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1 / 2)
殷九野還沒來得及阻止辭花住嘴,就看到溫阮抱著貓出現在門口。
辭花怔住,連忙起身行禮:「溫姑娘。」
「嗯,辭花公子。」溫阮回禮,又奇怪地看著辭花。
殷九野捏著棋子,靜看著溫阮。
「你剛才喚他什麼?」溫阮問辭花。
「我……」辭花不知如何回答,「殷九野」這個名字不可以出現在京城,聞者即死。
「九爺。」殷九野落子,慢聲道:「他喚我九爺,怎麼了?」
「九爺?」溫阮抬步進門,揉了下懷裡的貓兒,「你們很熟麼?」
「還行,他曲兒唱得不錯,我給的賞錢夠多。」殷九野麵不改色扯大謊。
辭花在心底瘋狂翻白眼,去你大爺的賞錢夠多。
「所以你一早就知道他男扮女裝,那日在茶樓是故意叫他過來打招呼的?」溫阮問。
「不錯。」殷九野見瞞不住了,乾脆坦盪承認了自己的小九九。
「哦。」溫阮平淡無奇地一聲,又說,「可你是我的下人。」
「所以?」殷九野不知道她這話何意。
「我喚你九爺好像不合適,叫你陰公子又顯生疏,不如,我叫你阿九吧?」溫阮說。
殷九野:「……」
辭花:「……」
很好,溫姑娘,好膽量。
她會不會被殷九野一巴掌拍碎天靈蓋?
殷九野輕輕吸了口氣,往椅子上靠了靠,好好地給自己壓了壓驚,才點頭:「行,阿九但聽姑娘差遣。」
辭花:「……」殷九野他是不是中毒了腦子不清醒?
「阿九,幫我補課。」溫阮坐在他棋盤對麵,「能贏呂世子就行。」
「姑娘這是……強人所難啊。」殷九野見識過溫阮稀爛的棋藝,跟於悅的武功有得一比。
溫阮拿了顆棋子在指間,看了看辭花,笑說:「不如阿九你強人鎖男。」
「……阮阮,你是不是在開車?」二狗子敏感地問。
嬰兒車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沒見過世麵的大臉貓。
殷九野沒能理解到「強人鎖男」這四個字,隻是有些後悔今日不該捉弄溫阮的,得了一個「阿九」的稱呼不說,還得給她補課,這事兒容易折壽。
溫阮棋學得怎麼樣這事兒且另說,辭花比較委屈。
他好好兒一個跟殷九野一同長大的玩伴,轉瞬變成了端茶倒水侍侯他兩的下人。
以後可能還得改口叫殷九野「九爺」。
九爺?
這稱謂他光是想一想都好笑。
「辭花公子,你在春元樓常駐麼?」溫阮捏著棋子問他。
「回姑娘話,不是的,我隻是偶爾過去唱曲。」辭花笑答。
「賺得多麼?」
「不多。」
「那你喜歡賺錢麼?」
「……喜歡。」
「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常駐嗎?我去跟二哥說,讓他給你的工錢開高一些。」溫阮放下棋子,剛放下就被殷九野吃掉了一大片棋。
她看了殷九野一眼,吸吸氣,揉著貓對辭花道:「我很喜歡聽你的曲兒,很好聽。」
「多謝姑娘抬愛。」辭花拱手,看了看殷九野,殷九野手指輕叩了一下棋盤,辭花便道:「那在下便恭敬不如從命。」
「如此我們就說定了。」溫阮笑著起身,對殷九野說:「明日我再來找你下棋,阿九。」
殷九野點頭,回話時有那麼點兒咬牙切齒地味道:「好的,姑娘!」
溫阮走後,辭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笑不止:「阿九?哈哈哈阿九?」
「再笑把你舌頭拔了。」殷九野收拾著棋盤,瞥了他一眼。
「我搞不懂你啊九野,你對她這麼大興趣?」辭花還是樂。
「是又如何?」
「那她可真慘。」辭花樂道。
被殷九野盯上的人,沒幾個有好下場的。
他所謂的興趣,不是什麼好事情。
比方昨日。
昨日的殷九野就對陳家那位陳雅然挺感興趣的,感興趣到趁著夜黑風高活活撕裂了陳雅然的咽喉。
殷九野聽了辭花的話,拔弄著棋盤上的棋子,半晌不語。
辭花瞧著,笑了一下:「你近些日子,倒是不曾動過太多次殺念。」
殷九野手指劃拉了一下臉上的麵具,語氣莫名,帶著些森然:「京城最大的好處在於,有殺之不盡的人。」
「九野,你總有一天會被它吞噬掉的。」辭花嘆氣。
殷九野闔上雙眼靠在榻上,從軟枕下扌莫出那柄檀香小扇,許是這檀香味有靜心寧神之效,他心底的那頭怪獸也沉睡了過去。
可它總有一日會醒的,殷九野知道。
第二天倒沒有棋道課,但有名師來仕院教撫琴。
授琴藝課的夫子是個異常俊美的年輕男子,長發柔順地半綰,著一身青衫,坐著撫琴時,寬大的袖子及地。
而且,他的琴音,極是動聽。
動聽到所有的學子們都如癡如醉,沉迷其中。
他撫完琴,輕按琴弦,抬首看向一眾學子,眼神溫和,麵帶笑意。
此人很容易讓人想到「溫潤如玉」這四個字。
「蕭夫子不愧是天下第一琴師,餘韻不絕,傳說中的伯牙之曲,也不過如此了吧?」有人低語。
「可惜我們沒資格成為蕭夫子的子期,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