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是這個世界瘋了,不是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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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地上積雪比較厚重,馮掌櫃等人的馬車走的很慢,眼看著快要到中午了,他們今日我不過才行了二十裡路。

就這,四匹拉車的馬已經累的氣喘籲籲了。

再又往前走了幾步之後,拉著那對夫妻的那匹馬站在原地不願意動彈了。

車夫從馬車上跳了下來,扌莫了扌莫馬兒汗濕的背,隻能回頭對那對夫妻:「兩位,這路實在難走,天氣又冷,馬兒它實在不願意再走了,您看咱們要不還是休息一會。」

馬車行裡的馬匹本來就不是什麼珍貴品種。在現在這種惡劣的天氣下,它拉著三個人能走這麼遠已經是到了極限了。

那對夫妻中的男人從馬車裡探出頭來,嘆了一口氣,卻也隻能聽從了車夫休息的建議。

他們這輛馬車本來就是走在眾人最前方的,這會他們一停下來,後方的幾輛馬車自然也跟著停了下來。

其它幾匹馬這會雖然還沒到極限,但是也都已經累的很了,乾脆這會就一起休息了。

馮掌櫃從馬車上爬下來,用馬車上帶的掃把掃了掃地麵上的積雪,勉強清出了一塊乾淨的地方出來,然後他便開口招呼眾人都下來活動活動手腳。

馬車上雖然暖和點,但是馬車內空間本來就狹小,他們總是維持一個動作也實在是有點不舒服。

沈玉早在馬車停下來的第一時間就已經清醒了過來,這會聽到馮掌櫃招呼,她想了想還是從包裹裡抽出一條圍巾樣的長布條,圍在自己脖子上,幾乎遮住了大半張臉後這才下了馬車。

馮掌櫃這時候已經差不多成為了眾人的主心骨。

等到眾人都從馬車上下來,他又從自己的馬車裡拿出了一個小鍋,一小捆柴火。又從旁邊乾淨的雪地上挖了滿鍋的雪花,然後點燃了柴火。

雪花在鍋中漸漸融化為水,馮掌櫃熱情的招呼著眾人,「都去拿自己碗筷出來,這水雖比不上山泉水,但是我們現在這種情況能喝一口熱的已經跟不錯了。」

沈玉聞言,瞥了那鍋中已經開始冒熱氣的雪水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上馬車取了自己帶出來的一個小碗。

雖然知道這雪花看起來潔白,實際上內裡很髒。但現在也確實如馮掌櫃所說的那樣不是挑剔的時候。

她既然敢從王府那富貴窩裡逃出來,便已然做好了吃苦的準備。

馮掌櫃看起來是個趕遠路經驗十分豐富的,甚至於他此時又從自己的馬車上拿了一個大勺子出來為眾人舀水。

沈玉下來來的最晚便排在最後一個,等到馮掌櫃給其他人打完,正要輪到她的時候,沈玉頭頂突然傳來一陣響動。

她下意識抬頭朝上方看去,隻見一捧白色從她頭頂上方那乾枯的樹枝間落了下來。

雪花掉落的速度太快,沈玉被砸了個正著,不過她方才看到那樹枝上的雪掉下來的時候,下意識的抬起胳膊擋了一下。

因此她除了衣袖上沾染了一點雪水之外,其它地方倒是沒有大礙。

但是她麵前那鍋熱水就糟糕了,有一捧雪剛好就落進了鍋中的熱水裡,把那一鍋水都給搞髒了。鍋底下的柴火也被雪給埋的熄滅了。

「哎呀。」馮掌櫃見此不由驚叫一聲。

他之前在小鎮上本就沒買到多少柴火,這會是用一根少一根。而這被雪水給浸泡了的柴火自然是不能再用了。

可是,沈玉還沒有打水呢。

那對夫妻中的女人見此,連忙道:「玉姑娘和我分一碗可好,我還未喝。」

沈玉聽此,也不想再麻煩馮掌櫃,便道:「那便麻煩徐娘子了。」

女人笑著沖沈玉點了點頭,正準備走過來給沈玉分水的時候。

他們旁邊不遠處又有幾團雪落了下來。

馮掌櫃抬頭看了看官道旁邊這幾棵樹,忍不住疑惑道:「奇怪了,我們又未碰這些樹,這樹上的雪怎麼總是往下掉。」

沈玉皺了皺眉頭,也有些奇怪。她之前就看過了,這樹上也並沒有鳥雀之類的動物,按理來說不應該如此啊。

那對祖孫中的女孩這時候卻是突然道:「祖父,地麵好像在震動啊。」

「嗯?好像還真的是。像是……馬蹄踩踏地麵的聲音,而且還是很多馬匹。」馮掌櫃被小女孩提醒,他凝眉細聽了一番之後,給出了更加準確的判斷。

沈玉聞言,心中立刻緊張了起來,這種動靜至少得幾百上千頭馬匹一起行進才弄的出來。

而安朝隻有京城禁衛軍有一支萬人的騎兵隊伍,這又是她早就知道的事情。

可是……李燁應當還不至於為了她而驚動皇帝吧。

畢竟禁衛軍可是由皇帝直接掌控的,就算是李燁這個皇帝的親弟弟想要差使禁衛軍,也必須得到皇帝的禦令。

不會的,不會是李燁的。或許隻是禁衛軍們在辦什麼任務,剛好要經過這裡罷了。

沈玉在內心瘋狂安慰著自己,可是她麵上還是忍不住露出了幾分著急來。

馮掌櫃敏銳的注意到了沈玉臉色的不對勁,他以為沈玉是被他之前說的話嚇到了,便主動安慰道:「玉姑娘,你無須這麼緊張,可能隻是哪家鏢局或者是哪支軍隊路過這裡罷了。」

馮掌櫃也是見多識廣,自然知道這馬蹄聲最有可能是什麼人弄出來的。

他安慰完沈玉,又急忙招呼幾個車夫拉著馬車往一邊的雪地裡避一避。

他道:「聽這聲音,那群人距離我們不遠了,大家趕緊往旁邊讓一讓,省得待會沖撞了人家。」

沈玉見此,嘴唇顫動了幾下,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她知道就算這時候她開口求眾人繼續趕路都已經來不及了。

她隻能在眾人都站好之後,默默的走到了高大的馮掌櫃身後,蜷縮著身子把自己藏在了馮掌櫃背後。

馮掌櫃的判斷很準確,他們在旁邊站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後,他們來時的那個方向,突然便有幾個騎著高頭大馬的兵士出現在了他們視線之中。

那些兵士出現的第一時間便發現了馮掌櫃一行人,隻是那領頭的幾人隻是淡淡的瞥了眾人一眼,便繼續向著前方行了過去。

他們身後,一輛又一輛精壯的馬匹出現,馬匹上坐著的兵士們各個精神抖擻,往前方騎馬奔去。

馮掌櫃見此笑著對自己身後的沈玉道:「玉姑娘你看,他們這不就要走了嗎?」

沈玉偷偷偏頭看著那些離去的兵士,心中也微微鬆了口氣。

這些人應當真的隻是路過吧。

隻她這口氣剛剛吐出來,下一刻他們麵前那官道上如流水一般往前行進的隊伍中突然便傳來了一個嘹亮的聲音。

「停下。」

「停下……停下。」

一道道聲音在那人命令下達之後被兵士們傳達給兩邊的隊伍。

沈玉隻覺得,似乎隻是一個呼吸,那原本從他們麵前奔騰而過的騎兵隊伍便已然停了下來。

而她身後,此時竟然傳來了一陣馬蹄聲。

沈玉回頭看去,隻見自己身後兩邊的方向,都有兵士騎馬而來,那些兵士由兩旁匯合在一起,竟是直接把他們一行人包圍了起來。

沈玉的身形一下子僵住了,她視線仍然緊緊的盯在自己麵前馮掌櫃的背影上,但是她身體裡的血液在這一刻仿佛都停止了流動。

到了這時候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李燁隻怕是早就已經知道自己在這裡了。

她聽到自己身側的馮掌櫃幾人麵對眼前的一切,正有些惶恐的互相詢問著到底發生了什麼,這些兵士為什麼要圍住他們。

她又聽到有熟悉的馬蹄聲從她麵前不遠處走了過來。

那馬蹄聲在沈玉身前不遠處停下。

片刻後,有人聲音冷冷道:「阿玉,聽話,過來。」

是李燁。

空氣在這一瞬間都仿佛寂靜了起來。

沈玉視線盯著自己腳下的地麵,她是多麼的希望眼前發生的一切都是她做得一個噩夢,可是馮掌櫃眾人落在她身上的,充滿了詫異和不可置信的目光卻一直在告訴她。

這一切都是真的,李燁真的找過來了。

可是,為什麼李燁的速度會如此快?沈玉知道自己從王府離開的消息埋不了多久,可是她先前明明計算過的,她完全可以在李燁找過來之前就從震玉關離開的。

可是現在,她距離震玉關卻是還有足足五十裡路。

馮掌櫃呆愣的回身看著沈玉,嘴唇抖了抖終究還是沒敢再喊出那聲「玉姑娘」。

眼前這豐神俊朗的男子口中所指是何人,馮掌櫃一行人此時自然是已經反應過來了。

他們這群人中,除了玉姑娘根本就再沒有其他人名字裡帶有「玉」字了。

隻是有一點他們想不通,玉姑娘這樣一個毫不起眼的姑娘是怎麼和那個男子扯上關係的。

馮掌櫃心中正疑惑的時候,突然便感到自己身前傳來了一陣強烈的視線,那視線極具壓迫感。馮掌櫃身體忍不住抖了一下,反應過來後立馬就往一旁徐家夫妻身邊站了過去。

馮掌櫃一走,沈玉整個人立馬便顯露在了李燁眼中。

望著眼前這個臉色蠟黃,衣衫破舊的女人,李燁眉頭微皺,而在注意到沈玉被凍的通紅的手指時,李燁握著烏雲韁繩的手更是緊了緊。

隻不過才一天而已,阿玉就把自己弄成了這副樣子?這讓李燁既心疼又生氣。

特別是直到現在,沈玉仍然是一副低著頭不願意和他交流的姿態,他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燃燒了起來。

沈玉則是隻感覺到對方的目光猶如實質一般從她身上刮過,然後那人嗤笑一聲,語氣極其輕蔑的說道:「阿玉,這就是你所求的?把自己弄的狼狽的像一個乞丐……現在你也玩夠了吧,我們該回家了。聽話,過來……不要逼我對你動手。」

盡管沈玉早已有了準備,知道自己這次逃走被抓住,在李燁麵前是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

可現在聽到對方如此輕蔑的話語,她的臉色還是一下子蒼白了起來。

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氣憤,因為絕望。

沈玉隻覺得,自己在李燁眼中仿佛成了一個笑話。而她計劃了那麼久的逃亡路線,也在李燁的口中成了一場過家家,成了他口中所謂的「玩鬧」。

她仍然低垂著頭不願意去看李燁,可是她衣袖掩蓋下的雙手指甲卻已在這時候深深掐進了自己掌心的嫩肉裡。

為什麼?為什麼老天就不能多憐憫憐憫她,哪怕是讓她再多跑出去一點路程。

李燁似乎是察覺到了不對勁,他翻身下馬,精致的靴子踩在鬆軟的雪地裡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他走到了沈玉麵前,垂眸看到麵前女人緊咬著自己唇瓣的貝齒時,眼神暗了暗,一股怒意也在心間升騰而起。

李燁直接伸手掐住了沈玉小巧的下巴,強迫沈玉抬起頭來看自己,他的大拇指也在同時用力伸進了沈玉的嘴巴裡,解救出了沈玉那被自己咬的鮮血淋漓的唇瓣。

看著沈玉這會仍然冷淡至極的麵色,李燁怒極反笑:「就這麼不想看到本王?」

他掐著沈玉的下巴,用拇指一點點蹭去了對方嘴唇上的鮮血,繼續說著話。

「本王記得,阿玉以前不是最是怕痛怕冷了嗎?怎麼這次阿玉就不怕了呢?可是怎麼辦呢?看到阿玉現在這個樣子,本王可很是心痛啊。這一日,我可是時時刻刻都想著快點找到阿玉呢。」

一旁的馮掌櫃眾人聽到李燁口中的自稱,愣了一下之後很快反應過來李燁到底是誰了。畢竟現在的安朝,有資格這樣自稱的也就隻有瑉王李燁一人了。

幾人俱是有些驚駭的對視一眼,然後默契的往後再退了幾步,離沈玉和李燁兩人更遠了些。

馮掌櫃心裡清楚,眼前這事已經不是他們這些小老百姓可以參與的了。

沈玉沒法再沉默下去了,她眼睫顫動幾下,近乎哀求的開口了。

「李燁,你又何必對我苦苦相逼。」

李燁的表情因為沈玉這一句話而僵在了臉上。

半晌,他才喃喃道:「我逼你?」

他又笑:「阿玉,我何時逼你了。你可是我的王妃。本王的王妃不見了,我帶人來找她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事?」

望著眼前的李燁這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沈玉有些痛苦的閉了閉眼睛。

她道:「李燁,你應該知道的。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你違背了對我的承諾,你背叛了我。我們……不可能再回到從前的。」

沈玉慢慢的抓住李燁掐著自己下巴的手,把那隻手推開,然後盡量心平氣和的勸道:「你現在放我走,我們往後橋歸橋路歸路。我往後也絕不會再出現在你麵前給你添一點堵。你往後再想納妾甚至是娶妻也都隨你開心。我們一別兩寬各自歡喜不好嗎?」

李燁與沈玉對視,對方眼中的真誠刺痛了他的雙眸。

阿玉是真的這樣想的,她是真的想要拋棄他,拋棄他們那些美好的過往。

李燁如此清晰的認識到了這一點。

這個認知讓李燁開始變得惶恐了起來,他甩開沈玉抓著自己手腕的那隻手,下一刻直接伸手便捂住了沈玉的嘴。

他不想再聽到任何可以刺傷他心的話語從這張嘴裡說出來了。他伸出另一隻手,攬住沈玉的肩膀把對方緊緊抱緊了自己懷裡。

沈玉愣了一瞬間後立馬便掙紮了起來,可是她現在這具身體本就身嬌體弱,又哪裡能從李燁這個常年習武的壯年男子懷中掙紮出來了?

掙紮了兩下都掙脫不開李燁的控製,沈玉著急的雙眼都紅了起來。

「唔唔唔。」她的嘴也被李燁捂住說不出話來。

周圍的兵士們在這一刻都默契的垂下了自己的視線。

李燁抱了沈玉半晌,心情平復下來後才復又直起了身體。下一刻他又直接彎月要把沈玉從地上抱了起來。

他想清楚了,阿玉想說便讓她去說又能如何,總歸這次回去他不會再給阿玉任何機會了。

李燁抱著沈玉走到馮掌櫃幾人麵前,冷淡問道:「哪輛是她的馬車?」

馮掌櫃不敢吱聲,隻顫顫巍巍的伸手指了一個方向。

李燁順著馮掌櫃的手指看了那破舊的馬車一眼,又回頭看了王府裡跟他一起出來的幾個侍衛。

那幾人得到李燁的眼神示意,立馬從馬上跳下來,然後解下自己所騎的馬馬背上背著的東西,走到那輛馬車旁開始布置起來。

柔軟的被褥被鋪進了馬車裡,燒著精品金絲炭的小暖爐也被人塞進了被褥裡。

拉著的那匹老馬也被兩匹精壯的馬匹給替換了下來。

李燁倒也想給沈玉更好的條件,但是這次他為了追上沈玉出來的本就匆忙,所有人都是輕裝簡行,並沒有帶馬車過來。因此這會隻能委屈沈玉繼續坐這輛馬車了。

李燁抱著沈玉上了馬車,淡聲道:「回京城。」

馬車晃動了一下之後,漸漸開始平穩的行駛了起來。

李燁低頭看自己懷中瞪大了眼睛的沈玉,捂著對方嘴巴的手鬆了鬆,他溫柔笑道:「阿玉,我們回家。」

沈玉從王府出來,整整花了一天一夜的時間才跑到這裡,可是李燁帶著她從這裡回去,卻僅僅隻是花了十個小時的時間。

當天晚上,瑉王府後門便悄悄駛入了一輛馬車。

沒有從正門進入,是因為李燁不想把這件事搞的人盡皆知。

王府後院裡,此時一片燈火通明之景。

叮當抱著一件厚重的大氅,有些焦急的站在馬車旁邊等待著。

李燁之前便派人提前騎馬回來告知眾人沈玉要回來的事情了。

叮當雖然之前沒有看好沈玉讓沈玉逃了出去,但因她到底是沈玉用慣了的婢女,李燁這次便又把叮當放了出來,讓她來照顧沈玉了。

外表破舊的馬車漸漸在後院停穩,下一刻早已等候多時的秦安立馬上前掀起了馬車的簾子。

馬車裡,沈玉仍然被李燁牢牢的抱在自己懷中。感受到有人的視線落到自己身上,她也毫不在意,有些發愣的目光仍然緊緊的盯著馬車的棚頂。

她已經這樣發呆了一路了,這一路上,不管是李燁和她說什麼,沈玉都沒有做出過任何回應。

李燁對此則是混不在意,阿玉不理他又如何。總歸她現在還是在他身邊的,等再過一段日子,阿玉估計也就可以忘記現在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

秦安垂眸:「王爺,奴才先扶王妃娘娘下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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