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第 66 章(1 / 2)
燕瑄:「……」
他猛然揚手, 六張符紙被他甩出。
六個高大的符紙傀儡在他身邊立起,將他護在正中。
「大師兄!」隱月穀弟子們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況,凡是騰出手來的, 都朝燕瑄這邊沖了過來。
「噗噗噗……」幾聲密集的聲音響起,謝宇青身體晃,兩條黑色長索卷過,道輕煙冒起, 燕瑄喚出的那些符紙傀儡,直接被抽散一個。
謝宇青錯掌揚,密集的「啪啪」聲響起, 掌風籠罩四麵八方。
很快,又具符紙傀儡消失。
顧然的六柄劍已經呼嘯著殺到。
六劍化作扇形, 從六個方向刺向其中具符紙傀儡。
劍光霍霍,從那符紙傀儡身體中交錯而過。
又是一陣輕煙冒起,張破碎的符紙晃晃悠悠,緩緩飄落到地。
燕瑄沉臉,目光變得幽深。
「可惜, 決賽禁了霧珠、骨珠這類法寶。」謝宇青笑道:「不然你們戰力應該更強些。」
他說話間,又和顧然配合,解決掉了具符紙傀儡。
謝宇青再次站到燕瑄麵前,掌風一揚,閃過那兩條濃霧黑索:「我們單挑啊。」
他頓了頓,說道:「我和你算相似年,當真還從來沒對一過。」
謝宇青問:「打不打?」
燕瑄目光冷冷:「好。」
他指忽然抬起, 彈琵琶一般,在空中輕輕撥弄,輕撚慢挑, 姿勢優雅至極。
他的本命傀儡,竟然和他做模一樣的動作。
謝宇青躍起:「來兩個人,引走這魅。」
很快,兩名玄武閣弟子迎了上來,將那兩條追他的濃霧黑索引走。
「大師兄!」玄武閣兩名弟子去對付那濃霧黑索,四象八卦陣缺了半,他們原本對付的那三名隱月穀弟子,頓時就覺得壓力小了不少。
他們一邊叫著,邊就要朝他們大師兄這邊沖過來。
「不用過來。」燕瑄冷冷吩咐。
「對。」謝宇青笑,「我們要單挑。」
他沒有回頭:「小師弟,劍收回去吧。」
顧然抬手,六柄劍倏然轉向,並朝那武傀儡的主人而去。
隱月穀武傀儡主人那,況也好不到哪去。
他本就隻是洞虛中期修者,硬扛隻六品魅差不是極限。
現在大花在他身後,已經快要攻到他身邊。
還顧然的六柄劍,劍氣銳風割破長空,就快要刺到他的背後。
何況,姬雪臣也跟大花沖出!
他掌心法器亮出,道法術已經在掌心凝聚。
姬雪臣隻是靈修,雖然輔修了法術,隻是攻擊的距離還是比不上正統法修。
但他身形矯健,沖得比普通法修更快。掌心靈氣越來越亮,卻始終蓄而不發。隻等到了可以攻擊的範圍,法術就會用出。
顧然的六柄劍在空中晃了晃。
那三名本來要去幫助燕瑄的隱月穀弟子,已經猶豫停腳步。
很快,玄武閣引走濃霧黑索的兩名弟子,已經帶著魅的攻擊,朝那三人沖去。
顧然揚了揚眉,本命劍調轉方向,朝那武傀儡攻擊而去。
他由始至終,都在警惕這武傀儡的主人。
他和隱月穀不陌生,鏡空宗和五靈宗、隱月穀的往來,比和玄武閣更多。
顧然可以確定,他從來沒見過這傀儡師。
傀儡師和劍修、法修、武修都不。
這些流派的修者,還可能會突然開竅,在進入某個大境界後勢力突飛猛進。
傀儡師以傀儡為戰力,築基開始煉製本命傀儡,本命傀儡受用的材質,傀儡師本身的修為境界影響。
這個容貌看起來很普通的隱月穀弟子,武傀儡這般強大,沒道理築基和金丹時期寂寂無名,到了洞虛中期突然脫穎而出!
顧然雙目一眨不眨,緊緊盯著對方高大的背影。
這人和燕瑄都是洞虛中期修為,但他的武傀儡,遠勝過燕瑄的法傀儡。
人單扛六品魅,不落下風。哪怕背後有顧然和姬雪臣虎視眈眈,依然如此從容……
這人,不簡單!
他究竟是誰?!
六柄長劍,呼嘯而至。
大花翅膀扇動,利爪揚起,已經快要碰到那隱月穀弟子。
姬雪臣掌心法器光芒更亮,他猛然大喝聲,靈氣光芒自法器上盪開,化作三道光箭,朝那隱月穀弟子後背疾射而去。
就在這時,那武傀儡的主人,突然輕哼一聲。
他原本隻是袖旁觀,此時突然輕飄飄躍起,掌心扌莫過他自己的儲物錦囊。
根火紅色的翎羽,出現在他掌心。
那翎羽比他掌略長,看起來栩栩如生,分美麗。
陽光灑落,照在那晶瑩剔透的火紅色翎羽上,每一根細小的羽毛,都精致無比。
顧然目光微凜,這翎羽他看些眼熟,是在哪裡見到過?
他心念電轉,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念頭。
傀儡師們也輔修法修,隱月穀哪一位年輕又強大的傀儡師,是用這樣的法器的?
傀儡師右手握住那火紅翎羽,突然在空中飛快畫了起來。
靈氣自翎羽上盪開,在空中留閃而過的痕跡。
「符籙!」姬雪臣猛然大叫一聲,「他在用法器借助靈氣,在畫符籙!」
「小子。」那傀儡師轉頭看向姬雪臣,「還幾分見識。」
他聲音微啞,聽起來有些含糊。
顧然這還是第次聽他說話。
他怔,連聲音都有些耳熟。
火紅的翎羽,在空中劃最後一筆。
這切,都隻發生在眨眼間。
那傀儡師麵前明明還是什麼都沒,那根翎羽看起來依然又美麗,又精致,仿佛力氣稍微大點碰觸它,就會把它碾碎。
他的武傀儡全身都被鬥篷罩住,即便是戰得最激烈的時候,都沒掀開兜帽,露出一片衣角。
此時那武傀儡身上的鬥篷,無風自動。
雙纖細白皙,肌膚晶瑩玉的,從鬥篷寬大的衣袖中伸出。
「朝左躲!快!」顧然一揚手,十二柄本命劍倏然合攏,然後再次展開。
劍化為二十四。
姬雪臣聞言,毫不猶豫地便向左翻滾。
大花的利爪都已經碰到那傀儡師的後背,還是和他主人樣,迅速朝左沖去。
顧然的二十四柄長劍豎起,剎那圍成個圈,仿佛麵盾牌般,擋在自己和姬雪臣、大花前麵。
鬥篷衣袖中,那隻晶瑩玉的動了。
武傀儡身後,兩條濃霧黑索呼嘯著朝她抽來。
她不避不閃,隻抬起了左手。
兩隻纖細青蔥的指,就那樣輕輕鬆鬆,夾住了濃霧黑索。
剛剛明明還能和她戰得不相上的六品魅,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般,高大的身體陡然僵住,竟然完全掙脫不得。
靈鏡間中,所修者屏住了呼吸。
「我特麼……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今年宗門比試都瘋了嗎?啊?!都瘋了吧!這個傀儡師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隱月穀悄悄培養的天才嗎?!」
「不是!洞虛中期修者的武傀儡,這厲害得過分了吧?!單!它可是單啊!就完全製住了隻六品魅!」
「現在六品魅這麼弱的嗎?!」
「所以修真界真的全麵復蘇,大爭之世真的重臨,天才輩出,要開啟另一個輝煌時代?!」
「這不是天才的問題!這個傀儡師強得就一個離譜!比小劍修和三月武修還離譜!」
「怎麼?隻允許你們劍修、武修天才,我們靈修就不能有?」
「這特麼是天才不天才的問題嗎?這是純粹的實力碾壓!這個武傀儡展現出來強大,就不該是洞虛中期修者的傀儡!再天才都不可能!」
「對!小劍修和三月武修那種才是天才,他這個就是純強!實力碾壓的強!直白一點說,我懷疑他不是洞虛中期!」
「樓上這是看到傀儡師終於崛起,氣瘋了吧?這可是宗門比試決賽玄陣,需要我提醒你,這是化神大能們留的法寶所化,隻有洞虛和金丹修者才能進去嗎?」
「樓上不用陰陽怪氣,我對傀儡師強大沒意見,這不都是修真界實力的壯大嗎?!但你敢扌莫著你的靈府說一句,這是洞虛中期傀儡師該有的實力?!你的靈府不震動,我親自上門磕頭道歉!」
「可是要瞞過化神大佬們的法寶玄陣,那豈不是隻能是化虛尊者……」
「慎言!」
「樓上不可不敬!」
「樓上慎言!」
「化虛尊者不可再提。」
……
那人根本來不及說別的,就立刻被大片刷屏淹沒。
「洞真尊者們在不在?元嬰尊者呢?能給大家說說嗎?」
「是啊,尊者們出來說句話吧!隱月穀的大佬們也在看吧,這是你們的弟子,總該個說法吧?!」
靈鏡間中,倏然安靜來。
先前討論的修者,還隻是在探討這名傀儡師的實力。
大家都知道這人是隱月穀的弟子,能進宗門比試決賽玄陣,自然說明這人修為是沒問題的。
畢竟,要瞞過化神大圓滿修者留法寶所化的玄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果那人本身就有化虛以上的修為,倒是有可能。
不過化虛修者,哪怕隻是化虛前期修者,在當世已經是巔峰存在。
這樣的人,是大家平時想起的時候,都不敢有絲毫不敬的真正強者。
即使是在數千年前的輝煌時代,是可以被稱為尊者的存在。
當世化虛修者就那麼幾個,掰著指頭都能數出來。
隱月穀倒是真,可人家為何要來宗門比試決賽?!
靈鏡間中修者們壓根就沒去想,還會這種可能。
隱月穀可不像玄武閣,靈鏡間中,遲遲沒有隱月穀弟子出來回應。
那提起隱月穀的修者,其實沒指望真能得到回應。
這才是大宗門正常的反應,哪怕個六星宗門,不會理會這樣的要求。
而此時玄陣中,那雙晶瑩玉的主人再次動了。
風輕輕揚起武傀儡的鬥篷,她輕飄飄掠起,反身快鬼魅般,順著濃霧黑索朝那六品魅沖去。
不過眨眼,她就沖到了魅的身前。
她的纖纖玉看起來,還是那樣美麗。
朝那魅伸出的時候,就像是去拈花一般,輕飄飄,優雅又可愛。
然後她就用這樣一雙,強橫無比地分開了那六品魅的鬥篷。
纖手倏然刺入魅鬥篷下的身體,武傀儡嬌小的身影乳燕投林般,沖入濃霧中,瞬間又從魅身後穿出。
她身後,濃霧緩緩消散,魅的鬥篷飄然落下。
顧然的本命劍,仍然如盾牌般,守在他和姬雪臣麵前。
武傀儡已經轉身,緩步朝顧然他們走來。
她的中,顆濃黑色的霧珠正被她當玩具一般,地拋起來,然後接住。
再拋起來,又接住。
即便是玄武閣和隱月穀的弟子,都震驚地忘記了繼續動手。
正在單挑的謝宇青和燕瑄,停了來。
所人全都看向那武傀儡,看她唯一露在鬥篷外的那雙手,還被她當玩具一般,不斷拋起的那顆霧珠。
宗門比試中,其實經常會魅出沒,需要大家擊殺的時候。
可是一個洞虛中期傀儡師的武傀儡,就這樣輕描淡寫,乾脆利落地贏了隻六品魅。
這……這是絕不可能的!
即便是隱月穀的弟子,全都震驚又些警惕地看那武傀儡。
黑色的鬥篷,完全包裹住對方的身體。
但還是能看出,她身材不算高大,甚至可以稱得上嬌小。
兜帽遮住了她的麵容,隻能從那隻手看出來,這大概是個妙齡女子模樣的武傀儡。
傀儡師們,可以將自己的本命傀儡做成任何模樣。
強大的傀儡,會劍修們的本命劍,法修們的本命法器一般,修到後來能修出些許靈識,逐漸和主人心意相通。
可是現在……
隱月穀和玄武閣弟子們,看那武傀儡的。
白皙晶瑩玉的,黑色的,不斷被她拋起,仿佛當做玩具在玩耍的霧珠。
這切在眾人眼中看來,都是那樣詭異。
兩個宗門的好些弟子,都下意識朝後麵退了退。
再強大的傀儡,不會這般活靈活現。
此刻在他們眼前的,仿佛不再是個普通的武傀儡,而是一個鮮活的二八年華的少女。
樹林中,風吹過。
樹葉被風吹得嘩嘩作響,玄武閣弟子還好,隱月穀的弟子們,卻都有些毛骨悚然。
他們雖然不曾經歷過,但都曾聽說過,那個傀儡師強大卻又黑暗的時代。
每一個傀儡師都發過誓,不能用修真界的修者煉製本命傀儡。
那武傀儡終於走到她的主人身邊。
她停了裡的動作,攤開,將那霧珠遞了過去。
「你喜歡……」傀儡師聲音低啞,甚至有些激動,「留玩吧。」
武傀儡沒發出聲音。
——傀儡師的傀儡和靈獸是不的,是沒生命,不會說話,不會笑,不會喜怒哀樂的。
但是她當真收回,又將那霧珠拋了起來。
她明明什麼聲音都沒發出,大家卻仿佛聽到耳邊,響起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隱月穀的弟子們愈發毛骨悚然。
就連玄武閣弟子們,都覺察出一些不對勁來。
「我怎麼覺得……」翟蒼朝陳侯走近幾步,「點瘮得慌!」
他雙環抱在自己月匈前,扌莫著自己的胳膊:「這人誰啊?隱月穀什麼時候出了個這麼牛的洞虛?完全沒聽說過啊!」
陳侯搖搖頭。
「你剛聽到笑聲了嗎?」翟蒼又問。
他聲音壓得很低,那傀儡師的目光,卻銳利如電般,朝他射了過來。
他容貌看起來還算年輕,就不到三十歲模樣,和翟蒼他們差不。
可那雙眼睛,卻深邃無比,像是藏著山河歲月。
翟蒼:「……」
他忍不住又朝陳侯靠了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