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觀湖悟潮平(1 / 2)
出了水神廟,曹沫繼續沿著汨羅江往西而去。
黃鶴已經將那株先天水靈根的大致方位告訴了曹沫,現在他就是要一路向西穿過黔中道,然後去劍南道,
爭取在自己這一路走下來之後,能夠將實力提升到取走那株先天水靈根——蟠桃木。
一葉孤舟順著汨羅江往下逐浪而去,穿過一道道翠綠又帶有一些未化去的白雪的山梁。
兩岸猿聲,輕舟淌過。
行到水急處,岸上樹木急速向後掠去;又入平緩處,幾朵山花迎麵而來。
孤舟之上,立著一位未到及冠年紀的白衣少年,一頭青絲高高紮起,負手而立,臉色平靜,一雙重瞳眸子熠熠生輝,盡顯少年英氣。
真是好一個白衣山水少年郎。
隻見他卻不急不躁,由著孤舟在關闊的水路之間急轉平緩,臉上卻是古井無波,就這樣靜靜徜徉在山水之間,
時而閉眼時而睜開眸子,周圍絲絲縷縷的靈氣緩緩流轉。
小舟順著汨羅江水,一路往西匯入洞庭湖。
大概快到日暮時分,那一葉扁舟載著曹沫才終於從江水中進入了洞庭湖。
眼前一片豁然開朗,雖是初春的時節,少不了化去冬雪而來的春寒料峭,但卻依舊能夠看到一些南國特有的水草讓湖畔綠意黯然。
日暮時分,夕陽灑下,洞庭八百裡水域,浮光躍金,靜影沉璧。
幾棹漁舟在寒風之中微微晃盪,幾位漁民瞥見那一尾進入洞庭湖的小舟,卻也隻是瞥了一眼。
看這悠閒的裝束,覺著大概是某個書香門庭的子弟頂著倒春寒做哪附庸風雅的蠢事吧,幾人這樣想著,不露聲色的轉過頭去。
曹沫靜靜地看著,未理會他們的眼神。
幾位漁民用那雙被湖水凍得發紫的手將一張縫縫補補不知多少次的破網使勁拋進湖中,然後再一點點拉上來。
幾尾不大不小的草魚活蹦亂跳,落在了漁舟之上,那幾個漁民滿是溝壑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憂。
曹沫負手而立,任由湖風將腳下小舟吹向遠處。
忽然地,麵對這洞庭湖八百裡水域,麵對這芸芸眾生,麵對那即將落下去的日頭,麵對這廣闊無垠的天地,曹沫有一股想練劍的沖動。
隻見他手腕一轉,一柄長劍直接出現在了手中。
一葉孤舟,一人一劍,天與雲與山與水,上下一色。
寒風呼嘯,長劍生雷,劈、砍、刺、撩、擋、彈、橫、落、掛,一招一式,皆是最簡單的動作,沒有刻意的花哨,也沒有過分的修飾。
白衣少年隻是這樣立在舟上,身隨劍動,劍隨身舞,一招一式,既不拘泥,也不冒進,無傷無喜,無憂無慮,渾然天成。
收劍入手,人劍合一。
「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沒來由的,曹沫就吟出了這一句先人說出的話,
「這一招叫什麼好呢?」他輕聲呢喃道。
曹沫微微一笑,自問自答,「那就叫,潮平吧。」
話音未落,隻見手中長劍脫手而去,朝天激射,直入雲海。
洞庭湖上,一道由劍氣與雷光凝聚而成的長虹直接從湖麵出現,直入雲霄。
霎時間,洞庭湖水好似被什麼牽引了一般,浩浩盪盪,向來不起大浪的湖水這次竟然直接將湖上的舟子掀動地飄搖不定,幾近傾覆。
而那道沖天而起的長虹似乎是要與那落日餘光爭輝,直接牽引出漫天的劍光與雷電。
一條長虹將洞庭湖與蒼穹連接了起來。
離這不遠處的嶽陽城裡,無數人眼見那一條長虹至洞庭湖中升起,引發出一連串天地異象,而後又眼睜睜看著那條長虹落下,群城嘩然,都以為是有什麼重寶現世,紛紛盪舟向著洞庭湖中心而去。
隻有在城中的少數踏足了修煉一途的煉氣士看清了其中的端倪,不為所動。
嶽陽城的黃府之內,黃鶴看到這副天地之間的異象,急急忙忙往自家供奉住的地方趕去,卻正巧遇上了迎麵而來的陳柏,
「不必詫異,不過是有修煉之人在破境罷了。」
聽到陳柏解釋的黃鶴鬆了口氣,又有些遺憾道:
「我以為是那八百裡洞庭有什麼重寶現世了,想著我黃家也派幾個人去爭上一爭來著,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就沒事了。」
陳柏暗暗在心底白了一眼黃鶴,有些話很想說出口,但他還是忍住了。
瞧你那財迷樣,就算是有重寶現世也輪不到你這底蘊平平的黃家來爭吧,陳柏在心中暗自腹誹。
黃鶴這人不僅斂財從商手段高超,還頗有好學的品格,聽到陳柏的話,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恭恭敬敬地考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