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6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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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聿有過理智溫柔,卻也有過歇斯底裡。

前者是為叢京,後者也是為她。

後來的叢京無數次幻想,如果當初兩個人沒有相遇,漫漫長夜裡沒有主動,他們就這樣獨身過完後半輩子,會不會覺得特別遺憾。

如果她找別人將就,和別人結婚,那麼這樣破碎的沈知聿又會不會一個人孤獨度過餘生。

很多事總要過很久才會感慨。

像年輕時沒有好好念書,長大了才發現當初厭倦繁忙的高中生活才是自己最懷念的時光,也像年輕時她隨手丟下的一塊紙條,很久後才知道那上邊載著另個人對自己全部的寄托。

叢京把沈知聿帶回了家,扶他到房裡躺著。

陷進床裡時他已經完全睡著了,那會兒在車上情緒失控哭了一陣,白皙漂亮的臉都染了醉色,這會兒在室內冷風下吹著,台式燈光下,看著不真實。

沒見過他喝得這麼爛醉的樣子。

虧得也沒發酒瘋,連喝醉了也能保持那麼清冷寡淡的樣,隻是沒什麼安全感,後來在車上睡過去也不能保持冷靜,睡覺不安穩,要一直牽著她的手才行。

叢京可不敢像他那樣單手開車,隻能把他的手擱到她腿上,等紅綠燈了再去牽著。

十指相扣,他才會安心一些,知道有她在。就跟每次晚上睡覺都要完完整整地把她嵌進懷裡一樣,月匈口全部抵著她後背,這樣才滿足。

都說沈知聿內心強大,可在叢京這兒,他什麼都需要,什麼都怕。

像個小孩。

叢京幫他把鞋脫了,把他腿放到床上,然後幫他把衣服紐扣給解了,冷白勁瘦的身體也露了出來。脖子上泛了點潮紅,襯得他唇也顯得緋色了幾分。

叢京本來是想要他好好休息,看他這樣,手撐著他月匈口,俯身,在他唇上偷偷親了一下。

「現在怎麼不說話啦,在車上不還挺凶嗎。」她說。

沈知聿沒什麼回應,他睡覺向來安靜的,跟叢京差不多。

叢京側躺在那兒玩了會他手指,感受到她動靜像是有點醒了,他微微睜眼看她,不太清醒,又依賴地轉身,握住了她的手。

她捋了捋他的發,輕聲說:「晚安,哥哥,好好睡一覺吧。明天醒了,我還會在的。」

沈知聿醒得很早,剛睜眼的時候思緒混亂,睜眼望了天花板半天才醒神。

聽見廚房忙碌的聲音,後知後覺意識到叢京在做飯,那些光影迷離的畫麵全部湧回腦海,他記起昨天的事,撐著身子起床。

外麵天陰了,有點要下小雨的預兆。

沈知聿出去時,叢京正好端著盤子出來放到桌上,看到他,拿毛巾擦了擦手:「醒啦,正好,吃飯了。」

她係著圍裙,柔軟長發也盡數紮起,露出那截潔白纖長的天鵝頸,本來還在烤麵包,手上帶著烘焙專用的手套,打開烤箱想端盤子,太重,差點沒扶穩。

沈知聿過去幫她端住,說:「我來吧。」

廚房裡的事,他做得才習慣。

叢京看他一眼,聽話地放了手,然後摘下手套給他,看著沈知聿嫻熟戴上,輕車熟路把烤盤端出,上麵黃油麵包烤得大小不一,一看做甜點的人也不太熟練。

沈知聿看她一眼,她略有點不好意思:「也是盡力按著教程做了,第一次,不太會。」

「沒說你什麼。」

沈知聿說:「做得挺好的。」

沈知聿端著東西出去,叢京就在一旁等著看,瞧見他略微淩亂的發,白皙但卻帶有倦色的臉,想來也是剛醒沒多久,她想問他感覺怎麼樣,會不會還宿醉頭疼,或是說有別的難受反應。

但想來沈知聿這麼高傲的人應該不會想回憶昨天他那副樣子,畢竟那種時候,又哭,又鬧。

她遲疑之後,也就沒說。

沒想他主動提及:「昨天……」

叢京說:「你還記得昨天,你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嗎?」

「什麼?」

「自己想。」

叢京走到桌邊去擺盤,看著她背影,沈知聿走過去,說:「當時我確實狀態有點不對,但是,喝醉了應該沒出什麼洋相吧。」

他隻記得喝醉後仰著頭望著天花板光影迷離的場景,還有一些,車裡和她的對話。

別的就沒了。

反正整個人挺亂的。

叢京想到他昨天在那群兄弟麵前的表現,沒提,就嗯了聲:「沒有,挺好的。」

「你怎麼會突然過去?」

「他們有人打電話給我了,說你在那喝醉了,就叫我接你,我還是開你的車去的呢。」

沈知聿抬眸看了眼玄關他放鑰匙的位置,他有幾個車庫,停著各種車,她能主動開自己車倒是令人沒想到。

也不是介意。

就是覺著,她能那麼自然地對待自己的東西,像是把他的也歸納成她的一樣,讓人高興。

沈知聿低頭看了她一陣,忽然從後抱她,輕聲:「昨天你是不是哄我了?特別溫柔的那種。」

親昵動作太突然,手臂差點碰到她癢處,叢京躲了躲:「沒有,別自戀。」

「就是有,你叫我寶貝了對不對,還說什麼了?」

「才沒有呢。」

「我記得。」

叢京轉頭:「你怎麼正經的不記,就記這些偏門左道的。」

沈知聿就笑。

看他笑,她心裡那股無名氣也上來了,說:「你也是啊,長本事了,說朋友出事才出去,結果呢,出到酒吧去了。沈知聿,你是不是覺得我不管你,你就可以肆無忌憚了。」

「沒。」沈知聿手又撐到桌上,把她困到自己懷裡,側頭,唇剛好擦過她的頭發。他頗為蠱惑地輕聲說:「那你管管我,我就缺管教。」

「別一大早上就沒個正形。」

他不吃早飯,她還餓呢。

叢京想從他懷裡出去,試著拉他手臂,沒拉開,她又回頭看他,對上他有點寡淡卻戲謔的眼。

「那我們聊一件正事。」他問。

「?」

「景鑠,你還要和他聯係嗎。」

這是叢京第一次和他探討這件事的真實源頭,導致他那麼不安的源點。

她放下手邊東西,很認真地問:「如果我說不會斷,你會怎麼樣?」

沈知聿本來情緒還有點平,看她這麼說,忽然有點出神,聲線也無意識放輕。

「那我會很難受。」

「除了難受呢?」

他垂下眼睫,說:「你這樣問不就是怕我做什麼嗎。我不會的,我隻是問問,隻是吃醋,隻是心裡過不去而已。我不喜歡看你和別的異性在一起,不管多少年,就是改不了。」

他這話說得有點破罐子破摔,還有點賭氣的意思。

看她不說話。

他聲音又小心了些:「所以,你別和他做好朋友了好不好。」

做朋友可以,關係那麼好,不行。

就是不行。

叢京緘默許久,嘆了聲氣,有點無奈。

「沈知聿,我都是有男朋友的人了,怎麼可能還會有異性的好朋友。我和他好久沒聯係的,是朋友,但也是多年同學,以前的朋友我是不會斷聯係的,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別的也絕對不會有。你介意這些,我問你,那我出去工作要和那麼多異性客戶交際的,你怎麼辦,全部吃一遍醋嗎。」

他說:「在改了。」

「改,我看你是老樣子永遠改不了吧。」

心思被她戳中,沈知聿也有點耐不住,抱住她把頭埋她頸窩裡不許她說:「好了,你全當我沒說過好了,忘了,全部忘掉。」

這段意外歸插曲,就像生活裡的調味劑,雖然五味雜陳,但叢京和沈知聿的生活還是在過。

那段時間叢京忙老家遷墳的事情,麵對了一些以前棘手的親戚。

有些時候她真覺得人性很復雜,和你有血緣關係的人,一個個刻薄冷血,管也不想管你,反而,她人生裡給予過她善意的全部都是原本與她不熟的人。

可能是過往經歷導致性格,所以叢京麵對任何事情總保留了一份善意。她沒有給那些人太好的禮遇,卻也不至於過於冷臉,最後探望完父母墳墓以後,她從老家回去,再也不聞過去的事。

最後徹底結束已經是月底了。

其中她還參加了一場大牌秀場,本來這場秀是在另一一線城市舉辦的,最後還是選定在了深城,受邀參加的有好些知名明星,除此以外都是些高奢資本消費群體。叢京還不夠那個格,即使她在圈內已是聲名鶴起,但到底幕後設計和台前那些光鮮資本家不同,拿不到邀請函,也就不能過去觀看學習。

知道她想去,沈知聿一早幫她打通了關係,拿到了前排的位置。

拿到邀請函的時候她很驚喜,當時抱著沈知聿親了他好多下作為感謝。

真正坐到那兒的時候心境就不同了。看到那些台上很年輕的新晉超模時,叢京不免想起自己二十出頭的時候,含著滿腔青澀熱血,在這座繁忙的城打拚。

那時候沒錢,每天早上咬一口早點就帶著各種資料單趕這場兵荒馬亂。

她記起第一次站在台上的時候,緊張到發抖,身體連汗腺都在不安,直到下台,人都被汗浸濕了。

可一轉眼,她二十八了。

她也成了坐在台下的看客。

去看秀的那天沈知聿在牌場。

朋友結婚,馬上要辦婚禮,那是他圈子裡最後一個沒結婚的朋友,原先跟沈知聿一樣是被調侃的那個,現在三十多了,家裡相了一個合適了,認識沒倆月就定了婚期,現在也是三十多終於覓得良人。

沈知聿很少這樣去參加什麼,或是熬夜跟那群男人混跡,這是鮮少的一回。畢竟大家開最後的單身派對為朋友歡慶,意義不同。

叢京在會場拿著手機,看著上邊各種男模走過,給他遠遠拍了張照片發過去,問:

[帥嗎。]

[聽說這個是來自意大利的弟弟,才18歲,好年輕,好有混血感。]

那頭沈知聿在打牌,朋友指明了就專搞他一個人,專捉沈知聿的胡。

一場錢輸下來,他推牌進去,也看到叢京發過來的圖片。

隔了兩分鍾才回,似乎有點不屑。

[就那樣。]

叢京笑了聲。

[你就是看不慣人家比你帥,不肯承認。]

這條沈知聿倒是回得快。

[你再好好看看,回去靠近點,看看你哥哥帥不帥。]

叢京覺得他幼稚,開個玩笑,還較真上了。

馬上他又說:[光顧著跟你聊天,剛剛單手打牌沒看桌麵,又輸了個大胡出去。陪你聊天這代價是不是夠大的。]

[叢京:那你認真玩嘛。]

[沈知聿:不想玩,隻想跟你聊聊天。]

[叢京:輸錢了怎麼辦?]

[沈知聿:就當開心了,能陪你,玩這麼點也沒關係。]

叢京忍不住笑。

她接著又看了會秀,對應冊子看看這個品牌首席執行官以及各大設計師的人生履歷。

看完後發現,她是真的酸了。

[叢京:這場的設計師都好優秀,那些參加的新人,全都是年紀輕輕就拿過各種獎的。什麼海歸,什麼博士,連助理門檻都是研究生起步。唉,我忽然覺得我當初是不是也該往上讀讀,感覺出現在這種場合,相形見絀了。]

那邊沉靜了會。

沈知聿回:[那你想讀嗎。]

[叢京:算了,都這個年紀啦。]

[沈知聿:學無止境,現在還不晚。]

[叢京:真的算了,我就是感慨下,讀書對現在的我來說需求不是很大。話說回來好像哥哥也是這麼優秀的人呢,你要是來這裡,肯定是全場關注的那個。]

沈知聿應該是笑了聲。

[沈知聿:貧。]

這個話題結束後她沒再說,專心做看客,也沒影響他打牌。

畢竟那群男人在一塊數額玩得都蠻大的,隨便輸一場都那麼多錢,她可舍不得沈知聿輸。

隻是說起他朋友結婚這事,叢京記起,宋善思也要結婚了。

那丫頭速度是真的快,男朋友得到她爸媽同意以後,什麼流程都是光速辦理。現在在籌辦,估計下個月中旬的婚禮。

叢京給她準備了個大紅包,和她說的時候,宋善思高興地問她數目。

叢京說:「五位數,滿意了嗎。」

宋善思笑得合不攏嘴,過會又說:「可是你現在有我哥給你撐月要誒,我哥的就是你的,我哥那麼有錢,錢肯定都是以億數的。京京姐,要不咱倆當個劫匪,我給你倆牽線,你把他的錢分我一點,不要太多,百分之一就好!」

叢京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當時就跟她笑:「我不管你哥的錢,劫不出來。」

這丫頭這些年一直老樣子,性子大大咧咧,說話也捂不住。

她跟她男朋友談了這麼多年,到現在能結婚也算是苦盡甘來,雖然她對象條件和她比起來肯定遠遠夠不上,但聽說男方勤奮,這也就夠了。

宋善思打死也沒想過自己結婚會比她哥早,天天拿這個排擠她哥,說她26,她哥33,三十多的大男人還沒結婚,家裡上下都要盯他。

她也抽著機會問過叢京有沒有結婚的想法。

叢京模糊不語,沒給過準信。

她覺得結婚肯定是時間問題,隻是叢京是慢熱的性子,她哥一個不提,一個又不主動,這事就沒提上日程。

宋善思又問她,那感覺他倆能談到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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