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以身相許」(1 / 2)
秦菜莫名其妙被秦鴻翎帶去臥室。
一路上還說著一些奇奇怪怪的話,大多數都是關乎美術、藝術以及哲學。
「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加繆和黑格爾的重合,現代主義/解構和文藝復興時代的規整。還有一種,說不上來的震撼,像是伊利亞特史詩,或者莎士比亞悲劇,總之,是一種目視其流逝而無力挽留的必然感……」
秦菜聽不懂,直言說:「我是個粗人,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妹妹。」
「你叫我妹妹!天吶!我有一種預感,你是我哥哥身邊很重要的人。我的預感往往是很準確的。」秦鴻翎接近魔怔,眼睛看著遠方,好像看到了什麼某位神明的指示。
「我永遠都相信我的預感,我的預感也總是很準確。你知道嗎?有時候,我不得不為了我的預感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包括趕走秦鴻羽的女朋友。」
進了鴻翎的臥室,秦菜感覺到一些意外。
這裡完全不像是一個大家閨秀的臥室。
這裡像是一個巫婆的實驗基地。到處是五顏六色的顏料和霧氣,牆壁上掛著各種畫作。
衣櫃的門和抽屜分布床上、地上和窗欞上,就是不在衣櫃上。
梳妝台上擺放的都是,將鏡子我完全遮住。
似乎是自己太美,不需要用鏡子診斷自己的長相和著裝。
「妹妹,這裡是,你的臥室?」秦菜問。
秦鴻翎轉身把門關上,抱著相機一股腦紮進衣櫃裡,還不忘對秦菜說:「你先隨便坐。我找一樣東西。」
秦菜看了看四周,實在是找不到那個地方可以放得下屁股。
環顧四周,秦菜被一個畫作吸引了。
在秦鴻翎的臥室裡,牆上所有的作品都是暖色調的,隻有那一章,是冷色調的。
藍色的背景,看起來似乎是火焰,火焰上麵有一個墜落的身影。
畫麵最前端,是一個模糊的手,伸向墜落的身影。
這好像是一個拯救的故事。
秦鴻翎從櫃子裡拔出頭,抱著一懷的顏料興奮地說:「找到了。」
猛然間,鴻翎看到秦菜在看那幅畫。
「啟動。」鴻翎說。
秦菜回過神,問:「什麼?」
鴻翎走到秦菜身邊,仰視著牆上的畫,眼睛裡喊著畏懼的擔憂,「我給這幅畫起名字叫『啟動』。」
「為什麼叫啟動?按照這樣的趨勢,難道不應該叫『終結』嗎?」
「我也不知道。那是我很小的時候做的一個夢,夢裡的場景就是這樣的。為了把這個夢畫出來,我學了藝術。當我終於有能力把這個夢境畫出來之後,我腦海裡一直回盪著一個聲音,『啟動』、『啟動』。揮之不去。直到我把這兩個字寫在畫的背後,那個聲音才停下來。」
秦菜似懂非懂點點頭,「可能,這就是,藝術家特有的,精神品質?」
「神經質到接近神經病,」鴻翎說,「賀翌陽就是這麼說我的。我覺得她的評論,深得我心!哦對了,賀翌陽呢?」
秦菜攤攤手。
「不管了,先乾正事。」
說著,鴻翎就將畫板架起來,讓秦菜坐下來。
「什麼?你要畫畫?」
「對啊,不然呢?快坐好。」
「那我……」
「不要說話。」
「我洗臉……」
「不要動,不要說話。」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秦菜就一直坐在鴻翎淩亂的臥室裡
中間又響起敲門聲,秦鴻翎沒有回應,秦菜也不敢自主回應。
窗外的光纖逐漸暗了。
秦菜昨夜一夜沒睡,白天也隻是在車上淺淺眯了一會兒。精神逐漸萎靡,在鴻翎筆尖沙沙的聲音中睡去了。
當秦菜醒來的時候,見鴻翎正小心翼翼將畫麵周圍的腳部揭開,露出整齊的邊框。
秦菜也想一睹作品風采,立即奔過去,看向作品。
「這……是……你一下午的成果?」
畫麵是是白色的,正中央一個規規整整的「木」字。
「我知道!這是,宋體!」秦菜補充說,「我懂,這就是,藝術!」
秦鴻翎搖搖頭說:「不,這不是你。」
秦菜小聲嘀咕:「看出來了。」
秦鴻翎端詳自己的作品,輕輕說:「預感。這是我對你的預感。」
秦菜順勢看了看鴻翎的作品,發現邊框和畫麵之間有一段足足有五毫米的落差。
「妹妹,這這畫,這麼厚啊。」
鴻翎微微抬起作品,吹了吹,說:「一層畫本體,二層畫感知,三層畫本質。從表象到實質的挖掘,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秦菜似懂非懂,「哦,好高深。但是,你好像畫錯了。據說,我的本質,不是木。」
「這不是我畫的,這是我的感覺。是我的感覺畫的,我隻是把我的感覺表達出來了而已。」
「額,那就是你的感覺,可能錯了哦。」
「不會的,我的感覺是從來不會錯的。」
「可是,據說,我的本質,應該是『菜』!」
「本質是物質區別於其他物質的根本特征。在某些領域,你擁有一個普遍的本質,但是在其他的領域,你會擁有一個特定的本質。所以,並不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