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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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長天不明白溫阮這話什麼意思, 皺了下眉頭。

溫阮也不解釋, 總有一天蕭長天會明白,他永遠也等不回他曾經喜歡的那個教坊司歌女, 從她踏入聽白樓那日起, 她就在享受墮落的快感, 以及放縱的愉悅。

這本無可厚非,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她的人生想怎麼混亂都與旁人無乾,但她千不該萬不該,非要跟溫阮過不去。

而溫阮又偏偏是個小壞蛋,不做正義的衛士和道德的標兵, 講究個以惡製惡,以暴製暴, 還很雙標。

被小壞蛋溫阮打得灰頭土臉的盛月姬, 宣布休息半月,除了畫嵬, 她誰也不見, 包括紀知遙和蕭長天。

畫嵬在她的雅苑裡畫畫, 瘦弱的少年坐得端正,提筆運墨畫山水。

盛月姬就坐在旁邊撫琴,她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有親自撫過琴,也記不清上一次唱得動情的曲子是哪一首。

她隻知道,這聽白樓的銷金奢靡能蝕骨,碎玉繁華可穿腸, 縱情聲色,沉迷享樂,她享受著眾星捧月的光芒和虛榮,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靜下心來,用情用心地吟唱一首曲子。

溫阮的橫空出世,將她從雲端打入泥濘,讓她狼狽失控,鬧盡笑話,也讓她從混沌的虛榮中清醒過來。

隻是這清醒,不是改過自新,而是讓她明白了,她不能一直被溫阮牽著走。

她是盛月姬,是那個將天下男人視作掌中玩物的妖孽,她不該因為溫阮的刺激,而失去了屬於她自己本身的魅力。

大錯鑄成無可更改,但至少她還能及時止損,以待翻盤。

「月姬姐姐?」畫嵬見她出神不再撫琴,輕喚了一聲。

「畫嵬。」盛月姬按下琴弦,笑看著他:「你覺得,月姬姐姐是個什麼樣的人?」

畫嵬想了想,說:「是救我的人。」

盛月姬聽著輕笑,「你不會覺得月姬姐姐水性揚花嗎?」

畫嵬愣了下,慢慢地低下頭,握筆的手緊了緊:「我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從他被盛月姬救下起,他所接觸的世界就是盛月姬給他看見的世界,被灌輸的就是這樣的生活方式,他並不知道更大的世界是什麼樣子,正常的人生該如何。

所以紀知遙見到他總是會拍拍他的肩,那是對他的惋惜和憐憫,這孩子被養廢了。

盛月姬笑了下,起身扌莫了扌莫畫嵬的臉,笑說:「你繼續畫畫吧,姐姐去休息會兒。」

畫嵬乖巧地點頭。

之後的幾天,都風平浪靜,盛月姬沒有再興風作浪。

溫阮每日上學下學,有空就去聽聽曲,沒空就和阿九鬥鬥嘴,日子倒也逍遙。

仕院裡唯一的話題大概是呂澤瑾連續好幾天沒來聽學了,仔細算起來,是從那日太傅之事後,他就不再來仕院。

但近日盛月姬那裡也不接客,他也去不了聽白樓,不知他人去了哪裡。

還是有一天下學後,溫阮和於悅去落落店裡挑胭脂,在街上看到了喝得酩酊大醉,人事不醒的他,才知道他這些天一直在酒樓喝酒。

「兩位姑娘還不知道吧,這些日子呂世子天天在對麵酒樓裡喝酒,每日都是醉醺醺的。」落落為溫阮挑了兩樣極適合她膚色的唇脂裝起來,望了呂澤瑾一眼,搖頭笑道。

「不就是個女人嗎,他至於麼?」於悅看不起呂澤瑾這副要生要死的樣子。

溫阮沒有接於悅的話,隻是揀選著其他的脂粉,舉著一個胭脂問落落:「這個我用好不好看?」

「好看,姑娘生得如此動人,用什麼都好看。」落落笑道。

「你嘴這麼甜,生意一定很好。」溫阮笑說。

「一般般吧,剛剛起步,還是得了姑娘的恩惠我才能立足,希望以後我能撐住這一方門庭,不負姑娘幫扶。」落落感恩地說道。

她如今跟溫阮剛見她時的樣子很不一樣了,臉上有了氣色,紅潤精神,麵相也不再寡淡,帶著對未來的向往和期待,連眼中都有些微微放亮的光。

一個女子都可以從陰影中走出來,向著更好的人生奮鬥努力,再瞧瞧對麵酒樓那個,嘖,經不起一點點挫折,這心理素質不行啊。

溫阮瞥了對門一眼,呂澤瑾提著一個酒壇醉倒在路邊,麵頰通紅,醉得分不清東南西北,口中含含糊糊地呢喃著:「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於悅看得不解,她問:「溫阮,喜歡一個人,會喜歡到這種地步嗎?」

溫阮抬眉,笑道:「喜歡一個人若喜歡到失去了尊嚴,那不喜歡也罷。」

於悅說:「就是啊,我實在搞不懂這些男人,盛月姬那日可以利用太傅,以後就可以利用他們,這麼簡單的道理,他們想不明白嗎?」

溫阮放下手裡胭脂,慢聲道:「他們明白,他們隻是在掙紮。」

「掙紮?」於悅聽不懂。

溫阮笑了笑,沒有多作解釋,現在他們隻是掙紮,來日有他們後悔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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