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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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試以後,高考生全都解放了。

整個六月,大家愜意、狂歡、聚會,各種安排旅行計劃。

叢京也有自己的計劃。她開始收拾東西,考慮往後的生活,主要是下個月成績出來後,選什麼學校,這個暑假要怎麼過。

首先她肯定要去打工,做兩個月暑假工掙點錢,到時候還可以出點學費。

找工作這個過程就是繁瑣的,好在跑了幾天,就在離家幾公裡的位置找了家知名快餐店定了下來,兼職每天工作六小時,時薪12一個鍾,這樣做一個月差不多能賺一兩千。

叢京每天早出晚歸,也和沈家的人說自己做兼職,老爺子他們都很贊同。

偶爾宋善思那小丫頭還會問她累不累,累倒是累,每天站得腳疼,還有一些沒素質的客人應付得人頭疼,但每天有事做總是好的。

有時候她上晚班,穿著服務員的衣服頭發沒紮好就要急匆匆往外走,正好能碰到回來的沈知聿。

偶爾也會有他的幾個朋友或是工作朋友。

她衣著上的樸素和他們的光鮮亮麗形成鮮明對比,每次這種時候,她都會習慣性回避過去,打一聲招呼,也就過去了。

沈知聿問:「你在打工?」

叢京很小地嗯了聲:「是的,想賺點錢。」

沈知聿應了聲,又瞥眼看她洗得嶄新的工作服。

看得出來的廉價布料,是他們平時沾都不會沾的那種款,她穿著,也隻有那張臉能撐一撐。

他有點想問她是不是缺錢。

話到唇邊,說:「去吧。」

在叢京印象裡,或許她和沈知聿是完全不可能沾上的。

她也見過他在外的社交,每次在家聚會來的男男女女都不一樣,找他說話的女生也多。沈知聿這人,表麵是很會做的,本人明明那麼不近人情,人前卻也能裝得很溫和、平易近人的樣子。

或許是代溝問題。

那些人和他同齡,他們當然有話說,她和他差了那些歲數,當然不行。

所以,那件事發生以後,可以說,他們之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那時候,叢京都準備要走了,想好了未來怎麼過,大學之前,要怎麼和喜歡的人告白。

一場意外,全打亂了。

再回憶那種感覺,確切來說像什麼呢?

瀕死之前向人發出的呼救請求;深度醉酒後頭重腳輕隨時要墜入懸崖;紮了一針腎上腺素,心跳加快、精神極度亢奮。

聽說很多人崩潰後想的都是放縱,卸下靈魂,投身欲望深淵。

叢京察覺到身體不舒服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沈知聿。

本來是想求救,她很信賴他,如果他看到了,肯定會幫她。所以她才去了他房裡,可他不在。

男人屋子整潔乾淨,什麼都是擺放得極致標準。

房裡有他身上的氣息味,那種像雪鬆一般,又有些性冷感的淡香。

叢京沒什麼力氣,過去就有點頭暈目眩,她壓著呼吸試著平穩,扶著他床沿慢慢撐起身子,人卻一個沒防備就栽倒了進去。

沈知聿的床很軟,床單冰涼,她人一陷進去頭腦就不自覺跟著沉陷,手指摩挲,腳後跟也不自覺地輕磨著,像墜進什麼浮夢,隻想睡一場。

不知道過了多久。

直到,她隱約聽見衣服被擱到桌上的聲音,睜眼,已經有些難以抑製的眼有些無措地望著走進來的男人。

「哥。」她壓抑淩亂呼吸地喊,像犯錯的人羞恥地祈求原諒。

後麵的,不言而喻。

她都忘了,這算沈知聿勾引她,還是她勾引沈知聿。

她承認她有錯,她不該,不該隨便碰別人的東西,不該主動冒犯他,不該,出了事以後腦袋裡第一個想到的是他。

可是,她也認為自己沒錯。是沈知聿,一開始是他先主動的,他明明也說過會找醫生,會有別的處理方法,可是他還是蠱惑她,引導她做了錯的事。

她和沈知聿接口勿了,他們互訴愛語,她聽到他說喜歡她,他的表現,和平時完全不同。

叢京醒來後枕著清醒的腦袋不停想的是。

沈知聿怎麼會對她有感覺。他那麼冷,又是天之驕子,他在這之前有沒有和別人做過這樣的事,應該是做過的吧,但這也不是最重要的。她想到了沈爺爺和阿姨,沈家的人對她那麼好,結果她和沈知聿做了這樣的事。

她枕著沈知聿的枕頭,感受著他的床單,鼻息,遺留在身上仿若靜電一樣的觸感。

房裡還是那股很清冷的鬆香味。

夾雜了那麼一絲,隱約的煙味,全都是他的。

原先隻是和他短暫接觸,都不知道他私下是什麼樣子。

現在知道了。

原來他私下也沒有那麼冷漠淡欲,原來他摘下眼鏡後是那樣的,原來他接口勿那麼野,很嫻熟,會咬她的唇,手指還會不停摩挲她耳後敏感的位置,親密的時候還會在耳邊喊她寶貝,壓根不是平時的印象。

如果可以,叢京希望那天早上她沒醒來過。

可是她遲早還是要麵對。

她不確定昨天他是什麼時候睡的,她睡著後又做了什麼,反正試著起身的一瞬間她有聞出空氣裡那麼一點煙味,可能他抽煙了,至於當時想的什麼也沒人知道。

或許,是和她一樣後悔。

叢京試著撐起身子起來,剛動了兩下,就感覺旁邊人也跟著醒了。

她轉頭看,側枕著的沈知聿也睜了眼,黑發有些淩亂,但掩不住他眉眼的冷意。可能是剛睡醒有點沒太清醒,瞧見她,眼眸才隱隱有了些變化。

「你……」叢京試著開口。

她一瞬間有些局促和不安,手指慢慢攥了攥。

他有些醒神了,像是怕她害怕自己,跟著起身,偏移視線,盡量讓自己語氣顯得柔和:「醒了。」

「嗯。」

「昨天……沒事吧。」

叢京腦袋一片空白,說:「沒有。」

「嗯。」他彎了彎唇,說:「我去給你找衣服,然後就是,你餓不餓,我去做早餐。」

他的反應很平和,像事情沒發生。

或者說,很正常。

叢京都懵了。

她不知道說什麼,就看著他幫她收拾那些,又拿了衣服給她,一切動作自然又親昵。過程裡她還難得看到了他衣櫃的模樣,也是和他平時習慣一樣整潔清爽。

叢京是不能習慣和他之間這麼親昵的。

即使,昨天比較特別。

她想了很久這件事。

她遲早要走的,她還有自己的生活,自己喜歡的人,而且她,她不能耽誤沈知聿,更不能耽誤自己。

她也想過以後要怎麼辦,可是也沒關係,她早就過十八了,加上現在這個年代其實第一次什麼的也不重要。如果以後真的碰到別人,對方不會在乎,她也不會在乎這種事。

所以,她很快決定了找他說清楚。

沈知聿一大早就去廚房忙了,她從不知道他還會做飯,原先沒有過的,也沒吃過他做的飯。要按沈知聿原來的態度,或許更多的是給她點個外賣解決,哪裡這麼貼心呢。

男人寬肩窄月要,在廚房忙碌的畫麵很特別。

叢京在外躊躇許久,做了許多心理準備才過去說了自己的想法。

他的麵色肉眼可見地變了。

「當,沒發生過?」

麵對他凝滯的眼神和語氣,她心中的忐忑達到頂點。

「隻是上床而已,就、哥哥肯定也和其他的女生做過這樣的事,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也不用你對我負什麼責任。更何況現在這個社會其實第一次什麼的也不重要……」

她磕磕絆絆地說了這些話。

而沈知聿,看她的眼神愈加冷漠。

他把火關了,低下眸緘默良久,之後,語氣沉靜且理智地說了那些:「不行。」

「發生了就是發生了。」

「而且哥哥也沒有像你說的那樣什麼經歷過很多次,我也是第一次。」

「你要對我負責任。」

這些話直接叫叢京整個人如至冰窖。

她從沒想過,有一天發生這種事,還要給人負責任。

她知道自己說不過沈知聿,捋條理捋不過他,氣勢上也壓不過他,但她還是試著開始推昨天的事:「可是昨天,本來就是錯的。你,你也那麼不喜歡我,那我們為什麼要互相耽誤,我不想再提起昨天的事。但我知道現在這個年代其實這種事不是非要為對方負責一生的。更何況要是沈爺爺他們知道,那又要怎麼交代……」

她又開始動之以情:「我馬上要去大學了,大學以後,還要過自己的生活……我沒有學歷沒有錢什麼也沒有,反正,我們不合適。」

「沒有試過怎麼知道合不合適。」

「昨天。」他垂著眼睫,像是緩慢思索著語言:「昨天,確實一開始很錯誤,是不該。可是現在已經發生了,難道不是該想辦法怎麼解決麼,如果你是擔心別人知道,那我們也可以以後再告訴他們。」

她覺得自己說話的頻道跟沈知聿的都對不上了一樣。

她有點急了:「不是,這不是以不以後的問題,是……」

她突然不知道怎麼說了,要組織的語言,想說的話,全部被他帶偏。

她看著他雋秀的臉,想到他過往在自己麵前的形象。

「哥。」她聲音開始有點無助:「我、我一直都是喊你哥的,在我心裡你也是……我們,你覺得我們這樣合適嗎?」

他眼神淡漠,沒有一點動搖。

「怎麼不合適呢。」

他說:「我們什麼關係也沒有,你不是我沈家的什麼人,更跟我沒有任何法律關係上的聯係。確切來說,我不是你哥。所以,你也不用把那些什麼枷鎖扔在我身上。」

她啞口無言,也知道自己沒有任何退路。

叢京沒有表情了,可是又覺得自己不能這麼稀裡糊塗地答應。她吸了吸鼻子,索性隻是站在那,有點倔強地不肯動。

她想和他磕。

沈知聿回頭繼續做自己的事,沒有再和她談論這個話題。

過了會,他端著早餐出來,才緩和著聲音叫她:「阿京。過來吃飯。」

阿京,這是什麼稱呼。

叢京知道昨天晚上他這樣喊過她,可能是有了開始才有了習慣,但她壓根不能適應。

她不肯吭聲,像那種跟大人倔著生悶氣的小孩一樣,用罰站來抗議自己的想法。

他看了她一眼,見她不動,又去擺碗筷,說:「那麼久沒吃東西,不餓嗎。」

叢京盯著自己腳尖,鼓起勇氣,像最後下通牒一樣地補充一句:「我有喜歡的人,你是知道的。」

沈知聿動作微滯,隻是一秒,他繼續做自己的事,置若罔聞,不置可否。

叢京的心漸漸沉了下去。

她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也不行。

她忽然有些心如死灰,聽著男人徑自拉開椅子坐下去自己吃飯。她獨自站在那兒,像被炙在火上,下不來台,現在走,事情以後就說不清,不走,她談不過他,可她必須堅持。

他們就這樣一直僵持。

老爺子是早上回來的,也是他們之間僵滯後沒一會兒。

昨天晚上送完客老爺子就直接回了鄉下老屋,原先靠近沈家祖廟那邊。在老屋歇了一晚,陪了陪原先的一些老朋友,今天才叫人送回來。

老爺子拎著一包麻酥糖進來,一進屋,發現他們倆人有些奇怪的氛圍。

沈知聿跟平常一樣坐在桌邊安靜吃飯,叢京捏著衣服局促站在一旁,看見自己進來還有些欲言又止。

按理說知聿平時自己很少下廚,再者,這倆人怎麼跟鬧了不愉快似的?

老爺子第一反應就是他們吵架了,自己不在的時候叢京又有哪裡惹到了沈知聿落了他一些冷臉。

他把手裡的麻酥糖放下,說:「怎麼啦,今天家裡吃飯這麼安靜。」

叢京隻能壓下心思,輕輕喊了聲:「沈爺爺。」

「嗯。」老爺子應,又看沈知聿:「知聿,你吃飯怎麼不喊叢京一起呢,又哪裡跟她不高興嗎?叫人家在這罰站呢。」

沈知聿說:「我沒有讓她罰站。不然,您可以問問她是為什麼。」

叢京心裡緊了緊,連忙抿唇,說:「沒有,沈爺爺,我不是不高興。隻是剛剛有點事,我現在就吃……」

她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隻能走過去,拉開他對麵的椅子坐下去。

麵前是沈知聿給她準備的早餐,也挺簡單的,就是吐司、燒麥什麼的,還煮了一碗青菜粥,都盛好了,筷子早擺好,就等她去。

剛剛她倔了很久,站久了不肯低頭,這會兒因為其他原因暫時中斷,心裡還有點不是很舒服。

估計沈知聿也是想等她妥協,吃飯一直很慢,時間拖了很久,他盤裡到現在都沒動多少。

老爺子說:「這才好嘛,我去換個衣服,等會兒出去遛鳥,你們吃。」

老人家背著手進去了,還哼著小曲。

聲音漸遠,叢京低著頭,慢慢拿起筷子。

她沒吃過沈知聿做的飯,認識這麼幾年,毫不誇張的說,這是他第一次為她下廚。

雖然都是挺簡單的半成品,但看得出來有在努力做得精致一點,旁邊本來還沖了一杯熱牛奶,擱到現在,牛奶都冷了。

當然了,原來他朋友來家裡玩的時候,聚會偶爾有人說要吃東西,他也會開火,象征性煎個麵或者烤兩個麵包。說起他朋友,叢京又想到那些女孩子,他身邊不缺女性朋友的,那些女生哪個不比她好,她看了都自卑。

可他說他是第一次。

她半真半假的信。

因為沈知聿看起來不太像那麼純潔的樣子,當然了,也可能他確實潔身自好。

叢京試著吃了一口粥。味道還可以,細嚼慢咽著,也就吃了。

那邊,一直沒抬頭過的沈知聿不動聲色看了她一眼,看到叢京撐著胳膊心不在焉的樣子,但好歹他做的東西也是在吃。

他掩眸。

心裡輕鬆了些。

這事,也就心照不宣算揭過了。

可那之後,叢京乾什麼也都沒了心情。

去兼職屢屢出錯,總是會想到那些;本來想走的,現在跟沈知聿的這個事,她都不知道怎麼處理;原來想盛夏告白,可,那個男生她都不知道要怎麼去見。

那幾天他們在老宅見麵都很尷尬。

確切也隻有叢京是尷尬的,有長輩在,她得裝作相安無事的樣子;晚上去洗澡,無意和他遇見,眼神總是避讓閃躲,不敢往他身上看一眼。吃飯的時候大家挨得近,她的腳下意識伸展,總會不可避免和他的腳尖相碰。

她有點驚弓之鳥,立馬收回,看他臉色沒變,像是沒感覺到,才會慢慢收起思緒。

諸如此類,還有很多。

好像開始介意一件事以後,乾什麼都會有無形屏障橫在中間。

她乾什麼都會聯想到沈知聿。

清理高中遺留的作業本會想到原先他輔導自己作業認真的模樣,看到他的車會想到自己曾經和他在車裡說話談心的樣子,好多好多。她好歹以為自己和他掏心掏肺過,起碼,她說過很多心裡話,還說自己會永遠感謝他。

她以為他是理解她的。

可現在看來,這又算什麼?

事實上,叢京還是抱著那麼一點他們之間還有轉圜餘地的想法。

沈知聿和她的生活差異很大,他可以夜夜笙歌,有各種消遣的資本,可她隻是個待讀大學生,他們的眼界水平、文化差異截然不同,怎麼可能談得到一起。

而且,她馬上要走了,填了誌願,錄取通知書到手,她就沒有什麼理由再留在沈家。

她隨時都可以走。

到時候,難道他還能強迫她必須怎麼樣嗎。

叢京喜歡的那個男孩子叫晏黎,模樣清秀,性格外向明朗。因為原來是紀律委員,和班上不少人關係都好,有時候戴著紅袖章在後邊男生課桌旁聊天。

嘈雜的課間十分鍾,叢京轉過頭和同桌說話的空隙,總會不自覺偷看他兩眼。

每次能看到他身影或是側臉那麼一眼,心裡都冒泡泡。

那時候的情感其實很朦朧青澀,一開始連自己都不會意識到這是喜歡的那種,等真正意識到的時候,大家可能都畢業了,什麼都遲了。

而現在,他們真的畢業了,真的隻剩最後一個機會,叢京很猶豫。

她不知道要不要告白,本來想的是算了,因為現在她的心態著實不適合再去找別人表露情感,或許要是一兩年後兩人還有緣分再說。

然而填報誌願前的那段時間,她沒想到晏黎也來了她做兼職的那個店。

當時她是和高中認識的兩個女生一起去的,她們倆回去後告訴了晏黎這個消息,他開玩笑說了句到時候他也來一起,本以為是說笑,沒想到是真的。

當他戴上店內的帽子,經過叢京和她打招呼時,叢京有些傻眼。

對方清明地笑,沖她揮揮手:「嗨,以後就是同事啦,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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