綁的小子顫顫巍巍地伸腦袋,「…有沒有人問問我的意見?」
「沒有!」三個人異口同聲,把他腦袋又給按了下去。
---------------
付人傑的手在抖。
蘇媛眼波流轉,看著他的手,「你不開心?」
付人傑笑了笑,「從前,我有個兄弟。」
蘇媛點頭。
「忽然有一天,他被一群混蛋抓了,那群人說,如果這個人的老大不去贖他,他們就要把他賣到酒吧當鴨。」付人傑看著蘇媛,微微歪頭,「如果你是那個人的老大,你怎麼做。」
蘇媛微笑,「人應該講義氣,如果我是那個老大,那就換我去做鴨嘍。」
付人傑微笑,「很好。」
蘇媛被綁了起來,送到了隋刃指定的那個酒吧。
一物換一物,一人換一人。
本想砍付人傑一隻手的隋刃,隻能接受這個現實。
他很想吐槽一下,可看著蘇媛鐵青的臉,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了。
-------------
被大家圍著,原噓寒問暖,被蘇媛一拳打飛。
蘇媛鐵青著臉,「我沒想到,他會武。」
隋刃閉上眼。
蘇媛聲音都啞,「他還會針灸,我的針灸我的毒,都對他沒用。」她低下頭,啐了一口,「他媽的…我很不高興。」
不高興的並不隻有她,還有原。
據查,花修羅回來了。
前幾天因為私事去了北極的花修羅,回來了。
他還不知道該隱斷手的事,可他該知道了。
---------------
「我哥的死,我不怪你了。」
隋刃背影微微僵了一下,身後有人,慢慢跟上。
是克瑞斯,隋刃沒有說話。
兩個人迎著傍晚的暮光慢跑。
克瑞斯沉默了一會兒,繼續說下去,「火鳥死得其所,也事出有因。」
隋刃緩緩停下腳步,看向他,蒼白的臉上都是汗,他的雙眸,被暮光映的塵埃熠熠,他慢慢開口,「可是,不應該。」
克瑞斯笑了笑,「刃,日出日落,潮漲潮汐,你我的出生,萬物的寂滅,這世上有多少是本來就應該的。」他停頓了一會兒,繼續說道,「該隱的事,亞瑟也不會怪你。你師父,也不會怪你。你不要,都自己承擔。」
默默從他們身旁跑過的原沉默。
不會怪你,不會怪你們,是的。
會怪我。
他伸腳,隋刃一個撲騰,絆倒,趴下。
頓時,抒情美好的氣氛煙消雲散。
「原!」克瑞斯有點惱。
原慢悠悠跑路,視線斜眯,「哎喲,倆兄弟這麼快和好嘍。」
看著原一溜煙跑遠,隋刃還是沒起來,克瑞斯去扶他,「你沒事吧?」
隋刃咳嗽兩聲,腦袋對地,手胡亂抓兩下,默然。
克瑞斯有點擔心,隋刃已經說話了,手心翻開,赫然一個硬幣,「一元錢。」
遠處有隱約聲音,西風飛一樣過來,怒發都沖了冠,「聯…聯係上亞瑟了!」
-----------------
一波未來,一波又起。
隋刃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你是說…」
「亞瑟把楚斐抓了!」西風氣都喘不勻,「這幾天一直聯係不上是因為他抓著楚斐不敢開機,你知道楚斐吧,跟你長很像那個,來過一次,綽號土匪。」
「為什麼抓他?」
看著隋刃迷茫清純的黑眼睛,西風愣兩秒,一聲大吼,「我怎麼知道?!!」
阿年咳嗽一聲,「西風,請你溫柔點,刃畢竟是我們的…」
首領兩個字還沒說出來,西風已經一拳揍刃刃肚子,「亞瑟說,他想你了,楚斐長的像你,他想抓著先寵溺一下。」
隋刃頓時紅了臉,臉還沒紅完,一口血已經嘔了出來。
西風白了臉,喃喃,「我沒用勁兒啊。」
阿年閉上眼,手從輪椅把手上撤下,扶額,「他是被你的話惡心吐的。」
西風抬手,看著隋刃,「蒲哥的電話,找你。」
隋刃擦擦嘴,伸手接過電話。
夕陽西下,遠處雲卷雲落,江水來來回回。
隋刃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著,聽著,紅暈慢慢褪下,臉色變成了…死白色。
-----------------
「刃,汐姨出現了。今天,她給父親的營地打了電話。」
「這些年,她一直把楚斐當成了你,她一直以為,數年前你並沒有去墮天,是有人,替你去了墮天。當年,她找人從孤兒院把楚斐接出來,改頭換麵,想代替你進墮天,可是陰差陽錯,計劃沒有成功。你還是去了墮天,而楚斐,代替你,被送到了我父親那裡。」
「所以,我…」
「所以,現在,你是那個人。」元蒲聲音在發抖,「刃,現在可以確定的隻有一件事,汐姨多年前因為變故神經很脆弱,受不得…驚嚇。她…她還在治療中…」
「這件事,他很早就知道了,是嗎?」隋刃睜著雙眼,看著車水馬龍的街道,車流尾氣彌散,散進空氣裡,化為塵埃。
「…他。」元蒲微微攥著開著免提的手機。
「我的舅舅。」隋刃語氣平和。
元蒲看著眼前的楚昭,楚昭睜著褐紅色的雙眼,也在看著他。
「是,我很早就知道了。」楚昭忽然開口,「還有問題嗎?」
「她要回來了。」隋刃放下手,低下頭,視線緩緩移向自己手中的電話,聽著這聲音慢慢傳播到空氣裡。
隻是一個瞬間,楚昭眼睛已經乾澀,「…是,她要回來了。」
隋刃沉默,「舅舅,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麼,她現在回來了。」
「因為,亞瑟抓了楚斐,回到了我們的國家。現在,已經快到機場了。」
沉默,良久的沉默。
楚昭沉默很久,終於開口,「隋刃,以後,不要再叫我舅舅。」
隋刃忽然笑起來,他笑,一直笑的彎下月要,「如果不是亞瑟抓住楚斐,逼你說實話,逼她出現,你們,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出現在我麵前了,是嗎?」
肺腑劇痛,鼻腔裡隻有窒息,隋刃還是在說話,說話,說他一輩子都沒有說過的很多很多話,「楚先生,你不用擔心,我什麼都不會說的。你們的籌謀,你們的計劃,我不想聽,也不林簫這個名字,我也早就當垃圾一樣丟掉了。我隻求你,告訴亞瑟,我不再需要他。請他,滾回,他的墮天去,去看看,他已經變成一個鬼的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