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 34 章(1 / 2)
顧然沒回答, 繼續裹著被子,看著前。
他房間的窗戶沒關,可以看到顧銘出去找了一圈, 又推開院門出去了。
「顧小弟出去了。」司空鶴解釋,「昨日你回來,楚遣了醫官來替你看過,說隻是力竭, 休息一天就。」
「顧小弟昨天一直守著你,半夜才離開。今早起來有同門拉他去明州城,明日就該三輪宗門比試, 他們要補充些必要的丹藥和符籙,他才去了。還說給你帶點心和鮮果回來。」
顧然心中一動, 目光越來越茫然。
「小然。」司空鶴問:「你是不是有為難的事?」
「沒有。」顧然淡淡說道:「即便有,我自己也能搞定。」
司空鶴像沒聽到他這話,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向窗外:「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我給你講個故事?」
他也不顧然同意,直接就開口講了起來:「我跟你說過, 我還有個妹妹。」
提到自家小妹,司空鶴神色變得懷念起來,目光也比剛才柔軟。
他唇角微微揚起,過了片刻才繼續說道:「我爹娘很寵小妹,家親朋友也很喜歡她。她八歲生日的時候,有人送了她一隻靈兔。」
「小妹待那靈兔如珍珠寶貝,和它同吃同睡, 走到哪都帶著。她身不大,很少出門,她說靈兔, 就是她最的朋友。」
「嗯。」顧然低低應了一聲,突然問道:「什麼顏色?」
「白色,眼睛是紅色,隻有耳朵上的毛是黑色。毛比大花還長些,但身很小,我一隻手就能捧起來。」
「哦……」顧然目光飄遠,認真想象了下靈兔的模樣。
他的手指輕輕動了動,有點想大花了。
司空鶴已經講下去:「靈兔本來壽命挺長,可是後來一次意外……」
他說到「意外」,目光眯起,眼底閃過一道冷光。
司空鶴深吸口氣,才繼續說:「小妹十歲的時候,陪了她四年的靈兔走了。她哭得傷心欲絕,連續高燒不退。爹娘十分擔心,我後來沒辦法,托人去尋了幾天,費了不少功夫,才終於找到一隻一模一樣的靈兔。」
「嗯。」顧然點點,「小姑娘能認出來吧。」
司空鶴怔了下,半晌苦笑著點點:「是。」
他很快又說道:「但當時,所有人,包括我和我爹娘,都以為我們瞞住小妹。她很快了起來,又繼續開開心心和的靈兔玩在一起。」
司空鶴說到這,突然頓住了。
「後來呢?」顧然了兒,忍不住動問。
「後來啊……」司空鶴看向遠處,靜靜說道:「後來一次偶然的機,我才道,十歲的小妹其實當時就道,那隻靈兔不是她從前的朋友。」
「但她一直沒說?」顧然問。
「對。」
司空鶴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拳。
他深呼吸,一兒才重開口,聲音都變得有些沙啞:「她說,這樣大家都很快樂,爹娘已經為她操心太多,她不想看到娘再為她擔心。」
司空鶴啞聲說道:「我的妹妹,是全天下最可愛的妹妹。」
「嗯。」顧然點點。
他低下,看著自己的手。
他的手指修長,指甲也修剪得整整齊齊。
當他醒過來的時候,他的雙手就已經是這般乾淨,整潔。
看得出來,一直都有人,在認認真真照顧著他,保護著他。
司空鶴也不再說話,隻是陪著他安安靜靜地坐著。
他還有一句話沒說,並不是想瞞著顧然。
後來司空鶴發瘋般終於跑回家中,在已經快被燒廢墟的後院,顫抖著抱起倒在血泊中的妹妹時。
對強撐著,用最後的力氣跟他說:「哥哥,我很早就道阿兔已經不在了,可我還是要讓自己開開心心的,為爹、娘、哥哥都喜歡看到我笑。我不笑,你們都皺眉。」
「所以哥哥,以後我不在了,你也要笑,要和從前一樣幸福開心。不然,不然……我……我也皺眉的。」
房間,安安靜靜的。
顧然能聽到外麵院門打開,聽到碧雲軒弟子們說笑的聲音。
然後聽見他們分開,最後有兩個人的腳步聲朝他這走來,停到他的門前。
顧然抬,房門已經打開。
顧墨先沖了進來:「哥,你終於醒了!」
顧家小弟快樂地跳到他身邊,從自己的儲物錦囊扌莫出大包小包的吃食:「我給你帶了點心和鮮果,有你前幾天誇過吃的梅花糕,老板還推薦這個,他說你喜歡梅花糕肯定也喜歡這。」
他活力滿滿地,將大包小包在顧然麵前鋪開:「哥,你睡了一天,肯定餓了,快嘗嘗。」
「……多謝。」顧然說。
「小弟。」顧銘叫了顧墨一聲,「你哥有話要說,你先別鬧他。」
「噢。哥要說什麼?」顧家小弟站起來,奇地看著顧然,突然一擊掌,「啊我道了!哥肯定是要告訴我們,他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厲害!」
顧墨看著顧然,眼睛簡直有星星閃爍:「哥,你快說快說!然後……」
他搓搓手,滿臉都是期待:「教教我啊,哥。」
顧家大哥沒說話,拍拍自己小弟的肩,示意他安靜些。
他深深看顧然一眼,別開目光,沒再說話。
顧銘是碧雲軒未來的門,又是家老大,素來沉穩。
顧然遲疑片刻,緩緩開口說道:「我其實……」
他聲音有些乾澀,對上顧家小弟充滿期待的純淨雙眼。
那眼睛太乾淨了。
十六歲的少年在父母哥哥的愛護下長大,從來順風順水,這還是他第一次下山,他也不道,世間並非全是美。
顧然又看向顧銘,對也看著他。
一兒兩人誰都沒先說話。
最後還是顧銘朝他微微一笑,問道:「是不是累了?那過幾日再說也無妨。」
他頓了頓,又說:「下山之前,娘給了我一瓶固本培元丹,雖然隻是三品,應該也有些作用。」
顧銘說完,就從儲物錦囊取出一隻瓷瓶,塞到顧然手:「麵有七粒,一日一粒,正連續服用七日。」
藍色瓷瓶看起來,沒有千山門的。
顧然拿在手,仿佛重逾千斤。
「我……」他張了張嘴,啞聲說道:「這三年來雖然昏迷不醒……」
「但神誌是在一個不是哪的地學習劍技。」顧然眼睛看著顧銘的眼睛,緩緩說了下去:「剛醒來那幾日,我還以為三年幻夢,不過是大夢一場,沒想到那日一試,竟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