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練的混黑(1 / 2)
諸伏景光把車開到橫濱市區就不知道往哪去了,小野玲在旁邊指路,把人指到了酒店。
「這裡就可以,這是港口黑手黨的產業,沒人敢過來鬧事。組織就算有膽子派人來橫濱也不可能跑這裡動手。」
諸伏景光有點緊張:「沒問題嗎?」
「別擔心。今天先休息,明天我帶你去找醫生,幻術畢竟不是常理,你身體裡那些彈片的碎片也得處理。」
小野玲帶著諸伏景光大搖大擺地走進酒店辦理入住手續,遞上證件後,前台看著還有個人。
「這位先生的證件也請出示一下。」
小野玲笑眯眯地對著前台的人說:「登記一個就可以了。」
前台為難地說:「可是根據規定……」
小野玲壓低聲音說:「你應該知道有些時候保持沉默會更好的道理,是吧,聰明的男孩?」
前台的青年看著小野玲的微笑身體不自覺地發抖,立刻把她的證件遞過去,再也不敢多問了。
「請、請您從電梯上樓……」
小野玲笑了笑,讓諸伏景光拿上房卡進去,進了房間後,小野玲反手關上門,這才說:「這邊的監控隻在大門、電梯、樓梯和天台,房間裡不裝監控,不用擔心。」
諸伏景光鬆了一口氣,隨後冒出一個疑問來。
「為什麼你了解的這麼清楚?是因為太……」
「你是不是還想去巴西?」小野玲掐了一下對方的手心,隨後自己也笑了,「確實是太宰治告訴我的。我來過橫濱兩次,雖然時間不算長,但是論起對橫濱的了解,很多本地人也不見得比我多。總之,別想太多,去洗把臉,如果你希望的話也可以洗個澡,然後就去休息。」
諸伏景光瞬間磕巴起來了。
「洗澡……這……」
他看看兩人握著的手,話都說不下去。
小野玲無所謂地說:「我又看不到,你有什麼可顧慮的。」
諸伏景光臉都紅了,僵硬地說:「但這也不合適!」
小野玲說:「隨你了,我還想說,你要是保證不偷看我是想沖個澡的。」
諸伏景光感覺血液直沖腦門,立刻否定這個提議。
「這不好,不行!」
小野玲無奈地搖頭,「行,那就等明天找到醫生治好了你再說。」
因為兩人握著的手不能鬆開,導致不管是誰行動都不算方便,一頓拉扯才結束了本應該很簡單的洗漱,手拉手地上床休息,不過諸伏景光躺著,小野玲為了防止自己真的睡過去,半靠著坐著。
一開始兩人都很安靜,對方沒說話,小野玲也懶得說話,她今天使用幻術太多,現在頭一跳一跳的痛,不過這也不是全無好處,至少這種疼痛同樣驅散了睡意,她再開了一罐咖啡提神,打算硬撐到明天找到那位武裝偵探社的異能力治療者「與謝野晶子」。
根據太宰治當初的說法,與謝野晶子的能力無論什麼傷都能治好。
雖然對方不見得願意治療她這麼個酒廠叛徒,但總應該願意治療公安臥底吧?
本就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再沒有多餘的聲音,就隻有心跳聲和呼吸聲會凸顯出來,以及,諸伏景光睡不著而不時動一下導致被子摩擦的聲音。
小野玲正在疑惑這人到底為什麼不休息,就聽到諸伏景光用沒比蚊子哼哼大多少的聲音說想要去廁所,幸虧小野玲聽力夠好,這才好笑地站起來,牽著大朋友的手去廁所。
「這有什麼不好說的?難道你還想因為這種理由送急診去嗎?」
諸伏景光臉頰燒紅,小聲說:「誰都會不好意思吧!」
小野玲好笑地說:「我都說了我看不見。」
諸伏景光不好意思地說:「但你能聽到。」
小野玲更覺得好笑了。
「再隔幾扇門我都能聽到,你真覺得這點距離對我來說有區別嗎?就算是當初住一起的時候我也一直都能聽到啊——」
「別說了——!」諸伏景光感覺自己都要熟了,這到底是什麼對話啊。
小野玲按照對方的希望背過身站著,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帶著笑音。
「所以我早就說了你完全可以洗個澡……」
似乎是因為這個經歷讓諸伏景光升華了,從洗手間出去的時候他的表情平靜多了,或者說是完全麻木了也說不定,但他這次沒有躺下,而是跟著靠在床頭。
小野玲迷惑地問:「我擔心睡著的話幻術會失效才熬夜,你不休息做什麼?」
諸伏景光低頭看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青藍色的火焰從對方戴著的指環上燃起,順著交握的雙手蔓延到他的手臂上 ,再一路向上,直到月匈口,滲入心髒,這神奇的火焰與幻術填補了他破損的心髒,令他險死還生。
就好像……
是對方將生命分給了他一樣。
如果是他的親人或者摯友有能力這麼做,他毫不懷疑他們願意幫助他,但是,「莫斯卡托」、這個名為「玲」的少女其實並沒有這樣的義務,可她一再地提醒他、包庇他,受他連累不得不叛逃,還不計前嫌地救了他。
在這一路上,他一直都有種如真似幻的錯覺。
仿佛死亡才是真實,此刻才是幻覺。
然而心髒的每次跳動都提醒著他,他還活著。
諸伏景光眨眨眼睛,在黑暗中偷偷看向對方的臉,企圖看清她的神情,借以窺探她的內心。
「……感覺,很神奇。我都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明明應該已經死了……現在卻又活了過來。」
小野玲一手揉著太陽穴,說:「我也感覺很神奇,自從幼兒園畢業,再也沒跟人手拉手一起走路了。這位葵花班的大朋友,我建議你立刻休息。需要我提醒你,你其實有槍傷,是個傷員嗎?」
諸伏景光輕聲說:「但你也受了傷,你更應該休息。」
雖然現在看起來似乎毫無異樣,但他清楚記得自己看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