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龍傲天和為他而死的白月光約定來生2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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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午在這裡讀書,抄錄方子,然後在後麵的藥廬辨認草藥,下午的時候跟隨夫子給病人診療。除了這些地方,哪裡也不會去。等到下學,就跟你一起回家。你看,和雲麓鎮時候是一樣的。」

君罔極看著這些地方,將周圍可能的危險,各種通往外界的路線都看在眼裡,印在腦海。

然後,他低聲說:「你想看我上課的地方嗎?」

今天出門早,離上課還有段時間。

溫泅雪笑著點頭:「嗯,想看。」

他們就牽著手離開了藥堂。

他們走後,鴉雀無聲的藥堂頓時竊竊私語,一片紛雜。

那天,君罔極和淩訣天的戰鬥,書院很多人有目共睹,其中當然也有藥堂的弟子,大家都知道,溫泅雪提過一句——道侶。

但當時隻顧著吃瓜——《仙盟書院的魁首忽然現身問道書院,疑似強取豪奪他人道侶》。

由於矛盾沖突主要集中在淩訣天身上,溫泅雪都隻是疑似被強取豪奪的美人,而君罔極除了和淩訣天對打沒有說過一個字,雖然潛意識知道對方能和仙盟魁首打成平手很厲害,卻存在感極低,被看熱鬧的大家不自覺忽略了。

現在看到溫泅雪牽著一個年輕男子的手來藥堂參觀,正式地介紹給同門:「這是我的道侶君罔極。」

大家這才真切意識到,溫泅雪是真的英年早婚,有道侶了。

一時之間,心情復雜,又酸又悵然。

酸的是,像溫泅雪這樣世間罕見的美人,出現在他們身邊,卻又和他們沒有關係。

等到人離開後,酸話這才一個一個水泡一樣冒出來。

「……這個君罔極看著平平無奇,也不知道運氣怎麼這麼好。」

「……你看他笑都不笑,五官骨相又銳利,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溫師弟怎麼喜歡這麼冷這麼凶的人?」

「……其實,人家長得很英俊的,而且還是新生入學考第一名。」

大部分人還是清醒理智的,對君罔極本能的嫉妒,標準嚴苛,也無法否認對方確實是他們比不了的。

「……縱使沒有君罔極也輪不到我們。」

「……我是比不了他,但他也隻是區區一個新生第一名算不得什麼吧。人家淩訣天可是仙盟大比的魁首。這樣的美人自然隻能是世間最強的人才配擁有,非要說的話,我倒是覺得那兩個人站在一起還配些。君罔極這樣的人遲早要被炮灰,懷璧其罪,修真界殺人奪寶這種事還少嗎?」

「……淩訣天已經有道侶了,那可是京都蘇枕月。人家都解釋了是誤會,根本沒什麼強取豪奪。」

「……正是,溫泅雪再美也隻是一張臉罷了,怎麼比得過仙盟書院大比第一?諸聖座下首席弟子?」

「……可是,君罔極不是和淩訣天打平手了嗎?應該也是跟淩訣天差不多的層次吧。」

「……」

這話一出,一片鴉雀無聲。

大家沒意思地散了。

在眾人議論的時候,誰也沒注意到,隔著闌乾屏風、花瓶盆栽的雅室內,坐著一個青年,正在左右手下記棋。

依稀正是他們話題裡一筆帶過的當事人。

蘇枕月眉睫不抬,神情端斂冷凝,不語不笑,仿佛全部身心都在這局棋上,並未聽到外界隻言半語。

……

跟人數稀少的藥堂不同,書院總部到處都是弟子。

清晨,許多人都自發早起各自找一處地方練習起來。

當君罔極牽著溫泅雪的手走過的時候,很多人都不自覺回頭望去,看到溫泅雪的剎那,瞳孔頓時微微擴大,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所到之處,皆是如此。

溫泅雪遲緩地意識到,他們都在看著自己。

前世,溫泅雪有十年的時間獨自住在青檀小樓裡,在外的時間不到短短一年。

這一世在雲麓鎮那兩年,他也很少外出麵對這麼多人,治病的時候都會遮掩了臉。

上次淩訣天和君罔極一戰,雖然圍觀的人也很多,但溫泅雪的關注點在君罔極身上,並未留意周遭反應。

此刻,空氣裡隱隱抽氣的聲音,所有人齊刷刷回頭露出的失神,放眼望去,每張臉都模糊而相似。

溫泅雪第一次被這麼多人這樣注視著,像是……被當做怪物一樣。

他知道自己在那些人的眼裡大約是好看的,卻不很清楚,是怎樣的好看。

本質上,可怕的怪物和好看的怪物,是一樣的。

——君罔極一直以來麵對的就是這樣的目光嗎?

就好像踏入了君罔極的世界。

這樣想著,溫泅雪眼底的微光亮了一點,他側首看向君罔極。

君罔極一片淡漠,淺灰色的眼裡空無一人,牽著溫泅雪的手,徑直穿過人群,就好像整個世界隻有他和溫泅雪。

他帶著溫泅雪走了一遍。

指給溫泅雪看——

夫子講課的時候,他坐在教室右下角靠窗的地方,背陰,那裡一天也不會被陽光直曬。

溫泅雪坐在那裡,整個教室都收入眼中,窗外望去視野開闊,能看到四麵八方有什麼人來。

這隻喵喵花警覺性十分高,這裡是個可以觀察到一切,而輕易會被忽略的位置。

咒術課和劍術課是在外上的,需要開闊地帶。

每天君罔極都會花大量時間練習刀法,在西麵園子角落的木樁那。

周圍有木樨花,月月都開。

溫泅雪小心湊近,在君罔極身上輕輕嗅了嗅,嗅完了,近距離望著他的眼睛:「木樨花很香。」

香氣染到了這隻貓貓花身上。

君罔極眼底淡漠,靜靜望著溫泅雪。

那雙烏黑色專注的眼眸,白天望去眼中的清泉清澈又不見底。

君罔極低頭,在溫泅雪的頸側,也很輕地嗅了一下。

溫泅雪順勢抱住他,問:「是什麼氣味?」

「草藥、花、泉水,很淡,是森林和原野的氣息。」

他第一次看見溫泅雪,就覺得他像接連著茂密森林的原野,像森林,像風。

溫泅雪彎著眼眸:「所以,書院還是很不錯的對嗎?記」

「嗯。」

「你最喜歡去哪裡?」

書院相比較其他地方,對君罔極而言最有用的地方是夫子和書。

夫子會講一些雖然聽不懂,但是之後有些瞬間會忽然意會的玄之又玄的東西。

不練刀的時候,遇到瓶頸滯澀的時候,君罔極就來圖書館。

主要是看一些關於咒術的書。

因為他不擅長咒術,但所有關於提升力量的知識,他都感興趣。

喜歡在圖書館左上角最深處的角落。

這裡朝北陰冷,幾乎沒有人來,對喜歡安靜的貓貓花而言的確是個適合隱藏起來暗中觀察的地方。

但,未免有些狹小壓抑。

溫泅雪好奇地伸手,撫過窗欞白色的窗紗,看到窗外的一瞬,微微一頓。

貓貓花雖然喜歡躲起來,但也很警覺,喜歡四通八達的地方,仿佛隨時就會陷入一場生死之戰。

這個位置並不符合他的喜好。

但是,這個窗戶可以看到藥堂二樓的廊橋。

溫泅雪記得,他們每天中午會穿過廊橋去食堂吃飯。

他轉身,靠在窗戶上,對君罔極伸出手。

在君罔極靠近的時候,雙手攬著他的脖子,讓他低頭俯身靠近自己。

溫泅雪望著他的眼睛,眸光微動,純真清澈而好奇:「知道,道侶是什麼意思嗎?我說,你是我的道侶,你為什麼沒有反應?」

君罔極瞳眸是淺灰色的,許是因為畏光,那雙眼睛很少全然睜開,垂斂成狹長的形狀,一片寂靜。

眼底的淡漠也是淺的,像灰色遙遠的月光,淡漠又清銳:「你已經說了,你說,沒有別人,就隻有你跟我。」

溫泅雪右手,輕輕觸扌莫他抿得冷淡的薄唇:「嗯,是已經說過了。」

是,他送他簪子的那一天,說的。

君罔極垂眸,眉睫陰翳下的眸光,不動。

低聲:「在魔界,一隻魔狼和另一隻魔狼在一起的時候,所有人、所有妖獸都知道,他們是一對,永遠在一起。道侶,就是最親密的兩個人,永遠在一起。」

溫泅雪說,隻有他們兩個,沒有別人。

他們永遠在一起。

是,道侶。

溫泅雪抿唇眼眸微彎笑了,烏黑眼波盛著清淺暖意,望著他。

君罔極那張俊美陰鬱又銳利的臉,像月光引動潮汐沖擊礁石,礁石永遠如是。

他湊近,在那雙礁石一樣始終淡漠銳利的眼眸上,親了一下,親在薄薄的眼瞼上。

「答錯了,道侶是,喜歡你,看到你就覺得很甜,像吃過糖果一樣,忍不住想要親你,想要抱著你和被你抱著。不需要任何人認可相配,不需要除你、除我之外的人允諾資格,不需要打贏任何人,不必比任何人強,不是任何獎勵和給予,就隻是……喜歡。明白嗎?」

君罔極低頭,睫毛垂斂,輕輕地抱著他。

讓溫泅雪枕在他的頸窩。

「沒關係,可以慢慢學,我會教你,我們有很多時間……」

記春日的朝光在室外,漫射在玉石鋪就的地板上。

照在濕漉漉的被風吹動的樹葉上,照在雕欄玉砌、碧瓦琉簷,照在水麵上……

浮光生輝。

世界像是一場盛大明媚的夢,所以人們將浮夢州的主城東都稱作夢京。

於沐浴在光輝之中的夢京而言,這方小小的,陰冷的,光照不到的角落,就好像是剔透的琉璃裡一點瑕疵陰翳。

對君罔極而言,卻是世界上最珍貴明媚的地方。

是他的全世界。

……

傾斜旋轉的畫麵,將那一角陰翳,連同光輝燦然的世界,緩緩攪碎進水鏡漩渦之中。

連同水鏡一起,消失在水鏡主人的掌心。

水鏡的主人,俊美麵容,冷若冰川,眉眼淩厲陰鷙,似寒鴉覆霜。

「喜歡?」

他說,道侶是,看到就忍不住想要親,想要擁抱……

他親口勿那個人很多下。

可是,他何曾這樣對過自己?

「撒謊!」

「如果你對他才是愛,那對我又是什麼?我於你是什麼?」

……

……

「小心。」

藥堂最忙碌的時候是炮製藥材的時候。

來來往往,要曬,要晾,要磋磨,要炒,要趕在爐中火候合適時候加入進去。

每個人都忙忙碌碌的時候,便時有冒失沖撞發生。

溫泅雪端著一盅藥,正走在路上,那個同門便舉著炮製好的藥材從另一個方向沖出來,更可怕的是,右側也正有一個矮小的同門端著一盆東西,正在他視野盲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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