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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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打算,盛夏趁熱打鐵,開始著手寫書。

一篇兩三個小時隻是寫的時間,前期需要大量查找和閱讀資料,所以盛夏晚上回去就不能再繼續做卷子了,隻一門心思紮進詩詞歌賦裡,有時候一點睡,有時候兩點睡,夢裡也全是作古的詩人、詞人。

如此就隻剩中午的時間是完整而集中的。

盛夏每天匆匆吃完午飯,沒回寢室,而是回到教室做卷子,下午上課前趴著桌子睡上十五分鍾。做不完的傍晚吃完飯繼續做。

這一周輪到她坐單獨那列,沒人打擾,清醒又獨立。

她每天的睡眠時間,就隻有四五個小時。茉莉花茶換成了白茶,又換成綠茶,盛夏也沒管是什麼,提神就行。

除了身體上略感疲憊,她跟打了雞血似的,精神上一點也不困倦。

元旦放假一天,外加一個晚修,盛夏連著寫了三篇鑒賞,還完成了一張理綜卷。

跨年是什麼?她不知道。

她是和李清照一起跨的。

詩詞裡傷春悲秋,現實中鬥誌昂揚。深夜吟詩作賦慢下來的節奏,都在白天的公式方程裡找補回來,盛夏感覺自己在變成文理雙全的「全才」之前,會先變成文理雙廢的「精分」。

休息的間隙,她刷了會兒空間,以前不怎麼喜歡刷的,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跨年夜的朋友圈果然熱鬧非凡,尤其是二中的老同學們,有在濱江放煙火的,有燒烤攤聚會的,甚至還有燈紅酒綠的。

然後盛夏就刷到了侯駿岐發的。

文字沒什麼意思:新年快樂。

配圖是一張拍得還挺藝術的照片,正中是一隻手拎著一杯……嗯,黃色上頭飲料,他應該是坐著拍的,背景是台球桌,雖然被虛化了,盛夏還是看出卷起衛衣袖子俯身打球的身影,是張澍。

最近沉溺於他的筆記中,不斷感慨學霸是怎樣煉成的,盛夏差點忘了,她的同桌,才不是什麼乖乖崽,是個「身兼數職」的不良學霸。

都什麼時候了,還這麼能玩。

社會。

盛夏趕個熱乎,也發了一條說說,然後關閉手機,專心寫稿。

-

侯駿岐家,地下室。

「砰」一杆進洞。

張澍收了尾,把杆子放一邊,「換人。」

韓笑屁顛顛跑過去攏球,開球,和劉會安開一局黑八。

張澍往沙發一靠,扌莫出手機橫著屏幕準備開遊戲,看起來已經意興闌珊。

吳鵬程見狀,「雙排啊阿澍!」

「嗯,來。」張澍語氣沒什麼興致的樣子。

「誒嘿?有人發了說說哦,」侯駿岐在一旁刷著手機,忽然極有興致地念:「鵬北海,鳳朝陽,又攜書劍路茫茫,明年此日青雲去,卻笑人間舉子忙……什麼意思啊?」

遊戲剛匹配上,吳鵬程湊過來,「嘰嘰咕咕念什麼東西啊?」

「一條說說。」侯駿岐神秘兮兮。

張澍眉頭動了動。

侯駿岐認識的人裡,會發這種東西的大概就隻有……

他切出遊戲畫麵,點開了qq,吳鵬程自己一個人進了遊戲,才發現張澍壓根沒進去,他開始嚎叫:「阿澍快點確定啊!你乾嘛呢你!」

張澍沒理他,點進空間。

他好友不多,所以盛夏那條說說下邊,就是侯駿岐那張拍得頗為「紙醉金迷」的照片。

靠,還把他拍進去了。

張澍挑挑眉,她發這條說說,誇自己在默默趕路好好學習的同時,難不成是在諷刺他吃喝玩樂?

他忽然笑了——文化人,怎麼這麼可愛啊,嘲諷人都這麼文明呢?

吳鵬程瞅見張澍那笑,搓了搓手臂,「乾什麼,一臉春心盪漾?」

侯駿岐意味深長地說:「嘿嘿,琢磨美女在想什麼,不比琢磨遊戲有趣?」

吳鵬程自己繞了繞,當然也懂了,還有誰影響力這麼大?當然是盛夏了。這下他也沒進遊戲,不打了,虛心問:「所以這句話到底啥意思?」

「不知道。」侯駿岐搖搖頭。

隨後他們就看到,盛夏那條動態下邊,出現了張澍的評論——

【你要偷偷學習,然後亮瞎誰的眼?】

哈?是這個意思?

怎麼覺得這評論,黏糊糊的?

「澍,你倆到底怎麼樣啊?」吳鵬程問。

畢竟那天,盛夏她爹那閃瞎眼的履歷、她爹和盧囿澤談笑風生的畫麵還歷歷在目啊?

張澍聲音還是沒什麼波瀾:「沒怎麼樣,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侯駿岐翻白眼,可別裝模作樣了吧,最近的低氣壓快把他憋死了。

「還真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呢,」侯駿岐陰陽怪氣,「為了給盛夏搞咱高一高二那些卷子,熬了幾個夜啊?一個字一個字照著以前卷子打出來的!你不知道數學還有物理那些圖,還得先去外邊廣告店用數位板畫,最後自個兒也做了一遍還寫了套解析,看著跟五三後邊的專家解析似的,操,服了呀,我要是女孩兒我當即獻身!」

台球桌邊,劉會安和韓笑聽了,也嘖嘖稱奇,「牛逼啊!」

侯駿岐繼續:「笑死了,還一百塊賣了一份給陳夢瑤,拿著那一百塊買了一隻小麋鹿送盛夏了,人才啊。」

「這麼七拐八拐的,當初誰說人生苦短不當情聖,寧願去取經的?我看你這可不比取經輕鬆啊,阿澍?」

吳鵬程直戳要點:「你可別陷進去了,這輩子還長著呢,咱也不犯不著這麼早吊死了,現在放手不折騰自己,她爸她媽那背景,她家,不一個階層……」

誰都明白,誰都沒敢提。那天在知道了盛明豐的身份後,劉會安又打聽了他夫人,了不得,普通人能知道的就是,南理最早的商場就是鄒家的。更了解一些的,才清楚,鄒家算是百年儒商,人家做生意,也搞文化,富是不打緊,還沾著貴。

總之聽起來就挺遙遠的。

這個年齡,急什麼,年少萌動罷了,沒多久高考完就分道揚鑣了,沒有未來的感情,差不多就得了,以後回頭一想指不定得罵自己傻逼。

吳鵬程點到為止,哥幾個麵麵相覷。

張澍就這麼聽著,不言語,也沒什麼表情,隻是刷著手機。

吳鵬程湊過去一看,好家夥,屏幕上是校運會時候的照片。

本來分明是一張合照,但被某人截的,隻剩下他自己和盛夏,兩個人中間寬得能再站下一個人。

不得不說,真是,般配。

得,一堆話也是白說了,這兄弟看著可不像是要放手的樣。

球桌上已經不剩幾個球了,都是難啃的硬骨頭。劉會安圍著球桌轉了半天,也沒想好這球該怎麼打。

張澍忽然把手機扔一邊,仰靠在沙發上罵了聲:「操!」

暴躁的一聲。

幾人都看向他,隻見他頹然望著天花板,自言自語:「還是很想得到。」

認命的語氣。

得到。得到什麼,得到誰?

不言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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